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让我等放心得下”
霍疾云面带羞色,埋下头去,口中却嗫嚅道:“我怎么想得到两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会突然出手行刺”阎仲元在邢庆嗣身后嘿嘿冷笑:“想不到当然要想不到。当刺客的要谁都脸上刻上我是刺客,还有个屁的搞头”邢庆嗣叹了口气,对霍疾云道:“吃一堑长一智,俊啸,日后你可要更警醒一点。”霍疾云默然点头。邢庆嗣看看撩起大帐帘子,却看到帐外无人,当下向霍疾云问道:“既然公子无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霍疾云瞟了一眼周海羡,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女子出手行刺,颜司马反应极快,闪开要害,反手拿下。刚抓住那女子手腕,那女子立刻尖声一句,我是张含韵,颜司马就跟见了鬼似的,立刻松手放人。还让我带着那朗州来的潘灌两人先到营中,他随后再来。”说到这里,脸现不解,眼眸中却又满是笑意。
听到张寒韵这个名字,邢庆嗣阎仲元二人脸上顿时显出古怪神情。周海羡迷惑不解,开口问道:“这张寒韵却是何人为何要行刺颜司马颜司马却又为何放人”。邢阎二人对望一眼,都暗自窃笑,邢庆嗣踏上一步,忍笑解释道:“这张家姑娘是我家公子年幼时家中所订的亲事,可从小到今还未曾见过。想必如今那张家姑娘长大成人,千里寻亲来了吧要是因爱生恨,来上这么一出,呵呵,这档子家务事,还真不好管”。
周海羡闻言顿时哑然,帐中其他一众红巾军官也都哗然大笑。一身材修长的曲长起哄道:“这夫妻两人的第一次,怎么是新娘子倒让新郎倌见血了这世道还真颠倒过来了。”阎仲元听他说的不堪,方才对霍疾云生出的怒火已经熄灭,笑骂道:“好你个旷义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另一曲长曲讽也借势笑道:“这敢情好,看来今天我们大家都有口福,是要让颜司马请喝喜酒才对。听说今日城中的八仙阁拉来了两坛八十年的汾酒,嘿嘿,那可正好了。”帐中顿时闹开了锅,大家都连声嚷了起来。
邢庆嗣拱手在帐内团团行了一礼,大声道:“各位,我家公子脸子薄,等会见了颜司马,还请大家收敛点,别落了公子脸面。”众人顿时大笑起来。红巾军中虽然有职位高低,但彼此间却还颇为亲近,加上平日颜云放对留守庐州的头领加意接纳,这里里外外上下诸人到都还与他相熟,成了朋友。如见见他有痛脚被抓,哪能不起哄,各各都不依不饶的吵嚷着要借机敲诈一番。
笑了一阵,周海羡将手在虚空中按了两下,示意大家安静亲近,方开声道:“今日召集大家来,除了这么一个喜事,还有一件关系红巾存亡的大事。”帐中立刻安静下来,嬉笑之情尽去,凝神等待着周海羡的下文。
周海羡微微点头。他出身精锐淮军,向来治军甚严,云冈红巾虽然大部出身草莽流民,却能有森严军纪,泰半功劳都要归他。只见周海羡正色沉声道:“前段时日,留守云冈的诸飞燕诸司马就曾通报过,郎州天王陈君嵩兵败谭川府,损失惨重。却没想到,如今天王军主力却被困薄水谷,五万人马,缺衣少粮,若没有援军,恐怕灭亡是迟早之事。所以天王军大将容知孟派人前来洽商,希望我们能够出兵。诸飞燕因为兵少,不敢擅断;容知孟的使者现在已经在大营之外。现今大头领不在,而军情却又十万火急,各位可有什么好建议”说着,目光扫向帐下诸人。
此时郎州城内有军十二曲,各曲司马均立在侧。看到周海羡动问,颜云放麾下阎邢诸人均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言。旷义殊蔺阔海两人本是当日周海羡玄荼营属下,周海羡没有点名,便也保持安静。姚曳仲曲讽两人都是云冈豪强,在军中虽为下属,周颜等人对之却也颇为客气,加上二人本就机智多谋,云冈本又地跨朗淮,对情况颇为熟悉。此刻周海羡的目光,就是落在二人身上。
