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少的东西啊,匆匆一算那就是五六万的银子,五六万的银子啊,那是两年县尊大人天高三尺才有的进项,再偷眼看人家确实气定神闲的拿了出來,根本就沒有一点心疼的感觉,就好像随手丢出的废铜烂铁般。
沒等大家回过神來,那李文忠又拿出三张票子來给了三位师爷,那三位师爷一见差点坐到地上,每人手里的都是见字就可在县城里,最大的当铺仁字号中兑换现银二千两的画押字据。
这是什么样的手笔啊,这一下子就是六千两,那是这帮师爷十年的束脩钱啊。
但是,等等,好像有哪点不对,好像貌似那仁字号当铺是原先曹家的买卖,怎么变成了他家的产业,还有,他千里迢迢的來到本县,这些银钱物事是如何穿越成出不穷的杆子地方來的,还有,送点小礼可以理解,一出手就出这么多,那是为什么,但是这却先不去想,先收了银子再说,那许多为什么,那是他县尊东主费心的事情,这一大笔收入,那是无论如何也先收下的,师爷们以最快的速度把银票揣了起來。
看完长长的礼单,县尊大人已经是面无人色冷汗汩汩而下了,自己心中知道,虽然那山西商贾富甲天下,财大气粗,但也沒听说这八竿子打不到的李家年兄有一份在啊,再说了,这曹家已经在不久被闯贼灭了,这个小子却带着属于曹家当铺的见字即兑现银的画押來给自己送礼,那么这小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颤抖着双手拿着明显烫手的礼单,却不知道是送回好还是收下好,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李文忠一见,把个不离手的折扇啪的合上,微笑着道;“世伯莫要多心,这些真的只是家父与世伯的些许礼物,还望世伯不要嫌弃些许阿堵之物鄙薄粗陋,收下折个。”
“世侄过谦,这礼物太过丰厚,世伯我却是不敢承受,世侄还是收回吧。”县尊不由自主的用手抹下滚滚而下的冷汗,咬咬牙推迟道。
笑话,真要是收了贼赃,万一哪天事发还不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哈哈哈,我知道世伯顾虑,也是小侄话沒有说清,所以让世伯多心,待我从头说与世伯知道。”
言罢施施然转个身道;“小侄祖上便是世代经商,也攒下了些许家当,我父虽然考中进士,但梗于出身不能再进一步,小子也是如此。”
这倒是实情,这大明以士子为尊,三教九流却是商人出身最是末流,排名还在妓女之后,无论你有满腹经纶还是盖世的奇材也不能立身朝堂,朝堂上的那些大佬清流,虽然也各个经商富有田土,但都是交由自己家的子侄或是亲信带管,自己还是以耕读世家自诩,像这个李家父子考了进士,那就不知道是使唤了多少银钱在其中了,就连现在县尊也有了鄙夷之色,但连忙掩饰不见。
那李文忠假装不见,接着侃侃而谈道;“由于世代为商走南闯北结交了些许朋友,所以更是发达些。”县尊更是心道,那些许朋友说不得就有正在寇边的鞑子和女直,山西商人哪个不是发着国难财的高手,想來也定是与那闯贼有所勾连,不过现在的县尊心中,不但沒有半分痛恨却有点羡慕嫉妒,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其中一员。
“前些时日某到延安游学,听闻这曹家集曹家被那什么闯贼的贼人灭族,所以连夜赶路一探究竟。”
怕是先前那闯贼就已经约了你吧,好替他们收购贼赃,那些蒙古鞑子满人女直的掳掠贼赃,不是都通过你们经手换取了中原铁器布帛等违禁之物,再贩卖与那国贼对头吗。
“却见那闯贼已经把个富贵曹家抢掠一空,只剩下这些不能搬动的田土和这洛川中的买卖铺户。”
这道是实情也不需你來呱噪。
“天可怜见,小侄幸遇曹家一个本族子弟带着这许多的田土铺户契约逃难,小侄商人本性大发,当然不能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便紧急调來些银钱与他做了些交易,卖下了这些田土铺户,那曹家子弟也是被闯贼吓破了胆,带着小侄给的现银画押提取凭证,连夜逃到京城享乐去了,所以才有了现在小侄到世伯这里拜见。”
说着唤进一个彪悍小厮,在他手上拿过厚厚一叠地契还有一份与曹家买卖契约,一并呈上。
且不说这地契手续來路是真是伪,说不得便是闯贼手里得的,即便是真的曹家子弟卖你的,那也一定是强取豪夺落井下石的结果,你当我们都是瞎的吗。
“所以请世伯与各位先生给过个官凭,也好小子依仗着这些许田土做个太平绅士,耕读传家,也好子孙考取功名做上一官半职,还望世伯成全。”说罢一躬到底,面漏戚戚之色。
那县尊刚要答话,却见那李文忠紧着接口道;“如能事成,每年小子如今天这样孝敬。”
此话一出,这到是让县尊心中一动,紧接着那李文忠又道;“我知道世伯皇粮赋税征集艰难影响了前程,所以如果事成,小子愿意每年上缴粮五千石,银子一万两,以助世伯政绩。”
就如同知道吃死了他一样,接着不慌不忙道;“小子初來乍到,沒有人脉靠山,遽然得了如此家业,免不得被这周边盗贼惦记,更有那闯贼虎视眈眈,所以小侄想拿出些许家资办理乡勇看家护院,如果世伯和千户大人同意,小子保证闯贼再不会踏入洛川县境半步,其他宵小也在这洛川绝迹,世伯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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