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过错,还竟然让他暂时署理天最太守一职,同时上奏圣上,为他请聚乡兵斩敌酋的大功。听章帅帐下一熟人透露,这个钟琪竟然有望任职淮州镇守使一职。黄竹听了当然不可思议,可最近却知道钟琪一直心情不错,春风得意的,他也不会去招惹,且更是加意逢迎。不过钟琪对于靠袭击红巾溃兵来获取功劳这一手段已经富有心得,当下在麻二从云山死里逃生,回来报告认出当日袭击云山县城的人手之中包括云山县中有名的江湖人物孙庭先的时候,钟琪当即就让本是云山县尉,现为他手下曲长的黄竹带人进山抓捕其通敌的家属,这才有了今日一早的这场让黄竹叫苦不迭的急行军。
无奈的叹息一口气,黄竹还是勉强着自己站了起来,准备继续向前行动。麻二麻利的跳了过来,扶着黄竹的手臂。黄竹倒是不客气,顺势将自己大半体重都压到了麻二那个麻秆一样的身体上,顿时把个瘦弱的麻二弄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倒在路两边的黄竹的部下也都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站了起来,无精打采外带气急败坏。一队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队伍开始了继续的蠕动。
“哒哒哒”,山道前传来清晰的马蹄踏在碎石上的声音。一匹彪悍高大的黑马沿着山道鬃毛飞扬疾驰而来,马上一人全身披挂,手持长槊,浓眉大眼,威风凛然;看到道上这列东倒西歪的官兵,那骑突然横抢勒马,立在路中,一声大喝如闷雷掠过:“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麻二被那气势一惊,扶着黄竹的手一软,两人顿时跌了个滚地葫芦,黄竹肥大的身子压在麻二枯瘦的身上,差点将麻二的五腑六脏全部挤个干净。不等麻二哀嚎出声,黄竹已经一巴掌重重打在麻二头上。旁边黄竹的亲兵抢上扶起黄竹;黄竹顺脚踢在麻二干瘪的屁股上,口中喝道:“你个死奴才,敢摔你爷爷啊。起来,给老子滚上去,问问来者何人”
麻二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揉着刚才被黄竹狠压的自己的肚子,口中暗自咒骂着向前走去。那骑兵满脸不耐,看到麻二走近,手中长槊一抬,槊尖直直的对着麻二,口中骂道:“来者何人知道不知道我吴州左骑营将士在此剿匪敢擅闯重地”
那麻二听得一个激灵,回首看看黄竹满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无奈下也只得颤声道:“我们是天最团练,奉太守之命进山捉拿反贼。不知道将军率人在这里剿匪,得罪勿怪啊”,说话间,他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那晃动的槊尖,生怕那马上人一个不爽,顺手就要了自己小命。
“太守天最太守路大人不是以身殉国了吗又哪里来的太守”,那马上骑士皱眉道。斜眼看着马下的麻二讨好的笑,那骑士面色一冷,手中长槊“呼”的送出,寒光青漾的槊尖已经搭在麻二的咽喉之上。麻二顿时给吓得三魂齐冒,七魄离身,脚一软,已经跪在地上,口中乱嚷道:“真的真的啊。我们真的是太守派来的啊。黄大人,救救我啊。”
这时黄竹已经站定,一双肿眼仔细打量了来骑一番,见来人作势威胁麻二,毕竟这麻二也是自己亲随,当下咳嗽一声道:“这位大人,我们的确是天最太守钟大人派来的。路大人殉国,耀帅章大人令钟琪钟大人暂代太守之职。”
那骑士“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们是钟大人的部下啊。嘿嘿,果然不负你们民军的虚名啊”,言语之中微露出不屑和嘲笑。
