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李见秀闷哼一声,脸现鄙夷之色,道:“你等以众人性命胁我,我若不应他们会失去性命;可我若应,他们也等同反贼,早晚也会因此而死。生死有命,何必自污呢再说这等暴虐之事,纵天下人知,那也是算在你这样的反贼头上,与我何干我李见秀上对得起社稷,下对得起祖宗,舍小我而取大义,嘿嘿,想我降你,那是妄想。”
蒋锐侠鼓掌道:“好,好一句为大义舍小我。你的大义是什么你的小我又是什么愚忠那个暴虐的皇帝还是保着这个烂透的朝廷嘿嘿,人生在世,你又可知什么是大,什么是小我不相信凭李公子这么一个人物,会为了一己私名将全庄人都放到刀口上去。”
李见秀冷哼一声:“头可断,血可流。人一辈子总有取舍。死于忠节,死而无憾。我合庄上下死于王事,又有何憾”蒋锐侠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却颇有点酸楚:“忠节那是能吃饱饭的官老爷才需要考虑的。我就不相信,你们李庄里的人都心甘情愿随着你去死再说,像他们这样的小民的生死、如我等这样小民的忠节对这个大夏是无关紧要的吧否则,当四海饥民,遍地饿殍的时候怎么没有朝廷当苛捐重税、卖儿当女的时候怎么没有朝廷当流贼满地、乱兵肆乱的时候就没有朝廷嘿嘿,要钱了,要粮了,要人了,就是大夏的好子民了我呸,我就是我,生于天地之间,朗朗乾坤,坦坦荡荡。这个世道不公,我就来让他公平。我一个人不行,我就和大家一起来。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死个无愧天地。”
李见秀撑起身来,正色道:“荒谬。若这个世道人人都若你这样,这个世界早成了乱世,人人自危,又那里可以带来安稳,带来公道,不过只是一番弱肉强食罢了。你可知君臣之礼,上下之分可知什么是三纲五常什么是忠孝节义”
蒋锐侠猛喝一声道:“这些我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我曾听过一句话,就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而这个世道,却是反其而行之。我所要做的,就是要将翻过去的天再翻回来”。他这话一出,大大出乎李见秀的意料。这话本是当朝太祖留下的遗训,若要他李见秀来驳斥,那自是不能;可要说现在这个世道是尊崇了这句遗训,他李见秀还做不到这样睁眼瞎话,当下惟有重重叹息一声,无奈摇头。
蒋锐侠见李见秀不语,也不再说,微微点头道:“你我二人想法不同,虽然我极想有如李兄这样的人来助我一臂之力,但是我绝对不会勉强任何人。李兄重伤初愈,理当好好休息,公义就不打扰了。”
说完此话,蒋锐侠大踏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高大的身形突然顿下,对着李见秀道:“李公子,不管你如何看待于我,我是真心想要留下你。不过,如果你执意不肯,那不要怪我蒋锐侠心狠手辣,我不是那种为自己留下对手的雅人;我只知道,是你李见秀让我红巾损失惨重,如果没有一个交待,我对不起倒在李家庄前的上千弟兄”。说完这话,蒋锐侠再也不理李见秀,决然而去。
轻轻脚步声传来,李见秀不用回身,却也知道来人就是张思真,当下从床上撑起身子,看到的却是张思真俏脸带泪却手捧一身软甲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蒋锐霆满脸不忿的拿着一把连鞘宝剑随在张思真其后。
看到那捧在蒋锐霆手中还散发着森冷寒光的宝剑正是自己失去多日的“渠腾”,李见秀不由大喜过望,忙从床上跳了下来,伸手就去拿剑。蒋锐霆鼻子里发出一声“嗤”声,转身避开;李见秀多日卧床,脚手俱软,蒋锐霆这么顺势一带,再也拿捏不住身子,“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张思真脸色立刻惨白,嗔怪的瞪了蒋锐霆一眼,上前去搀扶李见秀。李见秀倒在地上,面上却反而十分平静,仰面看着蹲在身侧的张思真清秀的脸上难以掩饰的慌乱,很淡然的问道:“蒋公义是不是下了命令要处死我了”。张思真的张皇之色更加明显,连身掩饰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啊,不,不”说到最后,张思真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两个眼眶看着李见秀,渐渐的红润起来,突然,一把将手上捧着的软甲抛开,张思真扑过去,两臂就紧紧抱住李见秀,下巴放在李见秀肩上,闭上了眼,两行清泪从张思真的眼角沁出,喃喃的道:“嶷贤,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我一定要你活着。你就是不要我,我也要你活着”。李见秀被张思真这突然外露的真情惊呆,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片刻,他高高举起的手才轻轻落下,抚摸在张思真秀丽的长发之上,口中轻声安慰道:“思真,你不要难过,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能死国难,是我等男儿壮举”。话未说完,张思真突然将头从李见秀肩上抬起,泪眼婆娑的看着李见秀,口中决绝的道:“不行,我绝对不让你死”。李见秀还没来得及反应,背上胸前几道大穴就只觉一阵刺痛,已被张思真并指如飞连点,立时动弹不得。
将李见秀抱到床上,张思真此刻脸上却是绯红。这个她魂牵梦绕的男人就安静的躺在她的面前,而现在的她已经做了自己此刻人生中的最重要的决定。淡然对蒋锐霆道:“霆弟,你帮他换上红巾的软甲,我到外面去看看。”说罢,走出门去,心中却是波涛起伏,难以平定。
李见秀所呆的屋子是一间独立的小院,院门边有两个红巾百无聊赖的在那里聊天。张思真定了定神,迈开步子向他二人走去。那两人是杨神秀下辖的亲兵,奉命守卫在此,见到张思真走过来,知她就是蒋锐侠的妹妹,哪敢怠慢,其中年纪稍大者当即笑迎上来道:“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张思真面无表情的道:“你们两个随我进来,我要把李见秀带走,你们来帮我扶着他”。那两名红巾对望一眼,年轻的那个犹豫的道:“大小姐,这个可是我们的重犯啊,你就这样提走,要是头领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张思真杏眼猛瞪,看着这两名红巾大声叱喝道:“怎么我的命令你们都敢不听”。那年长红巾立刻道:“不敢,不敢。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说着向那年轻红巾猛打眼色。那年轻红巾见状,立刻后退几步道:“姚叔你先去帮大小姐,我再去叫几个人来。”转身刚欲举步,脑后风声传来,这年轻红巾侧头闪躲已是不及,吃了一拳,就这么昏了过去。那年长红巾那里料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大小姐说打就打,张大了嘴木立在侧,直到张思真欺近身来,对他低声道:“你也先休息休息吧。”没有任何反抗的,也是脑后着了一拳,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拖着两名昏厥过去的守卫走进屋子,迎面而来的是李见秀冷淡埋怨的面孔和蒋锐霆惊讶难信的目光。张思真也不理会,看到李见秀已经被蒋锐霆更衣完毕,当即低声道:“快,现在再不走,就没有时间了。等会大哥他们就会回来,要是看到守卫不在,那时想走斗走不了啦”
蒋锐霆“呼”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将李见秀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撑着向前走去。李见秀穴道被点,一时之间身上半分力道也没,将蒋锐霆这个半大孩子压得一时气喘吁吁。张思真看的心急,也无法在顾忌男女之嫌,走上前去,抄起李见秀另一只手,自己钻到李见秀腋下,将李见秀支了起来。两人架着李见秀快步离开了这个小院,向着李家庄大院而去。
三个人匆忙的拐过两条巷子,前方传来的是马的嘶鸣之声。李见秀自然知道这里正是李家庄的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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