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箭矢射向密集的人群,箭如飞蝗没有一点浪费,官军就像一个长蛇般被敌人一段段的射倒,当那些弓箭手尽情的射光了他们手中的箭矢后,紧跟着就是一队队手拿长长扎枪杆子奔来,如同一个收割机般长枪扎进败兵的后背,干净利索的收割着人命,败兵就拼命的推挤着自己前面的人希望自己能快速逃离死地,连回身格挡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毫无遮拦的把后背展现给敌人的长枪。
也有的恢复点理智,见往前挤没有出路,开始哭喊着往两面山上攀爬,但是那两面都是直上直下的悬崖,根本就不可能爬上,更有那些站在高高峁梁上没有武器的贼人,不断把自己身边面前的大小石头推下山崖,那滚滚而下的石头带着惊天动地的声势滚进败兵里,立刻就是血肉横飞一条血路。
“别乱,别乱,整理队形跟我杀出去。”那个总兵大喊着,不断的吆喝身边的乡勇。
这个时候那些败兵犹如决堤洪水般在自己身边涌过,看看后有如林长枪阵碾压过来,左右山上也是如洪水猛兽般的贼军,哪里还有人在乎他总兵大人的呼喊。
“完了,完了,一切都不可挽回,跑吧。”看看如潮的败兵再不能整顿,总兵官心里嘶喊着,拨转马头,与那些败兵一起往来路狂奔而去,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来路也一定有人把守了,但本能和一点点的侥幸心里还是催促他往回跑,希望敌人在来路上仓促准备能让自己一个冲锋打垮,逃出生天深度宠溺:毒舌儿子萝莉妈。
决堤洪水一样的败兵裹挟着总兵和他们的亲兵跑向了山谷的来路,没跑上多远,就看见了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几十辆大小车辆,车上装满了大袋子的泥土,严严实实的堵死了本就不宽的谷口,在那堆叠的大车之后,是面含杀气层层叠叠的贼兵。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如有反抗,火烧三军。”前后左右的山谷上突然传来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呼喊,这一声声呼喊,让那些本就绝望的乡勇看到了希望,立刻纷纷抛弃手中的刀枪,跪在地上一起大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求大王饶命。”
望着跪满整个谷底的乡勇,再看看身边孤零零有数的十几个亲兵,总兵大人不由仰天长叹。
完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什么军功,什么金银,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了泡影。
不行,作为一个堂堂大明副总兵,在边地血战无数,杀鞑子都没皱过一下眉头,今天,怎么能就这样栽在一群流民杆子手中军人的血性让他骄傲的抽出战刀,但还没等他将战刀举起,准备带着自己的亲兵做血性一拼,他的胳膊立刻就被人死死抱住。
瞪眼看去时候,却是那跟在自己身边的米脂把总,还有几个米脂的百户和乡勇头目也都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自己。
“将军万万不可啊。”那个把总小声哀求着。
“滚开,你还是大明的军人吗弃械投降岂不玷污了我们大明军人的血性来啊,众亲兵,跟着本将为大明决死一战。”
这一声呼喊,那些亲兵虽然各个面无人色,但依旧遵照家主的号令,抽出战刀,准备随着家主做无望死战。
他边军血战有了血性,但是这些内地千户所的将佐却早就没了半点军人的气质,眼见早就成了人家锅里的鱼肉,哪里还有半分反抗之心,这些人你让他守守城或许还能一搏,但是野战那也只能打打顺风仗,一旦战事不利也会扭身逃跑,并且一定比这些乡勇跑的还快。
现在这个状况更是一心就想投降,看这总兵竟然要做垂死挣扎,说为维护什么军人血性,狗屁,必死之局还要的什么血性
那总旗依旧死死的抱着总兵的胳膊不放,苦苦哀求这总兵为这满谷兄弟性命家小,下马投降,但那总兵哪里肯听一时只想死战到底,全了军人本色。
这下子就真的惹毛了这些百户乡勇头目,不知道是谁突然发难,一刀就砍下了一个跃跃欲试的总兵的亲兵,其他人一见也疯狂扑上,就在一瞬间就将那十几个毫无防备的总兵亲兵剁成了肉酱,那总兵当时张大了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场战斗,自己被那总旗夺去了大刀也不知道,直到一个百户狞声骂道:“你个腌臜的东西,还想拖累我们去死,现在就让你见阎王。”然后猛的将大刀砍向那总兵,希望得到总兵人头好换的直接不死。
但那抱住总兵的总旗一见大刀飞来,猛地合身把总兵扑到地上,让那大刀砍空,那百户见了依旧不依不饶,那总旗大喊道:“大人,这上千双眼睛看着,杀人灭口是做不来的。”
这一喊,那百户左右望望,见大家都拿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当时讪讪的把兵器丢到地上,跟着大家一起跪倒,临了还不忘死死的瞪了那多事的总旗一眼。
胜利了,原本以为决死一战,竟然是这样就胜利了,所有的杆子在一阵沉默之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他们有欢呼的本钱,他们有欢呼的理由,他们更有欢呼的资格。
所有的人一起面对着那高高山岗上一个白衣如雪的书生欢呼,那欢呼了是胜利的喜悦,是脱离大难转危为安的庆幸,更有对那白衣书生的膜拜感谢。
欢呼吧,为这个奇迹。
第一百三十五章骑虎难下
米脂城里依旧杀声震天。
一只虎依靠身后巨大的人力储存,裹挟青壮使得人马不断增加,不断填上新丁换下旧人,使得他的实力越来越雄厚,现在,在他的身后已经有了七千见过血的裹挟百姓。
不沾泥那里却是每况愈下,经过一个上午的惨烈厮杀,已经损失惨重,原本两万人马现在全部加上也不过一万多一点,在人数上已经不占优势,现在把个不沾泥都要愁白了头发。
看看战事依旧没有进展,当时召集了几个亲信手下,就在大街之上商讨对策。
正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个亲信急火火的赶来,老远的就大喊:“不好啦,不好啦。”
不沾泥听到这声喊当时眉头一皱,对那个连滚带爬来到眼前的亲信厉声问道:“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惊慌快快报来”
“大当家的,小的正在南城上值守,防备那卧牛山杆子进城,刚才一个卧牛山的人匆匆来报,说是有大队官军从李家集那里杀来啦。”
不沾泥闻听,脑袋嗡的下,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不稳,坐倒在椅子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看看围在自己身边的手下头领,各个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眼神里已经写满了惊恐。
一个头目上前小声问道:“大当家的,这,这官军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