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的精魂
飘荡四海千山”
随着殷念慈的歌声,余下的红巾骑兵慢慢聚集过来,就在那些庐州府官兵的视线内,合声的唱起了这悲哀的葬歌;无论这些骑兵本来来自何方,此时此刻,他们的心却都连在了一起。
反反复复,这悲哀的歌声笼罩了整个庐州府。城头的祖飞训听到这首葬歌,心中不由发颤;眼光随处扫过,却看到那些自己的部下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和敬畏的光芒,代之而起的是浓浓的悲哀,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仇恨和绝望。祖飞训仰天长叹,摇头下城而去。
庐州府外,陈英起将这首草原葬歌反反复复的吹奏了三遍,突然止歇,翻身向着阿史那必方的坟头连磕三个响头,霍然站起,跳上骏马,口中厉喝道:“走。下次再来之日,就是这里城毁人亡之时。”
所有幸存的红巾轻骑顿时齐声呼应起来,同时挥鞭策马,随在陈英起之后,向着远方滚滚而去,只留下那悲哀的歌声还隐隐微微飘荡在庐州府的上空
倒履迎君至五
轻轻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枝,可以看到绵绵不绝的队伍沿着大道一直迤逦到不可见的远方。阎仲元默默估算了一下,低声都伏在身旁的颜云放道:“公子,这过去的绝对是红巾主力了。按照我的经验,这里至少不少于五千之数。而方才我细细计算过那旗帜,不同曲的旗帜不同,而我看到的已经有十四之数,即使按大夏军制,一曲三百八十人,也已不下五千。看样子,这红巾是真的要打庐州府了。”
这时伏在颜云放一旁的邢庆嗣则疑惑问道:“公子,既然我们已经确定是红巾军,而公子也又是一直在寻找他们,为什么公子你还不现身与他们相见呢”
颜云放嘴角叼了一根草,眼神却是望着不远处大道上那整齐而安静的队伍,出了一会神,突然道:“烈裔、忠扬,你们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自己实在是无法确定了。我对朋友讲义字,可是对我颜家列祖列宗,我颜云放不能说无愧于心。而且还连累你们这样的汉子委屈从贼,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阎仲元邢庆嗣二人对望,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悔之意。邢庆嗣当即道:“颜家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就是舍身相报,也不能报答得了万一。所以,公子爷并不需顾忌我等。只要公子爷能报得血仇,能重振颜家,我等就是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阎仲元也在一旁接话道:“再说公子爷也已应承张绣张大帅,无论是否能将蒋锐侠劝说,都要投奔大帅。此次回来,不过是尽兄弟义气本分,公子爷不必在意也不必心忧。”
颜云放却依然愁眉不展:“如果我那结义兄长不愿随我投奔张绣世伯,那我该如何自处难道我真的能舍弃兄长他们而去”
阎仲元低声道:“公子,所谓当断则断,不留后患;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割袍断义,裂席绝交,那又如何公子爷对得起他们也对得起自己良心。哼,就凭公子不计自身毁誉,毅然回来劝说他们,就是顶天立地,无愧于心之举。蒋锐侠若是不识抬举,你也已仁慈义尽了。公子爷,你可不要忘记,你是出身世家子弟,你的身份,你的尊贵,同这些人相比,哼,可是天壤之别。你能为他们着想,他们该知足了。”
“忠扬,不准你如此说我的兄弟。”颜云放面色冷寒,看着阎仲元沉声道:“我同公义、公寻等人是结义兄弟,无论如何,我都会尽自己力量,让他们能有一个最好的归宿。如能投到张绣伯父部下,谋得一个出身,自然是好;如果他们真的执意不从,我虽然答应张伯父必然投他,但我也不能看到我的兄弟们白白死去,我必要尽力保全他们的性命。”说到这里,颜云放眼光投向远处,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重复道:“是的,我必然要保全他们的性命,即使是陪上我自己的性命。”
邢庆嗣在旁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爷,你和那蒋锐侠,一个是山中猎户出身,一个是淮阳王府王爷,你们怎们能成为兄弟而公子你又为何愿意同那些红巾走到一起庆嗣实在是不解。”
颜云放从趴着的草地慢慢向后挪动几步,让那些红巾的军队脱离自己的视线,方才看着邢庆嗣,认真地说道:“烈裔,我希望你明白,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同他们彼此之间的地位无关。就如同我现在看到你和忠扬二人,并不仅仅因为你是我颜家的家将,更多的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兄弟,是我的亲人。而公义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为了我导致家破人亡;而他揭竿而起,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如此高义,确实是让我颜云放佩服。我颜云放出身世家,从来不知道这个世间有这么多的不公平,有这么多的悲惨之事。虽然我不是明教中人,可你们方才也听道明教的教义。怜我世人,生又何欢,是啊,世道如此,活着又有什么好当百姓活不下去的时候,要么等死,要么能做的就是造反了。这些,都是我在随着红巾的日子里,感受到的。所以,即使公义他们并不是我的兄弟,可是我既然能给他们一个更好的生活的机会,为什么我不去做呢这,也算是我加入红巾的一个原因吧。我颜云放一人之力虽然微薄,但也想尽力创出一个大同之世。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颜云放说的慷慨,阎仲元和邢庆嗣二人默然。他们走南闯北这么久,自然知道大夏统治下,很多地方都是民不聊生。但他们都是颜家家将,虽然同情这些百姓,可要他们为了这些百姓而反抗朝廷,那是不能也是不愿。或许一时的施舍可以做到,一时的打抱不平可以做到,但是要彻底的推翻朝廷,重开乾坤,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
邢庆嗣暗自默念,抬头看着颜云放道:“既然如此,我相信公子所做,自有道理。以后不论公子爷是投奔朝廷还是跟随红巾,我邢庆嗣终是唯公子马首是瞻。”阎仲元脸色微变,思索片刻,也勉强向颜云放道:“仲元也是如此。”
颜云放笑了笑,道:“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观念。忠扬、烈裔,我绝对不会勉强你们一定要追随我的信念。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是感激你们的。而我颜家的大仇,我也是必然要报的。哼,任何伤害我颜家之人,我必然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即使他是贵为天子之尊”说到这里,颜云放的脸上决绝之色更浓。
阎仲元和邢庆嗣二人面色都是大变。颜云放如此说,那表明在他心目中,早已不仅仅将那庭锋列为自己的仇人。那么,即使他投入张绣禁军,那也不代表他将能循规蹈矩的遵守官场上的规矩;而他话中的幕后之音,更是清楚。金鳞岂是池中物啊,无论是红巾还是禁军,恐怕在公子心目中,更多的都是报仇的工具吧那刚刚公子才说到的义气兄弟矛盾吗或许公子爷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取舍、何去何从吧一旦他下定决心时,那将是如何的一个公子阎仲元邢庆嗣二人终于明白了颜云放心中的想法,突然间,两个人心中都起了一阵寒意,当即面朝颜云放,决然道:“公子,无论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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