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谁跟谁要俸禄,这好像不大好。
陈策三人头都不抬,一起挥手道:“吴军师來啦,你别理这个四处哭穷的闯王,正好,我们來研究一下春耕的保卫工作。”
铁鹰就只能尴尬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着了。
哭穷的闯王,那个年轻的,随和的士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闯王,这位就是八进八出百万军中,胜过赵子龙的闯王,这位就是奇思妙想无数,活人无数的闯王,这就是整个三县真正主人的闯王,而且还四处哭穷讨要俸禄,他还需要俸禄吗。
再看窑洞里几人的表情,那是一种坦诚,一种融洽,一种新鲜的让人羡慕的和谐。
俸禄,这个词进入铁鹰的耳朵,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有俸禄那就是一种正规,不再是杆子,不再是流寇,那他们的目标绝对不再是为乱世求活。
吕世可不知道现在的铁鹰心思已经翻江倒海,赶紧对铁鹰笑着道:“哈哈,不知道有贵客前來,倒是我等失礼。”看看尴尬的吴涛,:“吴涛兄弟,还不给我介绍这位新朋友认识。”
吕世一说,原本沒注意铁鹰的陈策三人也都错愕的抬起头,见是生人,忙整衣站起纷纷上前与铁鹰相见。
吴涛赶紧收起尴尬,给吕世施礼道:“见过闯王,见过大统领,政务官,三叔。”然后将铁鹰引荐道:“我与各位介绍,这位,便是黄龙县半壁江山义军总瓢把子,铁鹰。”
一听这样的介绍,吕世与过天星陈策互相一对,心中不由一阵狂喜,黄龙铁鹰,早就被赵兴的监军士密探注意,他的事迹早就记录在了赵兴的档案里,在一次跑題会议里,也已经提出过对他的想法,这下好了,自己还沒展开行动,他自己却亲自赶來,那说明什么。
说明,黄龙即将兵不血刃的纳入根据地范围之中。
吕世更是抢步上前,一把拉住躬身施礼的铁鹰,哈哈大笑道:“早就听闻黄龙县里,一个活人无数的好汉子铁鹰的大名,早就想亲自拜访,只是乱事缠身,沒个空闲,今天却让总瓢把子亲自过來,罪过罪过,失礼失礼。”
铁鹰的手被吕世一拉,感觉那手温暖而有力,传递的是无限的真诚与亲近,与这位原本以为会是高高在上的闯王相对,当下感动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吕世笑着拉着铁鹰进來,与他一一介绍了屋子里的几个人,介绍到过天星时候,铁鹰特意拉着过天星的手,仔细打量,过天星也拉着铁鹰之手,左看右看之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这便是三次让贤,为闯王安危,不惜在富县打闯旗一身吸引官军的大统领,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真汉子。”铁鹰由衷的感佩道。
“你也不简单啊,以一己之力,便在这乱世里活人几万,也是真豪杰,说着拉着铁鹰的手狠命的摇了又摇,真有相见恨晚,惺惺惜惺惺的感觉。
吕世见两人相谈甚欢,心中更是高兴,这是好兆头,于是,悄悄的问过了吴涛原因,吴涛小声的将铁鹰來由说了一遍,吕世点头,心中了然,然后笑着对还在欢谈的两人道:“大统领,朋友远道而來,难道我们就连一口水都不给吗,还不让兄弟坐下喝点水。”
“看看,我这是高兴的过了头,來來,铁鹰兄弟坐下说话。”过天星一拍脑袋,连连道歉,顺手拉了把椅子,拉着铁鹰就在自己身边坐下,王建手脚麻利的给铁鹰倒上茶水。
铁鹰谦逊一下,接过粗瓷大碗,端着水碗,开始打量这个小小的窑洞。
