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云放听了这话,却突然愣住,片刻方喃喃道:“仲元你心中有愧,可我心中又何曾无愧啊”。说完又呆呆的出神看着窗外。阎仲元听的奇怪,但又不好发问,只好陪着呆看着窗外大雨出神。半晌见颜云放一直没有回头,阎仲元干脆又继续讲述颜云放昏迷之后接着发生的事情。
当日阎仲元伤了颜云放,当时就抱着颜云放痛哭。而他的部下失去了指挥,当即溃散。蒋锐侠陈英起二人见颜云放伤势极重,本来想杀了阎仲元报仇,却被孙庭先拦住。而季韦俨却曾和阎仲元有过一面之缘,倒也证实了阎仲元确实是出自淮王旧部,所说为真。后来阎仲元就将赫令侠主力即将达到的消息告知了红巾,而张鹰坚持回到首阳的主张在事实面前证明了已经完全不可行,在真文节的劝说下,最终张鹰还是选择了南下宁阳,这块三年前他初任鹰王之时曾经攻打过的富庶之地。而负伤的颜云放,则由孙庭先做主,由资彦亭资彦朗两兄弟领路,将他带回了同样位于燕回山中,离蔡家村不过十里路的孙家村来养伤;阎仲元当然也跟着前来,一路上倒也与资家兄弟共释误会,结成了朋友。回到孙家村资家兄弟则请了这个燕停镇上的最好的大夫张仲邢张神医前来医治。当时那张大夫一眼认出颜云放后就笑着对他们说此人绝对福大命大,死不了。结果果然如他所说,两个七天刚到,颜云放就醒了过来,而且中气十足,只是由于长时间卧床导致脚手酸软无力罢了。
说到这里,阎仲元笑了起来,回想起当时那个微微发胖的大夫自信满满大咧咧的样子,想到自己差点就要拿刀砍人,后来却又跪地磕头感谢的糗样,心里自己都觉得实在是有意思。
正在胡思乱想出神之际,只听颜云放声音悠悠道:“那你知道我几个结义兄弟他们现在情况如何吗”。阎仲元“哦”了一声,道:“按照他们的速度,行进的倒是很快,而且我又告诉了他们赫将军的行军路线,想必他们应该已经避开了官兵大队,现在应该到了宁阳了吧。不过是否如此,忠扬可就真的不知了。”
颜云放微微点头:“倒是。你我都被困在这个小村子里,又如何得知外面消息呢。资家兄弟他们也留在村里吗还是到外面去打探消息去了算了,等会雨停了,忠扬你就出山去打听打听吧。现在你先扶我起来,我现在简直是成了软脚虾,站都站不起来了。”
阎仲元嘿嘿一笑道:“自然遵命。不过象公子这么文文静静白白嫩嫩的身体居然这么强壮,还真没想到呢。嘿嘿”,说着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暴露在外的只穿这一条贴身亵裤的颜云放,口中发出怪笑声。颜云放没好气地骂道:“好你个阎仲元,给点春光你就灿烂了,现在就蹬鼻子上脸了”。阎仲元笑着伸手将颜云放一把拉了起来,就要扶他上床。
大门突然又是“吱呀”一声突然打开,颜阎二人回头,惊讶中一个女孩打着把油布伞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一身淡黄布衫,不佩钗环未施粉黛,却颇为聪灵秀美,充满活力。抬头看到颜云放站在地上,那女孩子发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尖叫,一把丢开雨伞,不管不顾冲了过来,上下打量了颜云放的身子,猛然拍手大叫起来,声音甚是清脆悦耳:“我说小弟不会有事的,你说是不是我们镇上的张仲邢张大夫是最好的,我就知道了”。伸出小手在讶着脸的阎仲元背上一拍,猛然回头,看到颜云放正伏下身去,试图把落在地上的那层薄毯捡起,不由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嘿,云放大哥,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你,还这么害羞呢,比女孩子都不如”,说到这里,盯着颜云放挺拔健美的身子,似乎已经和前几天自己帮着张大夫换药时候看到的那没有活力的时候大不相同,少女心中突然感觉有了点异样,脸上闪出一抹绯红,扭身又冲出屋去,连丢在屋里的雨伞也忘记了拿,只留下吃吃笑声中的清脆话语:“云放大哥,好好休息啊,我给你去熬药了”
颜云放不由苦笑:“这个顾丫头,还是这么野,还是不知道男女之别,也不知道回避回避”。阎仲元轻轻一笑道:“倒还真亏了这个顾小姐,不然的话,我一个粗人,哪里照顾的好你啊。”
扶着颜云放躺回床上,盖好被子,阎仲元低声道:“公子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我现在先去包扎伤口,好了就到外面去打探打探,看看情况如何啊”。说完弯身拾起顾羽裳丢在屋里的那把油伞,顶着大雨走了出去。
颜云放看着阎仲元高大的背影没入雨幕之中,心中却依然无法平息那噩梦带来的悸动,那份真实和诡异就如同远方可以看到的那在暴雨中燃烧着的参天大树是的,在梦中,他梦到了,他梦到了他视为亲人的几个兄弟,彼此举起了屠刀,那一片耀眼的满天血红
“住手”,随着一声暴喝,风啸雨注之中,一袭白衣白马,伴着唏律长嘶,如风驰电策,踏水破阵而入。厅中众人透过洞开的那大厅之门,已远远看到一人单骑策马闯入府衙大门而来,那飘飘衣袂在风雨中高高扬起,吞风灌雨;一把银亮弯刀在风雨之中依然灿然如月,含愤斜指苍天
大院之中几名张鹰亲兵大声呐喊,向着怒马而来的陈英起挺枪攒刺,陈英起弯刀抡圆,寒光飞过,几个枪头飞入雨幕。一名哨长侧闪让开陈英起,避到马臀之后,挺臂正要投出手中长枪,陈英起一声唿哨,白马后蹄一扬,正好踢在那欲偷袭的哨长胸前,只见鲜血狂喷,身影斜飞,眼见不活。
厅外所布置的那些红巾亲兵眼看到陈英起英勇,再看到那雨中连人带马横撞过来如同再世杀神般的那气势那杀意,早让这些红巾没有一个人还残留勇气阻拦在那已竭尽全力如山洪如滚石而来的陈英起马前。纷纷倒退之中,在陈英起面前已经闪开了一条通往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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