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远远望去,仿若是两个亲密无间的男女相拥在一起,朱雀街的另一头,面色阴郁的男子死死地盯着他们,眼底仿佛凝聚了狂风暴雨,忍不住想要摧残所他看到的一切。
季初不但不在乎他放下身段的哀求悄悄离开,而且她还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野男人抱在一起,聂衡之咬紧了牙根,喉间涌出了血腥气。
下一秒看到女子偏着头似乎在甜蜜地笑,他寒着脸毫不犹豫举起了弓箭,将锋利的箭头对准了季初冲着笑的那个野男人。
危险一触即发,多年来的直觉让池严迅速往后退了一步,顺势也将季初远远推开。
刹那间一支箭破开了风声,呼啸着擦过池严的手臂深深地没入马车壁,红色的尾羽鲜艳刺目。反应过来的池家人迅速围成一团,将大公子和季娘子护起来。
平京城天子脚下,朱雀街达官贵人所居之地,谁人敢在此地放肆!
只有季初看着红色的羽尾脸色微变,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她来的方向。
果然,迎面驶来带着定国公府标志的宽大马车,昨夜还虚弱无力的聂世子衣着整齐地坐在上面,冷冷地朝着池严又举起了弓箭。
“聂衡之,你疯了!”季初终于忍耐不住大吼出声,重生以来面对受了重伤的男子她一忍再忍,念在他的伤势从不曾恶言相对。
但这一刻,她彻底撕下了费心维持的温和假面,略带厌恶地看着男子。
她早就和聂衡之和离了,她要走关池严何事,聂衡之居然想要杀了池严。他不是伤的起不来身?他不是中毒吐血虚弱无力?如今来这一出又要碍谁的眼?
女子毫不掩饰的厌恶深深刺痛了聂衡之的眼,他眼白爬满了红血丝,恶狠狠地看向野男人,拉开了弓弦。
他不要季初走,季初必须留下,所有敢带走她的人都该死!
眼前要射杀他的人是定国公世子!池严绷紧了心神,一字一句道,“世子,季娘子已经同你和离,你阻挡我们离开,不合规矩法度。”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本世子提规矩法度。季初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要带走她,我就杀了你。”聂衡之额头青筋暴起,盯着池严的眼神毫不掩饰杀意。
“聂世子,我们已经和离了,我离开定国公府离开平京城有何不对?我季初不配做你的夫人,也不想再做你的夫人,你去娶你的新妇纳你的贵妾,我这样平淡寡味的女子你就抬抬手不要再做纠缠了好吗?”
季初挡在池严的面前,手指握成拳,神色冰冷地看着他。
无论是上辈子经历波折的聂衡之还是这辈子重来了一次的聂世子,她季初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他。
她只不过是要悄悄地回去潞州,虽然选在了聂衡之中毒的时机,可聂衡之中毒以及定国公府的纷纷扰扰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阻拦她?
聂衡之赤红着双眼看着挡在野男人面前的女子,她的嘴中吐出一句又一句毫不留情的话,死死地咬着牙,一抹血痕从他嘴角流下。
季初不知道他昨夜多想她可以抱一抱他哄一哄他,也不知道他那句乞求背后凝聚了多少的期待。
她只是干净利落地天不亮就离开定国公府,和一个野男人深情相拥,完全不顾他体内的余毒还没清干净,他脸上的伤疤还狰狞着,他腿上深可入骨的伤口还在作痛。
他已经不纳妾了,他还承诺永远不纳妾,季初为什么就不肯要他了。她厌恶他,恐惧他,就是不爱他了。
这几日他在自欺欺人。上辈子季初不来找他,这辈子季初也要决绝地离开。
“平淡寡味?的确,你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蠢笨女子,无论哪一点都配不上本世子。可是,本世子既然娶了你就是对你的恩赐,只有本世子不要你的道理,你岂敢擅自离开?”聂衡之脸色森冷,抬了手将箭射向马车壁,利刃破空的声音令季初身体一僵。
池严等人也后背一寒,高高在上的定国公世子,要了他们的一条命轻而易举。
场面僵硬,季初闭了闭眼睛睁开,不管不顾地掏出了和离书,“聂世子,正如你所说,和离书不是你扔给我的吗?你已经抛弃了季初,如何又变成是我擅自离开。怎么?需要我这个平淡乏味的蠢笨女子一字一句地念给您听一遍吗?”
聂衡之的手指死死地握着弓箭,盯着女子手中的和离书沉默了许久,末了他缓缓一笑,殷红的薄唇勾了起来,诡异而血腥,“季初,本世子问你,你执意要在今日离开平京?”
“不错。”季初没有一丝犹豫,乌黑的发丝映衬她白瓷般的脸格外的冷,她眼中已经没有温柔没有忍让,只有漠然和厌恶。
聂衡之突然笑的很大声,一把扔了弓箭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看着坚决离开的女子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轻柔,“哪怕你的父亲和母亲死在了别人的手上?”
轰的一下,季初的脑袋仿佛炸开了,她飞快地眨动眼皮,语气微哑,“你说什么?父亲和母亲他们……”
父亲是得了病无药可医,母亲是伤心过度,他们怎么可能死在别人手上。可,季初清楚聂衡之的性子,他不屑骗人,尤其是骗他眼中的蠢笨女子。
“本世子没有功夫在这里和你耗,要么你离开你父母死不瞑目,要么你就听话地和本世子回去,等本世子厌倦你的那一天。”聂衡之轻嗤了一声一脸的不以为意,只有他身旁的仲北知道他的手掌在微微地颤抖。
世子在害怕,害怕夫人就这么一走了之。
季初僵在了原地,慢慢垂下了眼眸,她的父母居然是被人害死的,上辈子直到死她都不知道。
“季娘子,有些事回到潞州也可以查探。”一旁的池严忍不住开口,定国公世子高傲惹人厌烦,他们池家也不是毫无权势。
季初眼皮动了动,还没看向池严,马车已经朝她逼近,“区区一个低贱商户,平京随便一家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万劫不复。你们池家,敢吗?”
聂衡之厉声嘲讽,面上已经带了不耐。
池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聂世子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季清是尚书,能害他的人池家动不得。
“我跟你回去,只是望定国公世子牢记我们已经和离了。”父母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季初绝不会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哪怕她要回去定国公府。
几乎是她刚松口,马车就飞快地掠来,一眨眼的功夫,季初就被扼住手臂到了聂衡之的身边。
“嫁妆车马全都原封不动拉回去。”冷冷撂下一句话,聂衡之看都不看野男人一眼,命人将马车的车门关的严严实实。
“此次劳烦大公子了。”季初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马车就迅速地驶回定国公府。
“大公子,叫的可真亲热。”聂衡之阴阳怪气地刺她一句,看到女子披散的乌发脸色又阴了些,“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季初,这就是你们季家的教养?”
季初阖上了眼睛,不理会他,脸上隐隐带着厌憎。
聂衡之的凤眸瞬间就黯淡了,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身体直直地压向身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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