黄竹自然知道因为钟大人带领的都是各县的丁勇衙役等组成的乌合之众,在章帅大营里就落了个杂牌的骂名,此刻听那骑士嘲笑,虽然心中不满,但也证实这人确实是正统官兵,否则如何得知这些私下流传的逸事。当下也不敢怠慢,向那骑士施礼道:“在下天最团练使属下右曲曲长黄竹,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马上骑士脸现傲慢之色,口中自语道:“想当年天最右曲曲长郭公知琢如何英明神武,哎”。他叹息一声,就顿住不语,看着黄竹的眼神似乎表露出你想知道我的姓名,恐怕还不够格的神态。
黄竹心中勃然大怒,这等辱慢简直是奇耻大辱。眼睛滴溜溜一转,黄竹向着那骑士道:“这位大人,不知道你们吴州兵不赶往宁阳杀敌,留在这里却是剿的哪门子的匪啊”
那马上骑士冷哼一声,口中低喝道:“你敢怀疑我不成”,手中长槊用力,麻二咽喉上顿时沁出一滴血来,吓得麻二如杀猪般嚎叫起来。黄竹毫不在乎的说道:“那也随你,不过老夫既然负责这云山一带治安,无论何人想冒充官兵,那也是杀无赦”
骑士闻言大怒,手中长槊抖动了几下,那麻二已经被吓得屎尿齐发,顿时恶臭弥漫。那骑士更是愤怒,顺手长槊一偏,从麻二脸边刺过,再横着顺手一拍,槊尖在麻二脑袋上重重一敲,麻二干脆利落的昏倒在路边。
看到黄竹稍向后退,背后的亲兵已经挡在黄竹面前,那骑士瞪眼看着黄竹,片刻方无奈的道:“好,我告诉你,我是吴州左骑营曲长阎仲元;本部在燕回山下拦截红巾损失太重,所以暂时在这里休整。昨日有人来报,说这里孙家村藏匿有红巾,我方率部赶来拿人。不知黄大人又是为何而来啊”
黄竹心下恍然。他倒是知道吴州兵在天最城下损失颇重,郑川和赫令侠两营伤亡都不下千人,好几个死的没剩多少人的曲哨就被留在天最整补。此刻他倒是不再疑心了,但是听到这些官兵和他居然是同一目的地,这等公然抢夺功劳的事情,他黄竹可是咽不下这口气;但要让他明目张胆和这个阎姓曲长抢功,可又是不敢。当下黄竹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亲兵,走了上来,向阎仲元施了一礼,口中道:“原来阎大人和我等的目的地都是一致的啊。如此甚好,我们一起去得了这个功劳可好大家既然相逢,自也有缘啊,且让我等助上一臂之力,如何”
阎仲元脸上却傲气盎然。看着黄竹的一张胖脸,阎仲元轻蔑的道:“这些小小毛贼,有我们吴州兵就足够了,不劳烦你们天最兵马了。一个小小村子能够如何,难道还成了龙潭虎穴不成既然我们比黄大人你们早点,黄大人,我就劝你还是早点打道回府的为好,否则,万一遇到个什么漏网的毛贼伤了大人,那可不是好事。我可听说,这孙家村里世代猎户,颇有几个箭法高超的,黄大人,早点回去吧。”说着不理黄竹,策马转身,一鞭挥过,黑马四蹄踏风而去。
黄竹看到阎仲元身影消失,呸了一声恨恨吐了口口水,看着周围那些呆傻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不由怒骂道:“都是些混蛋。平时叫你们多练练,你们不听;现在这个紧急关头给老子拉稀摆带的,到手的鸭子都让这些吴州来的混蛋抢了。妈的,回去怎么给钟大人交待啊”
一众天最兵丁沿着来路垂头丧气向山下走去。黄竹边走边喘,看到那被两个亲兵架着的昏厥的麻二,问道那隐隐飘来的臭味,不由心中鬼火直冒,提起大脚就照着麻二屁股踢去。那麻二大叫一声,疼醒过来。黄竹听到他鬼叫,心中更是烦闷,抽出腰间的马鞭就劈头盖脸向这麻二打去,边打边骂道:“你个混蛋麻二,早一天给老子通风报信也好啊。现在那些吴州兵把功劳都抢了,老子怎么回去给钟琪那个贪心鬼交待啊。要不你干脆不说也是好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