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锟左右看了看,跑向第二辆汽车,伸手打开车门。硕大的一个光头伸出车外。这是袁世凯的标志。袁世凯的脑袋很大,头发稀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一面镜子。
今天的袁世凯穿着黑色的长袍,配着紫色的上衣。两撇浓密的八字胡随着脸部肌肉的抖动上下颤抖。矮胖的身子显的格外臃肿。袁克定扶着袁世凯就站在汽车的旁边和一群送行的军官说话。
马行空握紧步枪,眼睛紧盯着准星前面的袁世凯。几个模糊的身影不断的在他的枪口前面晃来晃去。扣动扳机的食指轻轻的放在一旁,现在还不是好机会。昨天晚上他已经计算好了,要向脱身,他只有一枪的机会。
袁世凯在人群中停留了很长时间。袁克定不断的四下张望。他不知道马行空在什么地方,会什么时候开枪,万一马行空是在耍弄自己,自己不会放过他。众人让出一条路,袁世凯迈步走向火车。踩上第一节台阶,伸手去抓车门两边的把手。
“砰”一声枪响,子弹出膛。车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见枪声,刺耳的汽笛声完全掩盖了枪声。子弹飞过人群,飞过月台,一下钻进了袁世凯的脑袋里。
袁世凯抓着车门把手的手突然松开,整个身体往后仰倒。从脑袋里流出来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所有人都傻眼了,愣了大概两三秒的时间,直到袁世凯肥胖的尸体倒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
“大总统”曹锟急忙扑到袁世凯身边。
“打得好一枪爆头”龙杰放下望远镜,立刻开始收拾东西。马行空拿回步枪,放进盒子里。两人匆匆下楼。
车站里面乱成一锅粥。警察们和士兵一队队的赶来,将车站周围的大街小巷全都围住。曹锟冲出车站,站在路口大喊:“封锁不要让一个人走了”
车站外面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面看。知道警察和士兵开始抓人,他们才一哄而散。得到命令的士兵和警察怎能让他们跑了,一顿棍棒将百姓们围在一起。马行空和龙杰在封锁之前已经离开了车站。坐着人力车,两人相视而笑。
越来越多的警察和军队还在继续增加。袁克定两眼通红,扶着袁世凯的尸体,坐着汽车离开车站,对曹锟说道:“此事不要声张,一面京城大乱”
曹锟点头答应。等袁克定刚走,曹锟一头钻进人群,带着人望车站另一边的车站去了。这个车站正是马行空他们待过的那一个。早有士兵将里面的闲杂人等全都轰走。曹锟径直上到了三楼。
甲子第二号房,房门紧闭。曹锟整了整衣服,轻轻的敲了几声。房门打开。刘秘书面无表情的让曹锟进来。就在窗边,一个带着黑色礼帽,穿着黑色长衫的矮胖子冷眼看着车站的动静。
曹锟轻轻站在一旁。过了很久。那矮胖子缓缓道:“仲珊,依你看此事真的和克定有关”
曹锟没有说话。袁世凯转过身来,坐到桌边:“你初告诉我克定要对我不利,我尚且不太相信,没想到果然有人想要暗杀我,可这是为什么我是他的父亲杀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曹锟和刘秘书静静的听着,这种事情他们不好评价,倘若一句话说错,后果非常可怕。袁世凯道:“刚才的枪声就是从隔壁放的,这个杀手看来不简单呀,从这里到车站那边,少说也有五百米,竟然一枪爆头,你去查查克定从哪里弄来的这个杀手我想见见他”
第一百四十三章出乎意料
第二天一大早,张学良吩咐手下去街上将各家的报纸都买了一份。几乎每一家的报纸都用了昨天火车站的事件作为头版。有的说大总统遇刺身亡,歹徒去向不明;有的说大总统遇刺,却无大碍。各种各样的传闻立刻飘荡在京城的上空。
马行空笑着对张学良道:“这些报纸上什么时候说过真话,看他们的,不如听我说”
张学良摇摇头:“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既然袁世凯已经知道袁克定对自己不利,还要将自己出行的时间告诉他,这不是明摆着等着袁克定刺杀自己吗袁世凯能活到现在,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南方的革命党,清朝的护国军,以及一些外国人,而袁世凯能活到现在,岂是这点小伎俩就能杀的了得”
“张公子,您还别不信,我看的清清楚楚,一枪爆头那鲜血,那脑浆子”龙杰手舞足蹈的比划。
张学良一笑:“总之,报纸上没有爆出袁世凯的死讯,我就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几人正在争论,韩萧墨急匆匆跑进来。对马行空道:“马大哥,袁克定的人来了,请您赶紧去一趟,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马行空点点头,看了张学良一眼。张学良一笑:“看来袁世凯没死”
袁克定来回踱着步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受伤的那条腿有点短,走起来非常的难看。马行空放下茶杯:“我说大公子,他没死,咱就再杀一次,你”
“呵再杀一次”袁克定一屁股坐下:“又这么简单,我就不找你了,现在老头子已经怀疑我了,只是碍于我是他的儿子,才没有动我,再想杀他谈何容易”
“那怎么办”马行空道:“大公子不会赖账吧说好,我替你杀袁世凯,你把刀疤给我,刀疤人呢”
袁克定压了压心头的火气:“马先生,既然老头子没死,咱们的交易就还没有完成,再等一个机会,只要再杀一次,不管是不是老头子的替身,刀疤我一定交给你”
“你这是在玩我”马行空道。
袁克定一笑:“如今咱两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过我还好说,大不了我下野,还能安度下半辈子,而你就不一样,如果让老头子抓住可就是死路一条”
“你在威胁我”马行空等着袁克定:“我马行空长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马先生错了,这不是威胁,而是联盟”袁克定一挥手,有人端着一个盘子进来。袁克定揭开盘子上的红布,露出两根金条,笑道:“虽然这次没有成功,马先生的枪法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点意思就算是酬谢马先生,日后如果成功,我自当大大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