姚曳仲点点头,正要开口,身旁一人突然大声道:“打,为什么不打打垮了郎州兵,顺便吞了天王军,地盘大,人马足,还怕什么”帐中人目光汇集,看到是那痴肥的李见麟在说话,都不禁苦笑。周海羡晒笑,嘴角微翘,看着李见麟道:“打用什么打”李见麟看到周海羡看着自己,有点得意,跨出一步,大声道:“属下愿作前锋,前往攻打郎州”话未说完,身旁另一曲长,出身李家庄的栾君雅压低声音道:“大少爷,你别说了”李见麟一梗脖子,道:“为什么不说。这是千载难逢之机,为什么不去立功”。栾君雅摇头,周围诸将却都暗自叹息,这个李见麟,怎么同亲弟弟相差就那么大呢
周海羡知晓李见麟也说不出什么子曰,当下摇头,目光看向曲姚二人。姚曳仲踏出行列,沉声道:“天王军从来就对我云冈心存不善,一心想要吞并云冈,当日天王军大将祝黑虎就是死在我们韩家庄外。这容知孟是祝黑虎的后任,属下以前曾与他打过多次交道。哼哼,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若我等救他,怕是救了一匹中山狼,他日反而要遭其反噬。”
曲讽也出列大声道:“的确如此。陈君嵩自诩九天天王降临,要求各地人等统统膜拜于他。若有人胆敢违抗或质疑,他就灭人九族。哼,他在郎州自称天王期间,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不愿归附于他的人。当日我云冈诸家能摒弃前嫌,同力抵抗天王军,也是畏惧一旦他入主云冈,我云冈诸家恐怕无人能逃过毒手。若他陈君嵩有大头领的十分之一的气概,恐怕我云冈当日也早降服在他的三万大军之下了。”
看到了解天王军的姚曲二人都出言反对,周海羡一时决断不下,目光瞟向保持沉默的阎仲元邢庆嗣等人。颜云放未至,颜部诸曲长自以阎邢二人为首,其它如高元荡、崔蔚波、燕兰性安、贺拨月冽等颜府家将都保持着静默,看着阎邢二人。
阎仲元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出列道:“周将军,我认为,我们红巾还是要出兵救天王军。所谓唇亡齿寒,不得不救。如今张鹰所部覆灭,纵观江南,只有郎州陈君嵩和泉州王潮。王潮地处偏远,缓急难以相救;若有陈君嵩所部能做为翼护,的确是有关我军生死唇亡之事。至于其它,我想,他陈君嵩危亡之际,恐怕也没有哪个心敢做以蛇吞象之事。至于以后,那就看各自本事,且先解开眼前危局是为上策。”
周海羡暗自点头,却开口道:“可若我将所部前去救急,巨江孙庭先、洪州杨耀岚,还有前往宁阳的大头领,万一有事,却又有何处可以增援大头领留我据守庐州府,本就是为了居中策应各地,缓急有事,能即刻赴援”
阎仲元面色凝重道:“如今官兵击破郎州天王军,诸飞燕兵马单薄,我军根基云冈若有失,那可是关系全军生死的大事。若还不主动出击,待官兵消灭天王军,腾出手来好整以暇,那还有我等生存的余地到时候,张绣章亮基两部夹击,我云冈红巾可谓必死之局。此时不是危局,还有何时再是”说着拱手,急迫道:“将军三思”
听阎仲元说的激昂,曲讽姚曳仲两人本是豪杰,细细沉思却也赞同,当下齐声附和,而如旷义殊蔺阔海等周海羡旧属更是无话恭命。周海羡站在上首来回踱步,面色犹豫,沉思片刻,猛然袖手回抄,目光中露出坚决,大声道:“既然如此,我意已决。诸将听令,我周海羡本奉命留守,有事急专断之权。今日郎州事急,姚曲李鸾旷蔺六曲近日日暮,即随我前往云冈;颜司马数部却是新建,留守庐州府。各位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