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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杌子不雅”

夏瑜面带浅笑,可那压迫感却近乎实质,何铮虽说不至于怕了他,可碍着夏瑾的那层关系对夏瑜这大哥还是有几分尊敬在的。

“倒不是,船上条件有限也没甚好讲究的。”

说着便学夏瑜那般坐了下来,虽然他更愿意直接坐甲板上,可夏瑜这模样摆明了是在试探他,何铮隐隐猜出些门道来不敢就这般下他面子,遂只得将就了。

天儿有些闷,湖上游人虽不多可到底还是不缺画舫点缀的,有那波纹少离人较远的地方,时不时噗通一声跃出一条鱼来,不过是在靠近水面的地方露出一个白花花满是鱼鳞的肚子后瞬间又落了回去,只留下湖水向四周漾出一圈儿一圈儿的波纹。

沉闷,风雨欲来。

何铮坐在夏瑜旁边,有些烦躁地将头低下,又抬起来望望远处的堤岸,夏瑜却似是没见着一般闲闲地拿草帽当扇子扇,间或打两个呵欠。

静。

何铮甚至能听见船头那边夏环手中利刃划卡鱼肚子的声音。

腹破,掏出内脏全扔进水里,扑通一声,沉下去不多时又被那来往的鱼虾叼走吃了个干净。

静。

“你喜欢老七。”

夏瑜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何铮反倒是松了口气,再不似方才那般等着判刑一般烦乱。

“是。”

两人都未拐弯抹角,非问非答,不过是在相互陈述一个事实罢,夏瑜将手里的草帽反手扣在了何铮头上顺势用力往下一按,直将何铮摁得差点栽到湖里去才作罢。

“老七心思重等闲遇不上合适的,抛开身份不谈你二人却是难得有缘,试与不试皆在你二人我管不了也懒得管,今次不过是提醒你一句若非真心要脱离那富贵荣华圈子,莫要来招惹老七。”

何铮知晓夏瑜的顾虑,只他从未想过去争那个位子,无论是恢复身份之前还是之后,他之本心从未离过夏瑾。

“我只在等他点头罢,至于身外之事早已安置妥当,你无需担心。”

何铮这番说辞夏瑜只信了五分,虽说这三年的观察下来他能确信何铮对夏瑾是真心,可两人身份上的障碍却不是寻常手段能抚平的,他何铮光有决心光有胆量不够,未到最后一步,夏瑜从不相信“妥当”二字。

“我从不担心你会伤他心,老七是个聪明的便是让你骗了也能及时抽身,消沉会有,却总不至于走不出来。今日找你不过是想同你说一句老七点头与否离开与否皆凭他本心,你若是敢用半点手段强迫于他,瑜虽不才,然以匹夫之怒血溅三尺的胆量还是有的。”

对于那些个有身份有地位却总顾忌重重的人,你帮不得他富贵,可手里若能得了把柄却是能要他同苦难的,夏瑜自进入这地界开始便留了后手,哪天何铮若是翻脸他虽护不得两个弟弟全身而退,至少有本事要何铮付出代价的。

何铮未作回应,夏瑜也不再纠缠,两个大男人便似这般模样在那小杌子上沉默地坐了小半个时辰,夏瑾跑来叫两人吃饭之时瞧见的便是这副场景。

湖光,山色,丽日。

还有坐在小马扎上的两个大块头。

夏瑾:

“你们两个这是在为没钓着鱼悔过么。”

何铮回头瞧夏瑾,眼中那从未淡过的情谊现如今却是越发明显起来,夏瑾脑子有些懵,随即掩饰性地转身去找夏环。

“烤鱼好了,艄公送了几样小菜,你们若是再不来便都进二哥肚子了。”

画舫在湖上晃荡了许久,一直到几人看尽夕阳才缓缓顺着河道往秦楼方向驶,艄公拿了长长的竹竿用那精瘦的双臂撑着,直到画舫底部靠岸咯噔摇晃一下才放下竹篙。

收绳离舫,触目已是华灯初上。

“几位爷,位子已经留下,在二层兰桂阁,您小心着地上台阶。”

龟公殷勤伺候着,夏环同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孩儿一般窝在夏瑜身后四下打量,那山一般高的身子如今看来竟有几分滑稽,夏瑾待要逗他,却是接触到何铮那双令人发憷的眼睛后收了心思。

这人有毛病。

何铮面色不对了一整个白天,即便夏瑾神经再粗也不可能看不出来,只这人脑回路从来就和他不在一条道上,夏瑾心烦,索性丢开不管专注打量起这秦楼之中的姑娘家来。

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女儿家的妙处生来便对男人有着致命吸引力,更兼这风月场上的秦楼女子见惯了各色男客,对于如何引起男人兴趣比之那些个名门贵女更有见地,香肩半露眉眼一勾,不过是那一举手一低眉,再有傲骨的男儿也会甘心折腰。

“看呆了”

夏瑾踹了夏环一脚,后者因为看傻了竟没同夏瑾闹,此前他接触到的都是些规矩的良家女子,因着男女大防不过是瞧个背影看个面纱罢,因着王氏把持就连平日里伺候的小丫头也是极守礼的,后来漂泊浪荡惯了能遇着女儿家的机会便更是少,他这方面的心思淡也并不觉得有甚不妥,到了今日才真真知晓,女儿家家竟也有如斯风情。

四人随着龟公往楼上走,到了兰桂阁后对那布置也还算满意,夏瑜极是熟悉地点了几个姑娘,龟公点头哈腰地走后不多会儿便进来伺候茶水的侍儿,模样倒是清秀,只年岁小了点瞧着不过十二三岁,想来是秦楼之中养着的储备粮,到了年纪也该做些别的营生了。

“大哥往日怕是没少来这处,你这年纪若真想找个嫂子定下来却也是时候了。”

夏瑾拿了茶杯要喝水,却不想被何铮一把夺了过去。

“这处的东西不知有多少人用过,你喝得进去”

夏瑾倒是没说什么,旁边服侍的小丫头脸僵了僵,毕竟何铮这句话戳的范围太大了,这里头不仅杯子凳子不知多少人用过,那些个楼里的姑娘也不知经了多少人,真要嫌弃这个还来秦楼做什么,回家去守着正室姨娘是正经。

夏瑾瞧着人小姑娘不乐意了忙出声打圆场,在桌子底下伸手扯了扯何铮的袖子拿眼神儿示意他收敛些,何铮没再多说,可到底没把杯子还给夏瑾。

“我如今自个儿性命还顾不过来如何能安家,怕又是得连累了人好姑娘。再等些时候罢,来年爹娘团聚之后听他们做主便是。”

夏瑜现如今倒没多少成家的心思,毕竟此时尚未安定下来拖家带口的反倒累赘,夏瑾也不过是应景地一问没想过真去劝夏瑜,遂揭过这茬转而打听起刚才叫的那几个姑娘来。

“我也不过是随口叫了四个,琴书舞艺各有所长,我知你几个不是雅人,只来了此处倒不妨多看看,反正找不出来比你好看的,不如试试那些个比你多才的。”

gu903();夏瑜拿扇子拍了拍夏瑾的脸,后者伸手将那碍眼的东西挥开,被亲大哥这般一打趣夏瑾也淡了看姑娘的心思,满脑子都是自个儿那张缺少阳刚之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