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马车抵达永宁侯府之时天色已经不早,夏瑾三人被引入各自院中稍作梳洗便被叫去福寿园,接尘的家宴早就备下,不过是等着几个小的下学回来一同吃饭,这般一来夏家人倒是真真正正凑齐了。
礼物已先行托李氏与夏二爷送出去,因着许久不见老侯爷发话不分内间外间具在院中摆桌一同吃喝,只用屏风将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隔开单成一桌。
各房嫡子庶子皆入座了,可到底嫡庶有别没坐在一张桌子上。夏瑾与夏瑜夏环是这一辈儿中的嫡子自然要在一旁赔笑伺候的,李氏王氏与老夫人也都在同一桌,老侯爷则领着三个儿子按长幼挨着坐下,三婶刘氏也带着夏珮坐在李氏左手,如此一来倒也坐满了满当当的一大圆桌。
“六年一过,你瞧瞧我这两鬓的白发生了多少,你那些个小侄子又长高了多少,端的是狠心的,一走就是六年,也不说回来瞧瞧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不在”
老侯爷喝了两杯酒有些脑热,指着夏三爷便一通数落,夏三爷忙着赔不是,却是将老侯爷引得掉了几滴眼泪,一桌子的人没有不劝的,可劝到最后又哭了几个。
战场上刀剑无眼,三房的人一走便是六年,家中老父哪有不挂心的,夏家兄弟三个虽说都不是一个娘生,却也算得至亲骨肉,一时也感触良多。
为着缓和气氛,几个媳妇又提起了六年前的趣事儿,免不了说起各自的孩子,如此一来却是多了些欢笑声,却不想吃到一半儿老侯爷突然提了句话让气氛骤然紧张。
“平安回来就好,今后莫要再出去,在京中谋个闲差罢,哪怕是没什么实权呢,总比在外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强。”
老夫人抹了抹眼泪,顺着老侯爷的口风说下去:
“正是这个理儿,我们夏家也不指着子孙光耀门楣,都好好活在身边才好,外头便是有金山银山也不比家中自在。”
夏三爷闷头不吭声,老侯爷见此借着酒劲指着他便骂:
“怎的,你这次回来还寻思着要出去你还认不认我这把老骨头”
夏大爷与夏二爷连忙出言相劝,夏三爷却是不松口,老半天了才道:
“儿子志不在京中,能在外闯出一番事业也算儿子的造化,便是赔上性命也是甘愿的,还望父亲成全。”
老侯爷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两眼圆瞪,抄起手中拐杖就要打夏三爷,好歹被劝下了,又不甘心,只得锤了锤心口道:
“你便如此狠心,我还有几年可活,难道你都不愿意在身边侍奉,我好歹养你一场,便是连个送终你都不肯么”
夏三爷伏地叩拜,却是半句不松口,旁的人瞧着也不知怎么劝,正在两边僵着不知如何收场时坐在刘氏身边的夏珮突然哭了起来,小娃娃只有六岁哪里知道这些,瞧着有人要打他亲爹吓得一个劲儿扯着嗓子哭,大有将嗓子震破的趋势,老侯爷见此也不好再追究只得拂袖而去,这顿接尘宴最终弄得不欢而散。
因着老侯爷的强烈反对夏三爷这之后也没再提回军中的事,夏珮在侯府之中安定没几天之后老侯爷便想着要让他入学堂,心中考量不过是借着孙子让儿子留下罢,却不想夏三爷一早便存了要将家眷留在京中自己一人去军中的打算。
“七哥,这是明儿个要带的学具,你帮我瞧瞧,可还需要备些什么。”
关系走通之后夏珮便要跟着夏瑾一同去松香院了,他们刚回京城什么事都不懂,夏瑜居长自然要多多提点的,但因着松香院与竹风院不在一处,却是将这事儿交给了夏瑾来办。
“只带这些便够了,你的书童记着选个壮实些的,凌云斋在山上,东西带得多了若是身子骨弱些的怕抗不上去。”
“记着了,明儿个一早我便来寻七哥一同上学,学堂里头有什么忌讳劳烦七哥多说与我听。”
“这是自然。”
两人又闲话了会子,夏珮年纪小又加上人生地不熟,胆子自然不大的,夏瑾对比了一下夏三爷与夏珮,真心觉着夏珮不似亲生的。夏三爷长年沙场奔波,不单体格健硕,连个头儿也是兄弟几个里最高的,反观他唯一的儿子却是秀秀气气文文弱弱,半丝武将之后的影子也无。
唔,如此看来,夏三爷若是存了离开的打算应当会在走之前好好操练夏珮,如若不然留在京中的女眷还能指望谁来撑腰。
“好好加油。”
夏瑾拍了拍夏珮的肩膀为他默哀,夏珮却是傻愣愣的没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极为腼腆地笑了笑。
那时的夏瑾还没想到,那晚说与夏珮的那句好好加油以及心中的默哀,其实也是有自己一份的。
夏家三兄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三条手臂一挥家中男儿全都给我丢到军中操练骑射去
三辈子加起来都跟这个不搭边儿的夏瑾:
他应该说,他想问候这辈子多出来的定远王一家祖宗么。
特么的这根搅屎棍儿还敢不敢整更多幺蛾子出来,他上辈子哪里有这么一出
“听说你要去学骑射”
何铮将笔墨收好放进书箱之中,与夏瑾一同背着往外头走。
“你听谁说的”
何铮看了看门外,朗顺那张间谍脸在那儿乍隐乍现。
夏瑾:
“我拿朗顺同你换程明可好。”
何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躲在门外头伤心欲绝的朗顺:
程明拍了拍朗顺的肩膀安慰到:“让你别说你偏说,做下人的怎能在背后编排自家主子呢。”
朗顺:
明明是你框出来的啊混蛋
一大一小两个书童那儿掐,夏瑾却是和何铮将书箱往那边一扔便径直下山去。
“家中三叔回来了,想着叫我们兄弟几个去见见世面,你若是乐意一同去就是。”
“都是你家兄弟,我一个外人如何好去。”
“皆是凌云斋的学生,不过是年岁不一罢了,你有什么不好去的。”
何铮皱着眉头想了会儿,当初被夏瑾撞破脸上的事儿后他便许久不曾与夏瑾多呆,借着这个机会倒是能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如此思量一番,何铮终究点了点头,却不想抬眼瞧见了夏瑾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恶毒至极的笑。
那什么,有福独享有难同当的才是好兄弟嘛。
又是学堂休课的日子,夏家的几个兄弟皆着骑马装往城外走去,夏瑜与夏环年长些接触过马匹,只因年纪尚小不敢让他们在外头瞎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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