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光明宗圣徒,今日为龙王报仇,死而无怨。”说罢方向蒋锐侠道:“公义,我擅调兵马,屠戮降人,罪当处斩,也不奢望能再活下去。只希望公义日后可以善待我留在云冈的孤儿寡母。”蒋锐侠平静的脸色却掩饰不住心中的点点激动,看着张晃诚,点头应允后,蒋锐侠突然激动的道:“晃诚你这是何苦啊。你随我这么久,自我投奔鹰王,你就在我麾下,守天最,战嘉惠,平云冈,征庐州,鞍马劳顿,劳苦功高,可如今”说到这里,蒋锐侠居然有点哽咽,不由停下话来。
张晃诚面色惨淡,看着蒋锐侠大声道:“公义,我张晃诚对不起你,且待来生再追随左右了”说着突然夺过身旁一名红巾手中大刀,向着自己脖子猛然一勒,碧血飞溅,訇然倒地。
看到张晃诚身死当场,高宠真鸯二人顿时大叫起来,猛力挣扎,蔡亚炯杨神秀二人使出全力方将两人拦住。蒋锐侠急忙跳下马来,快步上前,看着倒在尘埃中的张晃诚,数点泪珠黯然落下,口中轻声道:“晃诚阿晃诚,你安心去吧,我必会好好赡养你的老母,抚养你的孩子”说罢,抬头看着那些同样面容惨淡的张晃诚的部下,大声道:“张晃诚以他的鲜血承担了他的罪过,你们都不过是奉命行事,这就各自回营去吧”
看着那些红巾一个个垂泪而去,蒋锐侠心中酸楚,转头看着高宠真鸯二人,突然怒道:“你们这两个小子,害我大将,真是可恶”。高宠抬头惨淡的看着蒋锐侠,一言不发;真鸯却挣扎着吼道:“你这个混蛋,自己逼死了张大哥,却在这里惺惺作态。哼,为了几个该死的官兵,却害死自己兄弟,你算什么东西”
蒋锐侠也不和他争辩,哼了一声,向杨神秀蔡亚炯二人道:“将这两人先行看押,且等我找那光明宗主理论理论再作处理。”高宠清秀的脸更加苍白,而真鸯却破口大骂起来。蒋锐侠目光森冷的看了眼高真二人,回头对颜云放道:“你知道那个光明宗主在什么地方吧这几天忙着作战,也没有去拜访,嘿嘿,现在可算是有时间了,我到真想见识见识,这光明宗主究竟是什么样。”说着,冷笑而去。颜云放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高真二人,转身打马随上。
一炬绝河津三
朝阳灿而不烈的光芒透过营帐隐隐透入,投射在端坐营帐当中竹席,笼在一袭白纱中的女子身上。这女子闭目盘坐席上,神色端和,宝相庄严,四座小青铜鼎分散身周,鼎中袅袅青烟直上,散发出淡雅香气。帐外隐隐传来惨叫杀伐之声,这女子端坐帐中,似乎毫不为所动,两只纤细小手却是紧紧互握,指尖被掐的毫无血色;红唇一直不停颤动,却是不知在念诵什么。
帘幕忽动,一名白衣蒙面少女惊慌的闯了进来,看到端坐席上的女子,纳头便拜道:“宗主,不好了,高宠和真鸯二人挑动红巾军中的光明宗教众,闯到老营去了,说要尽杀俘虏为龙王报仇”
那端坐女子正是真虹。听到这白衣侍女所言,真虹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却深深叹息一声,樱唇轻启,向着那侍女道:“云心,你可是害怕”那侍女长吸口气,有点惊恐的向帐外看了看,方连声道:“宗主,云心并不害怕,但是却为宗主安危担忧。宗主身系明教兴盛,千金之体,万万不可有丝毫损伤。如今若因这两个小子的鲁莽行为而有半点差错,向云心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说着,娉婷跪下,向着真虹急声道:“宗主,请你马上移动莲驾,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真虹嘴角现出个淡淡笑容,向着侍女轻声道:“云心,不用担忧,真虹到此,本就是为了迷途羔羊,怎能见难而退”说罢紧握双手变化了一个姿势,掌心向天,拇指相对,捏了个诀,面带微笑,口中低声诵道:“若有明使,出兴於世,教化众生,令脱诸苦”。向云心心中急躁,却也无法,只有跪伏在地,随着真虹的那自有慈悲的语声,低低念道:“犹如国王破怨敌国,自於其中妆饰台殿,安置宝座,平断一切善恶人民,其慧明使,亦复如是”。香氛氤氲中,经诵声起,紧张之色尽去,唯余一派平和祥宁。
抑扬肃穆的诵经声中,从帐外突然传来另一个侍女的紧张问话:“你们是谁要干什么”接着一个洪亮激越的男子之声应道:“真虹宗主在帐内吗天侠营统领蒋锐侠求见。”那侍女立刻回道:“现在还是凌晨,宗主还在歇息,请头领等会再来吧。”却听到蒋锐侠笑道:“日出即起,明光高照,这可是光明宗的教规,难道真虹宗主反而还不遵守不成”那侍女一时口误,被蒋锐侠逮住漏洞,白纱蒙巾下顿时满面桃红,但口中却毫不相让,只是一味狡辩道:“宗主这几日连日赶路,困乏难当,多休息一会,也是对的。你这人怎么这么纠缠不清”
这时真虹的声音从帐内传来:“茵儿,你让蒋大头领进来。”被称作茵儿的侍女低下榛首,轻轻掠起帘幕,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蒋头领,请。”蒋锐侠目光挑衅的看看着这侍女,直到那白纱下显露出的如天鹅般洁白修长的玉颈上泛出粉红,眼看就要脑修成怒,方冷笑一声,大踏步从她撩开的帘子走进帐内,数名亲兵也是紧随蒋锐侠一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