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典韦也命人开始收拾行装,此行去梁习府上不论结果如何徐济都会马不停蹄的赶回己吾,他对黄濬实际上也不是很放心,失魂落魄的黄濬和对政务毫无天赋的高顺不晓得会把己吾弄成什么难以收拾的模样,徐济对此也颇有些后悔,自己这丢下手头事务就急匆匆前来陈郡恐怕真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
而尽管徐济来的挺早,梁习却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二人相见免不了是一番寒暄。
梁习很快就切入了正题:昨夜我仔细想了想,文烈是否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徐济闻言一怔,随即满脸的尴尬道:我今日也正是要为这事请罪,本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因为怕坏了先生心情故而隐瞒的,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对此梁习也是好奇的问道:哦,那究竟是何事
徐济皱着眉头说道:实则是因为文烈麾下缺乏治理地方的人才,故而想请先生相助,只是先生如今在陈郡为主簿,只怕是看不上文烈这督邮手下的一介卑微之职,是以不愿说出。
梁习闻言大笑道:文烈上回前来陈县难道不是一样的目的不成缘何上回没有如此反倒是此次有这些想法
徐济笑了笑道:我观陈县百姓生活富足,安乐,想必这是子虞先生的功劳,不愿陈县因我一人之事失了保障。何况文烈虽然颇有些不善治政,不过多费些心总是能解决的,于是也就不想搅了先生的兴致耳。
梁习对此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这该如何是好,我前些时候已然辞官了。
第九十九章:回归于郭嘉的信
听到梁习这话徐济不由得一呆,他着实没有料到梁习居然已经请辞,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事只怕正如乐进所言,梁习确有为他效力的想法,估摸就是在等徐济的招揽了。想到这里徐济不由有些感慨,自己险些错失了这么一位贤才。
“不想子虞先生竟已然辞官,如此,文烈斗胆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徐济的反应很快,既然知道自己几乎错过了一个贤才而今又有机会了那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的。
而对于这句话梁习只是微笑却未给出明确的回答,他伸手示意徐济随他一道进去,徐济自然没有不从命,而且他对梁习的打算也极为好奇。在梁习的带领下,徐济和乐进来到了一处凉亭,梁习停住了脚步回头说道:“虽然已渐入初冬,不过倒也不妨碍我温酒招待文烈,来来来,请尝尝我私窖藏着的好酒。”
眼看梁习似乎没有想要立刻说事的意思徐济也就顺从的就坐,乐进依旧侧立在一旁,梁习看到在这情形笑道:“这位壮士何不一道坐下来共饮文烈不介意吧”说着转头问问徐济。
徐济点头笑道:“自然不介意,文谦,就坐下来一道饮酒吧。”乐进眼看自家主公也发话了,而且并无勉强之色这才就坐于最末一席。三人坐好后梁习便亲手从泥煨的炭炉上提起酒壶为徐济和乐进斟酒,之后再为自己添满一杯才举杯说道:“文烈是否好奇我为何不回答与你”
徐济也举杯道:“确有几分不解,不知子虞先生可愿为我解惑”梁习闻言哈哈大笑道:“自文烈半月前来陈县我便知文烈有招揽我之意,只是当时不明文烈志向如何,更不知文烈是否有实力值得我倾注如今已有的前往投效,因而避而不见。然则文若曾书信一封与我,言及文烈乃是有大志向之人,似乎与我的政见颇有相似,便有几分意动,只是却还需避陈郡太守之嫌,而今文烈已然夺取己吾。想必对下一步也已有谋划。正是雪中送炭之时,是以在得知文烈夺得己吾之后我便向太守辞去主簿之职专等文烈前来,如今文烈果然来了。”说了这些梁习似乎有些口干舌燥,徐济起身为他斟了酒,梁习举杯一饮而尽继续道:“昨日道左相遇也说得上是相谈甚欢,只是文烈似乎有些不急于招揽,习是以略有失态,倒是文烈为何突然改变了千里来此的想法可否言明”
对于梁习的这个问题,徐济报以歉意的笑容道:“确实乃是文烈先前所言,不忍看陈郡失一好官。更不愿因文烈一己之私为那虚无缥缈的理想断送了陈郡的大好局面。”听到这个回答,梁习更是止不住的笑了起来:“文烈却是有些多虑。偌大陈郡怎会因为少了一个梁习便会大变更有甚者,文烈那又怎么会是一己之私文若在信中早与我说明,文烈的理想乃是千万寒门子弟的寄望,有朝一日若是能成真那边是史册上的千古功勋,我辈正该为此努力”
这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徐济都有些被震慑住了。这也让徐济对梁习的想法有了巨大的改观,梁习显然不只是一个有治政才能的儒士。更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甚至比之徐济都要先行一步,陈郡就有颇多寒门士子为官吏,而这些大半都是梁习一手提拔的,这足以说明梁习的政治思想无疑是接近于徐济的,只不过梁习更接近于徐济思想中的一个部分。
“子虞先生教训的是,是文烈糊涂了。这些日子来见多了杀戮,是以有些颓然,今日闻听先生一席话。彷如大梦初醒。多谢。”这是徐济的心理话,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征伐之中度过,而征伐带来的只有杀戮,也许他都有正当的理由,但是杀了就是杀了,没有任何借口可以逃避他做的这些事情,而有多少人因为徐济而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因为他而命丧黄泉每当想起这些徐济都会有一种心悸之感,而今天梁习的一句话却警醒了他,徐济想要做的不只是为他自己谋求生存而已,他还没有忘记自己那个梦想。
“如今,文烈的理想又是什么”梁习坦然接受了徐济的道谢之后平静的问道。
徐济抬头看了看亭子外飘着白云的天空道:“当年无知之时,文烈曾立下宏愿,妄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后避祸江夏之时方知那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奢望罢了。而后历经长社、宛城之战后更是有感于乱世人命轻贱,社稷颠倒,更决这天下早已是病入膏肓,久病难医。是以想着另寻他法改变,如此便求得朱儁将军为我说项以为外放,只是到任后历经圉县之难,张邈之窥视,已是人世艰难,如今己吾一战更是险些丢了性命,更不知这天下究竟该如何方能一救。”说到此处,徐济已经有些难以支持,乐进急忙上前拍了拍徐济的背对梁习解释道:“前些时候主公在己吾受奸人偷袭伤了肺腑,因而失态,还请先生不要怪罪。”徐济上回虽然看着伤的都是四肢,但那只不过是因为要害被铁甲护住罢了,其实他的胸前有不少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