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中醒了过来。
颜云放被蒋锐侠放入百泡泉中之后,那种熟悉的充满热量的感觉又将他紧紧包裹。但这次由于他已经昏迷,而且浑身是伤,那种能量在体内的真气的导引下,充满他的四肢百骸,那种充盈的感觉无比舒服惬意,抚慰了颜云放狂暴阴暗的激动,让他完全在昏迷中舒缓了下来。片刻就让他恢复了神智,而刚才过多的真气被宣泄后,余下的真气也被导入了丹田之中储存,不再出来四处为孽。此刻的他完全恢复了神智,清醒无比。
缓缓地睁开双眼,突然看到三个大头就凑在他的眼前,顿时让颜云放吓了一大跳。只见两个赤裸裸的和一个湿淋淋的男人就围在他身侧,三颗硕大头颅则凑在一起,表情专注的死盯着他不动。颜云放忙向水中潜了下去,向温泉中心游了一点,才冒头出来,疑惑的对三人道:“你们怎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蒋锐侠咳嗽了一声,问道:“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你还记得吗”
“发生什么了我记得我刚才就是一直泡在温泉里面,然后就睡着了,然后就好像发了个噩梦,不过没做多久,然后就醒了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颜云放看着蒋锐侠专注的神情,不由十分迷惑不解,张口问道。
“发生什么了你自己站起来看看”。看着颜云放满脸不解的样子,张鹰顿时怒火冲头,猛地站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赤裸全身。
颜云放探头往岸上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两具尸身,胸口洞穿,血流满地。看面目,正是他泡温泉疗伤时,张鹰为了他的安全,专门派的两名红巾军。他还记得其中一人叫刘林涛,小名叫作黑子,和他倒是很谈的来。另一个只知道绰号阿龙,不爱言语。此刻地上倒下的尸身正是二人,而死去的黑子还两眼圆瞪,一脸的不信和恐惧凝聚在他脸上。反看阿龙也是如此。颜云放不由浑身变得冰冷,双拳紧攥,半晌方嘶声问道:“他们,他们,难道是我杀死了他们”
“不是你还有谁你不仅杀了他们,还想杀了我,公义和公寻,你厉害着呢”。张鹰一脸凶狠的看着颜云放,口中则用话语刺激于他。
陈英起慢慢划下水来,将自泡在水中,才说道:“其实这个和你本人无关。你刚才好像是走火入魔,不受控制。他们两人来看你,激发了你本能反应,杀人于无形。不过说实在的,你的功夫不错啊,我和张鹰都不是你的对手,嘿嘿,还让你一个人把我们两个都打的吐血不止哦。”
颜云放此刻却呆怔怔的楞在水中不动,陈英起说的什么也没有听到,也没有心思去听。眼前的血腥场景和张鹰的话刺激了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是如何发生的,但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两个人,而且是两个向帮助自己的熟人,是被自己活活的掏心而死的。自己还是人吗根本就是一个嗜血的恶魔。颜云放压抑不住,仰天长啸起来,那啸声中却带着神经质般的疯狂,更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岸上的张燕和蒋锐霆等人都吓的转身就跑。张鹰和陈英起也都肌肉僵硬,背脊微拱,全力防备他偷袭。岸上的蒋锐侠呆呆地听着颜云放放声长啸,那啸声却越来越嘶哑难听,片刻在颜云放嘴角就流出了点点红血。蒋锐侠看到血丝,一怔之下,猛地扑入水中,一把将颜云放抱住,口中大声喝道:“君弥,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你迷失本性后作出的事情,我们都能原谅你的”
“我不杀伯仲,伯仲却因我而死;我的手上也仍然沾满了他们的鲜血,我不配活在这个天地之间啊原谅我你原谅我,他们能原谅我吗他们的家人能原谅我吗我就是一个凶手,毫无人性的凶手阿。我和那些害死我的家人的人又有什么区别阿”,颜云放在蒋锐侠的怀中用力挣扎着,嘴中却发出了无助的哀鸣。
看到颜云放如此悲哀,如此激动,本来心中气愤的张鹰反到心平气和下来了。他慢慢游过来,站到颜云放身边,猛然一把将疯狂的颜云放拉住,大声喝道:“你光在这里自责有个屁用。我要是你,我就去帮他们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心愿,让他们能死的瞑目,死得有价值。他们既然敢参加红巾,也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该掉脑袋的时候就得掉。你以为你在这里惺惺作态要死要活,他们就活得过来是条汉子的话,就帮他们实现自己理想,这也不枉你一身本事。”
颜云放被他这么一吼,转过头来,茫茫然的问张鹰道:“他们没有完成的心愿是什么我该怎么做啊”
张鹰松开拉住颜云放的手,脸上现出郑重之色,双手紧握,缓缓说道:“我们红巾军的宗旨就是杀富济贫,替天行道,开创一个真正的平等世界。我们要让天下所有穷人都有田耕,有饭吃,有衣穿,没有贵贱,没有压迫。所以我们干冒奇险,揭竿而起,杀官造反。如果你觉得你对不起黑子和阿龙他们,那你就帮他们把这造反的事情做下去,直到杀了这可恶的皇帝,推翻这不平的朝廷。”
颜云放眼睛中露出惊讶之色。他出身平凉王府,高贵显赫,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忠字当头,而颜家更是世代忠良,为这大夏的江山社稷死伤无数,却没想到此刻却有人要他加入这推翻他颜家世代尽忠的朝廷的叛逆军中。虽然现在颜家家破人亡,而杀他颜家的也是朝廷命官,让他切齿痛恨;可要他就此入伙,与朝廷势不两立,心中还是犹豫不已,难以决断。更皆他还指望投靠远在西北的叔父,更是不愿就此陷在这里。
张鹰虽然是个粗人,可看到颜云放听完他的话后沉默不语,脸色阴晴不定,不由勃然大怒道:“我们红巾军从来不会勉强任何人加入,大家都是为了天下黎民苍生才被迫抛家别子来为生计打拼。这里的人不是已经家破人亡就是有重罪在身,也不入你的法眼,你看不起不愿入伙那也就罢了,我不在乎。不过,我们红巾也不欢迎你这样没有责任心的虚伪之徒。你这就请吧”。说着手一挥,带起大股泉水。
蒋锐侠在一旁忙调解道:“怒翔大哥,君弥兄弟他也是有苦难言啊。身负巨仇,家破人亡,现在颜家就只剩他一人,又刚大病初愈;你现在让他入伙,可实在是时机不太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