是节令不等人啊,这都是芒种了,十天之内在不下种,秋天就没有收成了,真是耽误不起啊。可是若招揽人手帮忙”言下之意想加快速度招揽人手帮忙,却又担心技艺外传,真正揪心。
古代匠人,打造一件物件,都是一个人全部完成,必须各个都是全面手,按照张老实的逻辑,一旦雇请外人,那张家的传家手艺就不再是秘密了。
吕世闻听,微微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张老哥休要揪心,我倒有一个法子,既能加快速度,又不怕技艺外传。”
大家一愣,这世界上还有让人干活,却不能让人学去手艺的办法倒是新鲜。
吕世只好被被逼着再次开个金手指,“其实办法也很简单,张老哥只管召集村里会木匠的,咱们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只要一人发一把咱们统一的尺子圆规等工具,让他们一个人只做一个部件,这样他们就只能会一件零件,关键的部件就由你爷三个在家制作,等大家把各自的部件都按照咱们的标准做完,交到咱们手中组装下便成了。”
“真是太好了。”此法一出就连外行的赵大海都拍着桌子赞同,此法真是大善,张老实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师傅,您看咱们做了风车,日夜车水,咱们也用不完,是不是也给几个匠户乡里浇些”张老实人厚道老实,自己有了好东西就想着乡邻,但风车变相是吕世的,当然要争取下吕世的同意。
“一切都凭张老哥做主就是了。”吕世无所谓的道。
“那我代大家穷哥们谢谢大师傅了,这下大家就能有个好收成了,去了杂七杂八的,也能在秋天里有点捞星,也能少饿死几个老兄弟。”言罢眼圈不由发红。
吕世见了,转过话题道:“但大家也不能白用水,也要出点力气。”
“那是,那是,用什么,大师傅尽管吩咐就是。”
“你家做风车之时,发动大家现在就开始在未来风车的安装位置上夯筑地基,还有,沿着各家地头开挖沟渠,同时我还需要一些管子,这就要大家凑些钱买些。”
“开挖水渠本就是大家份内,关于凑钱买水管,那到是不必,一是大家没钱,二来庄子外就有一个陶窑闲置着,山上满是陶土,正可以利用,只是辛苦大师傅指点一下。”赵大海连忙说道。
“好,这下子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那我们明天就开干。”
赵大海哈哈笑着道:“我那驿站左近无事,也带着那几个驿站行卒来帮忙,这人多次序就乱,我这身虎皮还是管些永的,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乡里,正可赎罪。”
张老实高兴的连连道:“这样更好,要不大家你争我抢的,往年为了这点水源,也没少打架械斗,有兄弟出面维持,那个还敢胡来至于你说的得罪乡亲,也是怪罪不到兄弟们的身上,都是上支下派的,你有怎么能违抗上官。”
赵大海一听,不由心酸的长叹,屋子里再次沉闷起来,赵大海把手中的酒仰脖干了,低着头,默默的推门走去,高大的身影便慢慢融入了无边的黑夜之中。
吕世无奈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赵大海。
黑夜,这不过是刚刚开始,像赵大海这样下层小吏也将成为流民之一,不能幸免。
第八章危机
随着一切都在和谐欢乐的日子里前行,不和谐的声音也就出现了。
这些日子驻兵山的百姓热火朝天的大干,当然惊动了本村大户张老员外。
张老员外的张家堡只与驻兵山村有一路之隔,境况却是天上人间。
张老员外原本在当地那就是大家望族,百年地主,到了张老员外掌家,更是用尽各种手段,或巧取,或豪夺,几乎把这驻兵山周边的好田都变成了自己家的,也就是对那些抱成团的军户没有办法,因此恨闷在心。
这时候各地流民不断,那些流民或倒毙沟渠饿死,或结伙啸聚山林,依靠打开富户豪强的庄园掠夺粮食活命,远远近近的不下几十个。
但太祖创建的卫所制度已经废弛的不像样子,原本规定的一卫1200兵,或逃散,或转成将佐佃户家人,即便是现在仅存的四五百人,那也是老弱病残实在是无用或是无处可去,拿着可能三月五月,可能是一年半载才发的可怜粮食混日子,一个个就连街上乞丐都不如,他们的妻女早就成了倚门暗娼,或是要饭的花子,指望他们守备,剿灭杆子流贼还不如相信母猪上树来的实惠,所以,各地地主豪强或结寨自保,或招募家丁乡勇自卫,这已经是普遍现象。
张家员外百年的身家,还有独子在延安开着好大的买卖,连锁成了西安太原,北京,江南,就是那蒙古,关外的满鞑子都是勾连往来,说是日进斗金那是一点都不过。
有了财力便大肆修建庄园堡寨,几十上百年下来,这张家堡就跟个小县城一样坚固高大,这时候也豢养着乡勇近百,连着自己族人子弟,日夜守卫防护,又兼任着着一地的地保里正,平时一帮恶奴呼啸出入,催逼佃户百姓,发放高利贷盘剥,俨然是这地方一霸了。
现在看着天下大旱,赤地千里,这都快过了春耕时节,自己几千亩良田也不能下种也是心急如焚,虽然这是佃户的事情,但佃户你加上他九成的租子,但他没有产出也是枉然,更何况还有大片自己依靠佃户免费劳役免费打理的河边上上千亩田就要搁荒呢。
这日正在乖孙子的陪伴下站在院子里看天,看着瓦蓝的天上依旧没有半点云彩揪心,突然听到庄外传来一阵阵吵嚷欢呼,当下皱眉,心道:“这些泥腿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都到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欢呼,突然想到,这些吃不上饭的泥腿子最愿意和杆子勾连,打开大户分得粮食财务,可别是杆子劫掠来了。”
想到此处,脸色大变,急忙叫来管家出去看看,也让大家早做准备。
管家听外面吵嚷也是心中忐忑,也怕百姓叫来杆子攻打堡寨,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情了,连忙让人关上堡门,自己爬上堡墙往外观看。
二管家爬上城墙,举目看去,却长出了一口气,满眼所见,都是驻兵山男女老幼的百姓,正挥汗如雨的在田地里开挖沟渠,还有不少孩子蝴蝶般穿梭其间,欢快的笑声传遍天地之间。
着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大旱的天气里,泥腿子竟然发疯挖渠想不懂,镇的想不懂。
爬下来赶紧跑回张家大宅,低头哈腰的向老爷报告道:“老爷放心,不过是本村穷腿子在那里开沟挖渠,吵吵嚷嚷的,不是什么杆子劫掠。”
“开沟挖渠这大旱的天气,吃饱饭撑着啦挖渠有什么用处”张老员外纳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