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岸上众人欢呼起来,而守在磨坊中的官兵却都失声惊呼。这时,李见秀突然仰天长啸,本捂着伤口的右手突然成拳,握住那透骨而过的箭矢,猛力外拔,血如箭飞射而出。右手并指,指点如风,顷刻间连点肩头“巨周”、“肩井”等数处要穴,外渗的血渐渐止住。不理身受的重创,李见秀摇摇头,将被水打湿垂在面上的头发轻轻拨开,挣扎着,李见秀又站了起来,右手伸出,夹住那失去控制在水中打着旋向下顺水流走的轻舟之橹,运力摇动止住船身的飘动。那乌篷小船虽然船身中已大半进水,可在李见秀的操控下,却开始倔强的向上游慢慢行来。
蒋锐侠看着李见秀摇晃着强行撑身而起,用尽全力操动舟楫,不由微微摇头,沉声道:“好,我三箭没有杀的了你,决不食言。姓李的,你这就请吧,我的部下绝对不拦你”
看着李见秀的小舟在黄昏斜阳下缓缓靠近岸边,听到磨坊内幸存官兵急切的呼唤,颜云放闭上眼,感受着这夜色下的血腥。蒋锐侠将弓收回肩上,向着陈英起等人耸耸肩,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子宛,叫你的部下准备攻击;越秀,选几个箭法好的,守住各个要点,准备配合子宛的行动”。季韦俨孙庭先二人点头应命,回头各自招呼部属。
蒋锐侠深吸了口带着微腥的河风,退下岸来。行到颜云放身边,颜云放闭着眼却低声道:“公义,你瞒不了我的”。蒋锐侠身子一震,嘿嘿笑着,对颜云放道:“我就知道,你太了解我了”。颜云放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慎怒:“你啊,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对。那可是我们的敌人,你还要心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蒋锐侠一把拉过颜云放,将头凑过去,低声道:“小声小声,千万别泄露出去。呵呵,我也是看那个姓李的颇有胆略,所以在力道上少做了点文章,赶平时水准是差上那么一星半点。不过要是他本事不够,嘿嘿,那三箭可也是要命的哦。这个,可不算我放水吧”颜云放摇摇头,默然不语,看着蒋锐侠,似笑非笑。蒋锐侠一愣,自己拍拍自己头顶,拉着颜云放,哈哈大笑起来。
“宜勤兄,路太守,你们一定要挺住,程大人,程大人”,一口气没有提上,李见秀急促的喘息着,喉头一甜,一大块污血从喉中喀出,喷在地上。耿思俭急忙蹦上去,一把扶住李见秀摇摇欲坠的身子,挽起袖子就要给李见秀捶背。路休景忙一把拉住耿思俭,急声道:“不行,他已经伤了肺腑,你这样只有加重他伤势”。说完,低声对身边亲兵喊道:“小四,快,取点干净的水来,再找块干净的布来。”小四应声而去。
路休景看看李见秀失血苍白的俊美面容,再看看他身边一脸关切焦急的耿思俭,不由苦笑道:“嘿,宜勤,看来你这个朋友和你都是一个脾气阿,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跑,单身闯营,不怕死,好汉子啊。”
耿思俭没有回头,只是注视着李见秀,口中随口道:“我哪里能和我这个生死之交相比啊。舒庐李见秀,白衣傲九州,嘿嘿,这个名头可不是随便人都能得到的。他的一手剑法一手文章,那真的是文武全才,笑傲之辈啊。”说到这里,耿思俭叹口气道,“若是他就这么随我没在这里了,那才是天嫉英才啊。”说着连连摇首叹息不止。
路休景动容道:“他就是在江南鼎鼎有名,人称白衣傲九州的李见秀嘿,刚才他自称李见秀的时候,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风度翩然的佳公子就是那文武双全的金陵解元李见秀,真是失礼了失利了。”。说到这里,路休景突然顿了一顿,道:“李见秀的武功可是在江南算得上拔尖的人物了,那红巾中居然有人能那么轻易就伤了他,不简单,不知那人是何许人物,怎么以前从未知道有这么神箭之人啊”
正在路休景沉思之际,小四拿着一卷磨坊中找到的麻布和一个木碗赶了过来。路休景接过麻布,对扶着李见秀的耿思俭道:“你把他抓稳了,我要给他包扎包扎;小四,你帮着耿大人把李先生扶住。”
待的小四和耿思俭二人一左一右挟住李见秀的身子,路休景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抓住李见秀衣服前襟,两手猛然向外一分,李见秀身上白衣顿时裂为两片;而伤口处已经被血浸濡结痂的衣物也随着这个势子被再次撕开。李见秀“啊”的大叫一声,顿时痛的醒了过来。耿思俭见路休景动作如此粗鲁,不由张口结舌,口中喃喃道:“轻点,轻点,这,这,这,实在是太”,后话已不知该如何接续。
路休景运指如飞,连点李见秀肩头穴道止住血流,一手抬起李见秀手臂,另一只手牵住麻布就开始层层叠叠地给李见秀包扎起来。麻布从李见秀左肩垂下,从右腋窝处被紧紧拉上,转眼间就包扎完毕。
这时李见秀眼睛已经睁开,这疼痛不仅让他清醒过来,更让他马上意识到现在还是身在险境。看看耿思俭关心的脸,还有路休景粗壮结实的胳膊横在自己面前,李见秀淡淡一笑,吃力地张开嘴,声音极微弱的道:“吴州镇守使程灵秀程大人已亲率吴州四营精兵前来,前锋今夜必到天最”
路休景大睁铜铃般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李见秀,粗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李见秀吸了一口气,虚弱的声音听上去犹如游丝:“我说,程灵秀程大人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你们,你们一定要坚持下去”
还没有等路休景和耿思俭二人反应过来,扶住李见秀的小四已经松开手臂,大嚷大叫着跳到磨坊空地之中,用他稚嫩的声音狂叫道:“援兵来了,援兵来了”只听哗啦之声大作,本来或坐或卧在磨坊内的那些神色木然的余生官兵一下都站了起来,身上甲胄手中兵刃胡乱撞击,金铁之声大作。
兵士们不可思议的看着在院中跳跃的小四,脸上的木然渐渐消失,一丝希望从绷紧的面容后缓缓浮了上来。几个年长的狐疑的转头看向路休景和耿思俭,却看到一直稳重的耿思俭正一手捻须,笑意盈盈;而赤裸着上身的路休景干脆拔出刀来,高举振臂,刀上金环撞击郎当作响,扫视了一眼院中满含希冀的看着自己的部下,路休景大嘴一咧,高喊道:“兄弟们,援兵来了”,声音粗旷中居然带了点哭声,尾音拖长,渐渐成了绵延不绝的啸声,发聩震耳。
整个小小的队伍“哗”的一下爆裂开来。心存死志的官兵突然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各式各态杂乱纷陈,落泪的有之,嚎叫的有之,以手捶地的有之,相互拥抱的有之,一时之间都失去控制,乱成一团。
李见秀这时已经调匀呼吸,背靠着墙壁缓缓坐下。看着面前激动的这些绝境中的人,他不禁笑了起来。真是不枉自己单人闯关,如此豪杰岂能枉死淮人多悲歌,慷慨赴死难。一句老诗此刻不经意的闯进了他的心中。看着身边沧桑脸庞挂着泪花的耿思俭,李见秀的笑容里更增了几分欣慰。
“嗖”,一支利箭呼啸着越过磨坊的高墙,还在狂舞的小四的大腿立刻被这支利箭穿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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