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
第三道包围圈是官军最后的防线,也是官军督战队的所在,两千边军精锐就在这里,作为最后的屏障死死的堵住了黑虎军前进的步伐。
一杆大旗之下,一个黑面虬须的汉子,天神一般端坐在一匹菊花马上,手中一把大明制式长把大砍刀,闪着凶狠的光芒。
那大刀是制式方式,但那大刀却比制式大刀宽上两寸,长上一尺,就和个桌面一样。
当黑虎军兄弟冲上去的时候,那官军将佐跃马而出,对着冲来的黑虎军兄弟就是闪电般的一刀,刀光过处,一人一马几乎被一劈两半,再有几个兄弟冲上将那将佐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里怒吼连连,不一刻那些兄弟便被砍杀下马。
看着自己兄弟无辜死伤,过天星嗔目欲裂,狂吼杀上,他的心在滴血,那都是自己的兄弟啊,但这些都是白天吕世在老营里刚刚征召临时拼凑的,若是自己的黑虎卫骑兵,那疯子般的军官说不得已经被斩马下,现在只能是自己亲自缠住他,让其他兄弟对付那些官军。
飞马上前,破开人群,马刀划开漂亮的弧光,闪电般砍向那疯子的脑袋,但过天星最终不忘游侠习性,紧跟大喊:“敌将,拿命来。”
偷袭,我不耻也。
那疯子一样的敌将正砍杀的兴起,突然感到侧身里一道黑光扑面而来,黑光里一道雪亮的闪电直扑自己的面门,随着的便是一声断喝。
当时舍弃了正要砍杀的贼人,大喊一声:“来的好,转动大刀带着风声横扫而过,根本就不是格挡,求的竟然是同归于尽。”
过天星暗暗一呼,真是个疯子。
看看大刀砍向自己胸腹,自己的马刀也将砍向了对方的脑袋,但是你不想活我还不想死,于是收刀,将身子往后一仰,那把桌面一样的大刀就在面前扫过,带起一阵猎猎刀风,吹得面皮一阵生疼。
但躲这把大刀的时候,过天星也没有闲着,手中的马刀也再次划出,那官军将佐刀势用老,刀身带着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这一下似乎是他主动扑向过天星的马刀。
那将佐也是强悍,就在马上一个翻滚,一下扑到地上,但过天星的马刀却没走空,还是在他的身上开了道血口子,一股耀眼的血箭在他的肋下飙出。
过天星心中得意,再强悍的敌人在自己的手中还不是一击败北
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过天星提起老黑战马,飞腾而起,踹向那滚在地上的军官。
但这时候,一群那军官的亲兵亡命的冲了上来,死死的缠住过天星,过天星与这些亲兵厮杀的时候,眼角偷瞧,竟然看到那军官一个翻身站起,抓起地上的大刀,拉住自己的菊花青战马,飞身上马,也不裹伤,就那么任鲜血标飞狂吼一声再次杀来。
原先包围着过天星的亲兵见主将杀来,呼喊一声纷纷走避,怕在这个疯子的刀下殃及鱼池。
过天星也是见到了那些亲兵对手一般,舍弃那些亲兵催马迎上,两人再次杀在一起,这一刻似乎这战场就是他们二人决斗之地,往来奔驰,互相厮杀。
他们这里厮杀的紧,黑虎军的兄弟也没有驻马旁观,与最后的一道防线上的官军展开厮杀,一时间刀光血影纷飞不断,枪兵在这个时候再次发挥了他们的威力,官军在扎枪阵前如沸水泼雪般快速消融,眼看着就要破围而出。
正在官军堪堪溃败的时候,闯字大旗下一马飞出,大喊求援。
原来黑虎军精锐都被眼前的官军吸引,那保护白袍大旗的力量立刻单薄起来。
那些签丁看得机会,哪里能放过于是原本溃败四散的签丁军户在千户将佐的督战下立刻汇集起来,亡命的杀向这单薄的团体,一时间在这闯字大旗下喊杀冲天刀枪飞舞。
可能是那闯贼怕死,在一面厮杀中一面派出人马求援,更可能是被这些疯狂的官军杀晕了头,不向大队贼军处冲击,寻求会和庇护,反倒是转了弯直接横着杀了过去,这一下正和了官军的心思,立刻裹着贼人的核心人物,翻翻滚滚的一路横扫。
虽然贼人没有直接冲击第三道防线,但这一横走,带着签丁军户一下子就冲烂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第三道防线,虽然那些压迫第三道防线的贼人主力为救他们的闯王而纷纷回军,但是在这一团贼官不分的战团却也让那些官军无从下手,这也不知道是贼人故意还是晕头的误打误撞。
那疯子显然是这第三道包围圈的主将,一见这个情形当时大急,撇下过天星立刻冲进自己的队伍,举刀大喊:“不要管什么狗屁签丁,凡有冲阵者杀。”
这是一个疯狂的军令,军令一下,便是不分敌我,只要能维护战线不散,那就是根本目的。
这真是有什么样的军官就带出什么样的兵,在这个疯狂的军官发下这疯狂的将令之后,那些手下就坚决的执行了将官的命令,对凡是敢于冲击包围圈的,不管是签丁军户还是贼人,一律展开无情的屠杀,一时间战场上再次杀成了一锅粥,竟然又分不清敌我。
过天星打的正在兴起,突然失去了敌手,再看到那疯子带着一帮疯子,为了维护战线稳定竟然不分敌我的一阵砍杀,当时大惊,这还是人吗这人若是一朝得地,定会是自己这些人的强敌,杀了他,趁着现在就杀了他。
这是过天星的想法。
杀了这群贼人,还什么活捉闯贼这些强悍的贼人一旦逃出升天,那大明就将后患无穷,永无宁日。这是那官军将佐的想法。
陈策很焦急,都喊破了自己的喉咙,但是,任自己如何往来冲杀,就不见官军调兵来援,时间在一点点的慢慢过去,眼看着火光之外,天目上的新月已经开始中天,时辰已经快到了子夜,如果再调动不过来西面的官军,军师突围风险就更加大了。
最要命的就是,在北面垭口处,还有两万边军没有动静,想来正在和赵大海鏖战不休,但是,赵大海副统领只有三百骑兵,五百新附军,骑兵不善防守,而新附军却是新丁,虽然得军师诉苦教导已经有了洗心革面的,坚定的加入卧牛山的心思,但是,战力决定一切。
这里战鼓喧天,喊杀惊天动地,那不远的垭口一定早就得闻,官军也一定亡命强攻,真的期盼老天能让那些签丁爆发出过人的战力,顶住官军,为老营,为军师的突围争取时间,不要多,只要坚持到明天上午,就万事大吉。
但现在西面不来援军,时间在不断流逝,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带着的都是黑虎军精锐,杀透重围一冲而出,绝对不是问题,只要冲出去跑出几里转入莽莽大山就是逃出生天,但自己不能逃,绝对不能逃,不给军师调来官军援军自己绝对不能逃。
正在这滚滚厮杀中,突然,官军大阵的西面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伴随着这欢呼的是一阵阵整齐的隆隆脚步声和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