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张县令闻听,想到自己说的好像与师爷说的不同,连忙问道:“还有什么祸事”
那师爷忙急火火的道:“东主,我刚刚得到乡下线人来报,说是本县及其他临县的杆子纷纷聚会,推老杆子不沾泥为盟主,就在这一两天便来攻打县城,夺秋粮赋税过冬啊。”
“你,你,你说什么什么盟主,什么秋粮赋税”张县令当时没反应过来,一脸迷茫的追问道。
“东主,现在各地杆子已经结盟,人马已经达到五万,齐聚三十里外的张家堡,这一两日便要攻打县城啦。”那师爷已经急得连连跺脚。
张县令闻听,当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好一阵,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竟然昏了过去。
师爷一见,大惊失色,连忙招呼门外几个下人,七手八脚的把县尊抬到榻上,一阵掐人中灌凉水的忙活,县尊才悠悠转醒,但人是醒过来了,但依旧懵懵懂懂的双眼无神。
其实张县令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早晚就要发生,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天下太平罢了。
这陕西民风彪悍,更有落魄马户,塞外马匪你来我往,本就是不得安生,却是老天不开眼,竟然是连续三年大旱无雨,沿河之地又都被豪强大户百般侵占,百姓们早就民不聊生,草皮树根果腹,相率成了流民,更有阉党时候催逼无度,对地方上只是看政绩考评,却无半点赈济抚恤,清流上台,更是变本加厉的增加税负杂捐,追逼往年积欠,更使得民怨涛涛。
流民一多,都去讨饭,哪里还有小民下户施舍指望那些地主豪强算了吧,自己最是知道他们,宁可把堆积如山的粮食放在仓房里烂掉,也舍不得拿出一粒来给那些泥腿子,拿也可以,那就是驴打滚的利钱,一斗谷子就让你世代还不完。
流民无处讨得吃食,那就只能上山聚义结草为寇,四处劫掠了,却不说别地,便是这还算富裕平坦的米脂,周边山上就有五路盗匪,啸聚了三五千,或两三千,最大的有了几万之众,那不沾泥便是其中之一。
本来县里也是有一个千户所的守卫地方之兵,但你看看现在的千户,哪里还有洪武爷的盛况原先军户得洪武爷的恩典,那是有军屯田土活命的,但现在,政久弊生,军户的田土要么被军官贪占,要么被豪强掠夺,要么就是被朝廷划拨成了王庄王田,成了老朱家的私产,哪里还有半分在手
现在千户原有的定额应该是一千二百余,现在可好,那些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有些体力的,也成了那些腌臜军头的佃户长工,只有半死不活的五六百的士卒,那就是连站都站不稳的,在那里苦熬过活,这还是逃无可逃,跑无可跑的,在那里等着朝廷隔上几月才能发下的一星半点粮饷活命,就指望着这些腌臜货剿灭周边杆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现在好了,真的是贼人势大,已经能聚拢四五万之众来打县城的主意,但以现在县城实力,哪里有半点抵抗能力想想自己辛辛苦苦搜刮来的秋粮赋税还在城里,没有征招民夫役差起运,却招来了杆子窥视,这可是自己升官发财出政绩的本钱啊,也是自己一半的家私,全部的前程,万一有事,那自己不但升官无望,甚至都有丢官罢职的危险,这怎么不让自己晕倒
事情来了,躲是躲不过了,但让自己想章程却是难上加难,几万饥民,自己这小小米脂几百官军哪里还是对手到府尊那里求援晃晃脑袋,自己马上就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现在这种状况,哪个县里不是盗匪丛生当初有那不识时务的县令到府里告诉,请兵围剿。却是得了个为官无能,至地方不净的申斥,为何你县盗匪猖獗而他县却无就不问情由地把来人打一顿板子,说道:“此饥氓也,掠至明春后自定耳。”现在想来,自己的屁股已经隐隐作痛呢。
现在是,大家都知道但大家又都要装作不知道,上面要的是粉饰太平,下面就要安于现状,只要你把赋税钱粮不要短缺就好,只要盗匪不要惹出大的乱子来就成,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情,我不去招惹你,咱们相安无事多好,可你不沾泥怎么就单单与我为敌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突然脑袋一转,要不自己找个借口到府城里躲几天等杆子们劫掠完了,自去后再回来但一想却是不妥,大明对失土的官员处罚及重,抄家灭门的那是常理,自己万万担待不起。
这真是在也是死,逃也是死,如之奈何
这的确是天大的祸事了
看着一脸茫然的东主,那师爷也顾不得礼仪,急切的催促道:“东主,别愣着啦,赶紧的拿个章程出来啊,杆子已经聚会在县城外几十里的张家堡,攻打县城,时间可就是这两天了,再不抓紧可就万事皆休啦。”
被师爷连番呼喊,张县令一个冷颤,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那师爷的手,颤声道:“本县现在已经六神无主,还请先生教我。”
那师爷就是一口冷气,自己就是一个落地秀才,只会舞文弄墨,凭借着多年专营,才在你这里混口饭吃管些杂物,对这阵仗之事根本就一窍不通,你问我,我问谁来
现在的县城状况自己心知肚明,自己这是顾念着主从之义赶来报告,要不自己早就带着家小远走他乡避祸了。
“要不,我们找刑名钱师爷来商量下吧,钱先生多智,兴许有个章程来化解危机。”
一提到钱师爷,张县令立刻找回了魂魄,那钱师爷不但是老于世故,更是智计无双,在这年里,就没有他做不来的上下勾当,谋划不全的事情,当下急道:“那还不快去请钱师爷来。”立刻捶着床沿催促下人道。
“东主莫慌,学生来了。”正这时候,门外一声响亮沉稳的回应,紧跟着一阵靴声囊囊,门帘一挑,一个清瘦俊朗的文士迈步进屋,施施然给榻上张县令见礼道:“学生参见东主。”
张县令一见来人,就如同落水者见到了木板,急火火的道:“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那钱师爷淡淡一笑道:“事情我也得知,东主莫要太过担心,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
张县令闻听,急切道:“钱先生不可掉以轻心,这贼人聚集数万,声势何其之盛又破了张家堡,得了张家堡粮食物资之助,您再看看现在县城情况,怎么能是我们这些不堪的卫所之兵能够抵挡的先生快快想个办法才是啊。”
看着躺在床上,六神无主的东主,钱师爷暗暗摇头。
其实钱师爷从心中看不起这个东主,一个南方来的书呆子,除了会专营之外根本就是个废物,自己不过是为了他还算丰厚的束脩,也借着官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