窑洞不大,但干净整洁,屋子里的家具陈设也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根本看不出与这个三地真正主人相匹配的东西,看看那个倒水的半大小子,对吕世一口一个老师,也不是仆人的样子,除了他也沒看见一个丫鬟仆妇里外侍候,心中对吕世更是高看一眼。
吴涛笑着坐下,对吕世一拱手道:“闯王,我和铁鹰兄弟一见面,本想请他多盘恒几日,然后派人请闯王大统领过去,但这兄弟心急要见闯王,我也不敢怠慢,就连夜赶來,这一路几百里,快马加鞭,也沒有半点水米进肚,都要饿死了人,现在,你是这屋子里的主人,还來了亲厚的朋友,难道你就要用这茶水招待我们,这东西可是越喝越饿,这岂是待客之道。”
铁鹰看吴涛虽然话语恭敬,但绝无惧怕之意,反倒是透着亲切无间,而闯王被这手下一顿调侃,却也沒有一丝不喜,反倒显出一丝歉意尴尬。
过天星一拍大腿,当下大声符合道:“正是这个道理,你家來客,岂能让人饿着,來來,陈策兄弟,咱们正好也沒吃饭,那就权且当个陪客的。”这蹭饭的角色算是定下了。
三叔也连连点头,对铁鹰道歉道:“简慢了兄弟,不好意思。”
吕世双手一摊,对着过天星道:“招待铁鹰兄弟,我是责无旁贷,但是,我沒钱啊,我拿什么招待,要不,还是先发我俸禄,怎么样。”这吕世为俸禄的事情都做病了,不是他如此,而是那聘礼不等人啊。
三叔等闻听哈哈大笑,过天星对铁鹰道:“兄弟别怪,这根据地最穷的还就是这闯王,不但穷,而且还拉着根据地上的饥荒,这一顿,还得三叔出。”
铁鹰莫名其妙,三地之主,不应该是最富有的吗,怎么还拉了根据地饥荒,但也不好相问。
三叔大方的道:“王建,你去食堂,叫厨子做几个好菜,我们也顺便打打牙祭。”
王建一听,高兴的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等着上菜其间,铁鹰第一个将來意说明,不过沒有提加入闯军,而只是说要考察下根据地的政策方法,以便自己学习。
吕世等虽然听他如此说,却也知道了他的本意,不过是还有顾虑,于是,也不相瞒,就开始将根据地的一些政策详细的讲解给他,陈策也不时的插话。
不一会,酒菜上來,铁鹰看去,说的几个好菜,也不过是一只肥兔,一大碗羊肉土豆,还有几个春天里的野菜,还有一个猪头肉,再就是一坛子酒,也不名贵,这样的水平,也不过是当地好一点地主家的饭食水平。
但看看大家的吃相,这绝对不是惺惺作态,一个个筷子挺勤,想來平时还吃不上这样的东西,朴实不奢靡,团结无猜忌,当时对这群汉子更加敬佩,心中的顾虑更打消了许多。
一顿饭,吃的坦然亲近,按照根据地的规矩,话題又是东南西北,但好在跑題不太严重。
晚上,几个人就在这窑洞里继续恳谈,这一谈便是到了天光方亮,远远的有隆隆的战鼓响起,战兵集合的口号声隐隐传來。
过天星第一个站起來,伸了个懒腰,对着依旧神采奕奕的铁鹰歉意的道:“对不起了兄弟,聚将鼓响,我这个大统领还要去点将,带着兄弟们训练,就不陪你了。”
听着外面的战鼓口号,再想想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铁鹰就好奇的问道:“难道,咱们闯军天天如此吗。”
也不怪他少见多怪,他知道,即便是最精锐的边军,也不过是五日一操,十日一练,自己的山寨兄弟,不过是半月才召集了练练配合,怎么能日日操练。
吕世微微一笑道:“官老爷的福气我们是享受不來的,我们兄弟是每天清晨十里跑,然后队列,然后刺杀等等,下午还要拉歌学点文化,每天如此,要不在这个乱世,就沒法立足了,这也是我们的生存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