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那些官兵见到中年男子身首两处,都若疯虎般毫不顾命的杀上。救了季韦俨一命的亲兵转眼即被撕成数块。三名官兵拥到季韦俨面前,刀枪并举。季韦俨身卧险地,手中陌刀奋力回旋,顿时将三人拦腰砍为六段;其中一人身死后大刀落地,顿时将季韦俨大腿牢牢钉在地上。身后又有数名红巾抢了上来,将那些失去组织的官兵杀退。
“刘大人刘未风”季韦俨已心知方才所杀定是宝庆团练使刘未风,不由大笑。此刻宝庆城头红巾军已经越来越多,渐渐占据了上风;而刘未风的死,则让宝庆官兵如丧考妣,失魂落魄。但即使这样,这些官兵在军官声嘶力竭的组织下,依然死战不退,战局一时之间变成了僵持;红巾军源源而上,却又很快的停滞在那官兵组成的血肉城墙之前。看到部属死伤惨重,季韦俨的眼睛渐渐变红,伸手猛力拔出腿上钢刀,血光飞溅中,他狂呼一声,就要再度投入血拼。
“当当当”,清脆的鸣金声在战场上响起。刚刚拔出腿上钢刀的季韦俨一愣,回头看去,只见红巾的队伍正如落潮般迅快退去,而远方投石机处则烟炎张天。“哎”,叹息一声,季韦俨毫不迟疑的挥手,领着部下不甘地慢慢退下城头,伴随着身后宝庆官兵爆发出的震天欢呼
在亲兵搀扶下,季韦俨跌撞着来到杨耀岚面前,却看到贾摩岚白玄晖等人都激动的围在杨耀岚身前。而先他一步赶回的宗开芳则满脸茫然,看着人圈中面色铁青的杨耀岚。季韦俨此时也不顾其他,神色激动的大声嚷道:“杨大人,为什么再给我半个时辰,宝庆一定能打下来啊”
贾摩岚手中挽着一个面容清秀的人头,也大声喝道:“投石机才被烧了一半,这个小狗我已经杀掉,怕什么。再说就算没有投石机,我们也能打下宝庆”
不等其他几名部属继续发话,杨耀岚猛力挥手,那铁青的脸上显出了可怕的绝望:“庐州府,失守了”
“什么”“不可能”“怎么会”一时间各种声音嚷成一片。杨耀岚猛然大吼一声:“他妈的都给我闭嘴”。听到一向自诩名将自矜风度的杨耀岚失态,这些正在叫嚷的头领纷纷闭口。杨耀岚双目寒光徐徐扫过面前诸将,又抬头看看还在燃烧着烈焰的宝庆城楼,从胸口呼出一口长长的粗气,冷然道:“我们退兵”
夜色阑珊,万籁俱寂。
在这如墨夜色中,十余骑快马踏着星光飞快而来,转眼越过树林,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中,突然林中传来口令,旋即弓弦响如骤雨,黑暗中无数羽箭突然向着这支小小骑队罩下,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其中一骑大声吆喝,伏在马上,手中一只长剑在头顶飞旋,将夺命羽箭一一格飞。在随从全部倒下前,那骑已经飞快地冲出了伏击圈,眼看就要转过弯道。
“着”,随着纷乱嚷叫,一根粗大的绳索突然在从地上跃起,拦在空中。那骑收势不及,连人带马冲到绳前,马儿被绊,庞大的身子向前飞跌,而那骑士在空中一个回旋,手舞剑花,轻飘飘落在地上。
数十道黑影从树林中飞快冲出,将那骑士团团围住。黑夜中一片寂静,只有几匹重伤未死的马儿在不停扑腾。那骑士双手持剑,却满脸绝望。看到飞快围拢来的对手,他毫不犹豫,伸手入怀就要掏出什么东西。
“噗噗噗”,如中败絮的声音突然传出,数只利箭穿越人群,将这名骑士钉成刺猬,而他入怀的手则因临死的剧烈动作,从怀中带出一个东西,“啪”的摔到地上,顿时爆出明亮的火焰,将周围的数从草木烤燃。
“磷火弹”,围在周围的黑衣人纷纷后退,口中发出咝咝倒吸凉气的声音。磷火弹是大夏军队为传递重要信件的信使所必备之物,一旦爆裂,引发的火焰能将所有沾染上这磷火的物体都烧成灰烬。
一名面色冷漠的青年从人群后上前,手中还提着一把大弓,“看来他身上有什么需要毁掉的东西。给我好好搜搜。”两名汉子应了一声,抢上前,在那尸身上掏摸了一会,取出了一卷纸张,递于那青年。那青年展卷略览,立刻面色大变。呼哨一声,飞快转身退入丛林,后续的那数十汉子默不作声,也都随后钻入了丛林之中。
在树林的深处,闪烁着几支飘摇的火炬,昏暗火光下,一名满面风霜的男子正同另一高大威猛的汉子在低声争执。而在那两人身周,警惕地站着一圈亲兵。而黑暗的丛林里,则躺卧着无数战士,除去偶尔传来的鼾声和磨牙,四周一片寂静。
黑衣汉子的首领飞快地向着火光处赶来,将从那尸身上取下的纸卷交到那些亲兵手中,便肃手侯在夜色林中。接过纸卷的亲兵丝毫不敢怠慢,紧走数步,亮出纸卷,低声向正在争执的两人禀报道:“周司马,诸司马,这是方才训夜的蒋锐霆哨长截获的官兵文书。”
周海羡一愣,伸手接过,徐徐展开,就着火光读了起来。身旁大汉则是红巾留守云冈的诸飞燕,看到周海羡捧着文书的手突然微微颤动,当下伸过头去,低声念诵其卷上文字:“书禀洪州牧令狐逵,定南天威都督府前军统军使闻承烈,洪州安抚使伍云祖,职定南天威都督府直属孔雀翎卫统领张寒柏顿首,今庐州已定,蚁贼束手,职聚各方忠义豪杰,巩固庐州卫护,誓保庐州周全。然身处险厄之地,内有宵小,外有逆敌,职纵有报国之心,成仁之意,然若无诸督府援应,祸福难料,职唯拼死为国,以报天恩。唯望诸督抚力破蚁贼,兵增庐州,荡清贼氛,明我乾坤。职泣血叩首相盼。张寒柏”
念到这里,诸飞燕的面色也已与周海羡毫无二致。两人面面相觑,均是不可置信。诸飞燕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着官文抖动起来,片刻方喃喃道:“庐州府在我腹心之地,官兵怎么可能袭占再说,颜云放不是还镇守着庐州府么难道”周海羡仰天叹息,火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恐怕正是因为有颜云放,庐州府才会丢失吧。都是我周海羡的过错啊。千算万算,依然少了这一算啊。”诸飞燕目光中全是讶异:“颜君弥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周海羡冷笑一声:“不是这样的人哼,你知道这张寒柏是谁你又知道颜云放的妻子是谁”看到诸飞燕问询眼神,周海羡缓缓叹道:“张寒柏是张绣的儿子,而张绣的女儿张寒韵则是颜云放从小订亲的妻子”说到这里,周海羡脸上全是悔恨痛苦,“曲讽得知张寒韵的身份,飞骑告知于我。我还劝他多加隐忍,只布置人手监视,想那颜云放能顾念同公义的结义情分,再说颜云放手中虽有数曲新兵,但军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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