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按照卫所的编制组织起来,进行屯田。沿边卫所三分守城,七分屯种;内地二分守城,八分屯种。每名军士给田五十亩和耕牛农具。收获所得以十之二石归军士自己食用,余下的作为本卫所军官的俸粮和储积。在这种制度下,政府只对屯田情况进行督察,不用给饷。可是,后来法久弊生,军队的屯田多被军官、豪右和内监占夺。强壮有力的城了官佐家丁佃户,老弱病残被弃于路,于是,为维护卫所制度,朝廷只好实行变相的募兵制度,结果发下的饷银钱粮更是时断时续,中间票末,空额不断,发到那些士卒手中已经所剩无几,这米脂更是几近一年都没有钱粮发放了。
“你去看看,我们县里的那些个千户兵,嘿嘿,你们也是知道的,名义上是千人,但那个千户却是吃了多少空额逼迫跑了多少兵丁把兵丁变成多少佃户还能剩下几个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县丞说道这里,已经满眼鄙夷。
“那腌臜货虽是带兵之人,受朝廷调派,防卫这米脂,只是这些年来的太平,早就成了一个酒囊饭袋,你去问问,他还拿得动刀吗”张县令也满脸鄙夷的嗤笑道。
“东主说的是,那腌臜货的确无能。”那主簿也随声附和满眼不屑,大明本就重文轻武,是个文人就对武人丘八极尽轻视。自以为文士的众人也是在心底里瞧他不起
“东主,无论那腌臜货多么无能,但是毕竟他们还是战兵,多多少少的是受过些许训练,并且我县攻守战具倒也齐备,依城而守也是可以应付。”钱师爷打住那些老爷对武人的轻视之心,暗暗叹息,“这都什么时候啦还这样轻视武人,难道守城指望你这些只会夸夸其谈耍嘴皮子的文人不成那样,我还是早早收拾细软跑路吧。
“由千户所之兵牵头,东主再行驶那签丁职权,咱们整个县城也可签出个三千吧,再在个个士绅家里征出千人护院家丁不再话下,再加上在座的各位老爷家丁下人也可有三百之数,都是保命的时候,一旦城破,则是玉石俱焚的结果,大家明白这个道理定然全力以赴,这样拢共可得五千之数,在配上武库里的刀枪,据高城深壕而守,以五千吃饱喝足的精壮对四万老弱乌合之众也够了。”钱师爷信心满满道。
又一个师爷也跟着道;“还有,只要我们告诉城外的地主员外坚守好了庄堡,不要被贼人打破得了粮食,再动员那些老财把就近的有粮村民,也都收容到各自庄子里,一来加强庄子守卫,二来断了贼人粮食人力来源,这个就叫坚壁清野。我想那几万贼人,只要我们坚持住,等上两三天,多说五七日,只要耗得贼人粮尽定要解围他走,到那时我们岂不万事大吉哈哈哈。”言罢大有孔明在世料事如神的之态。
“学生更有一愚见,我想东主是守也要守,不守也要守。”钱粮师爷说着拿眼睛看向张县令。
张县令急急问道:“先生刚才之言却是从何说起”
那师爷见调起东主胃口,接着洋洋得意的道;“现今新皇登基,正要励精图治,整治地方,但东主先前却是抱着阉党,虽然几番手段下来,得脱嫌疑,但毕竟在清流们的眼中已经有了成见,清流这些东西,那是最没有人情好讲,说不得哪天那帮子清流一个孝敬不到位,翻了面皮,东主就是前程尽毁,所以这次东主要保得性命前程,必须一战,只有东主有了这次军功在身,才是最大的护身符,最不剂也是性命无忧。”
闻听此言,张县令豁然开朗起来,原先还困扰自己的事情,可能都在这次里迎刃而解,只要自己不惜一切保证县城不失,那就是大明凤毛麟角有军功的县令,这大功在手,张元那厮再是手眼通天也拿自己没了奈何,说不得还能有所升迁,想到这里,老怀大畅,呵呵笑着道“好好,先生所言甚是,几位真是我的智囊啊,等贼人退去,我定要好好奖赏各位。”
这时那杂物师爷上前笑着道;“东主且慢高兴,还要劳烦东主写封书信,派得力之人连夜报到延安巡抚处求取救兵。”
“这却是为何”张县令却是大惑不解,笑他不通晓现今官场情状,耐下心来解释道:“既然是我们自己可以解决,那还要问府尊求的什么兵再者这贼人进攻在即,即便是有救兵,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各位也是知道,一来北面鞑靼这时节骚扰的紧,府上已经是无兵可派,二来,现在是上面不喜地方告诉盗匪不净。即使是告诉了,也还是要我等自己解决,不可惊动京里,这样我就没必要没来由的找顿呵斥,再坏了自己的考评政绩。”
“东主此言谬矣,赵先生说的极是,这求不来的兵也要求的。”那钱师爷只是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出一番道理来。
第六十五章百般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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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话只管说来,大家都是一起生死了,还有什么忌讳”张县令以为钱师爷又要拿捏,现在,张光这个县令对这钱师爷已经倚重非常,赶紧请教,对他的话不敢有半点辩驳。
“东主,兹事体大,必须禀报上宪。想那周边各县贼寇都来啸聚于此,定是满世界都知道的事情,要想瞒过府尊巡抚那是万难,等事情发起时候,那时再告诉于府尊,就有了知情不报的罪过,到那时胜了就是大家太平,败了却要东主一力承担,更要让府尊着恼,再者邻县也定是要抓住机会诋毁于东主,到那时却是大大的不利了。”
被钱师爷这样一说,张光当时恍然大悟,冷汗不由滚滚而下,那些同僚龌龊的嘴脸,自己最是清楚,打闷棍,背黑锅,捅刀子,正是这帮子腌臜东西拿手好戏,有了这场机会不用,那岂不白瞎了这些东西的智商。
“但报到府上巡抚处求兵,兵不来,县城守住,那是东主独享大功,退一万步。万一县城有失,则是贼人势大,我等苦盼援军不到,这失城之责也与我等无干了。”杂物师爷赶紧解释道。
露脸的事情不能让你钱师爷专美于前,大家都要轮流着来吗。
钱粮师爷紧跟着站起说道;“其实东主求兵不但有上面的好处,还有些其他好处的。”
“怎么说”张县令抬头看着那师爷,看他如何说。
“东主在求援信中,把这次盗匪情形尽量夸大,这样府尊定然重视,但延安府上又无兵可派,只有让东主自己筹措士卒乡勇抵抗,既然无兵,那也不能无粮吧,俗语言道官不差饿差啊,所以府尊定然是要在秋粮赋税里扣除一部分来让东主募集乡勇兵。若是不禀明府尊,到头来给咱们来个装糊涂,那样钱粮不能少半分,我们拿什么给那些签丁吃食补齐战事消耗奖赏”
“对啊。”张县令一听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兴奋的道。
不出兵可以,只要府尊划拨一部分钱粮出来,那自己就又会有一部分钱粮落袋,这的确是件好事。
“还有。”杂务师爷也不甘人后,“一旦战事起伏,那钱粮定有折损漂没,这可是名正言顺的。古代制度,所有上缴和下发的钱粮都有一层或是两层的损耗,叫做漂没。当然,票末的部分是要百姓负担,这也是各路官员的一大收入”
gu903();“对对对”张县县城主簿等等一杆大小官吏一起拍手叫好,这又是一个上下其手的好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