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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部堂,在洛阳建都的朝代怕是有十几个吧?”
“十三个,前后绵延1500多年,堪称中华之最啊。”
“哈哈哈,以往就听人说过,在洛阳,就算挖出个夜壶,那也是文物啊!”
顾振华这话让张缙彦真不好回答,难道这位蓟国公要当盗墓贼吗!还别说,当年曹操手下就有摸金校尉。按照这位大胆包天的作风,没准真能干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张缙彦心里头惴惴不安,但是还不敢多说,只能笑道:“洛阳的确名胜众多,文风鼎盛,当年伏羲先皇于此见龙马驼河图,据此制八卦,大禹得神龟所赠洛书,治水分九州,方有后日的天下。洛阳神圣之所,圣贤之地,藏龙卧虎,敬之畏之!”
顾振华哪里听不出张缙彦暗中的告诫之意,不过顾振华早就不在意了,志在天下,又岂是谁都能吓住的!别管是谁,都挡不住老子的脚步。
“张部堂,洛阳的士绅名流来的怎么样了,咱们开宴席吧?”
“遵命!”
张缙彦急忙出去安排,顾振华在开封的时候,住的是周王府,这次到了洛阳,又被安排在了福王府。老福王当年可是万历最宠爱的儿子,府邸十分恢弘,建筑大气磅礴,虽然经过了战乱,但是府邸还保存完好。就在福王府的后花园设宴,洛阳的达官显贵,士绅名流纷纷前来。
顾振华在张缙彦和桑开第的陪同下,顺着游廊,向后面走去。
“张部堂,听说流贼打进了洛阳的时候,把福王给杀了,还用一口大锅,把福王和几头鹿放在了一起,煮成了福禄羹,可有此事啊?”
“国公爷您是在哪里听说的啊?”张缙彦吃惊的问道:“福王殿下的确是死在了流贼之手,但是决然没有什么福禄羹啊!”
桑开第也说道:“福王殿下的墓就在开封,当年是王府的承奉拼死向流贼进言,讨回了福王的遗体,妥善安葬。这编谎言的人怎么能如此无耻,好好的人怎么能和鹿放在一起炖啊,究竟是何等心肠啊?”
顾振华一听,顿时心里头清楚了,一桩流传已久的故事又是假的。怕是所谓的福禄羹和七杀碑都一样,全是满清及其走狗编出来的无耻谎言。也只有他们的龌龊心思,才能想出这么恶心的东西,偏偏还有些无知的人会相信。
“偶尔听说,当不得准,老福王是监国殿下的生父,入土为安,福王殿下也能安心。”
顾振华说笑着,和他们一起到了后花园,酒席早就摆开了,足有十八桌大席,两百多位洛阳的绅商贵胄在场。
他们早就听说了顾振华的凶名,开封的绅商几乎被杀了一个遍,就算侥幸活下来的,田地也都被抢走了,只给留了一点家产养老而已。一想到这里,在座的众人脖子就直冒凉气。
“诸位,这位蓟国公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我看咱们都要乖觉一点,免得让人家把脑袋给砍了。”
“没这么邪乎吧,人家刚来就请客,也算是懂礼数。”
“你知道啥叫鸿门宴不?吃了人家的嘴短,就等着割肉出血吧!”
这些人议论纷纷,就在这时候,顾振华在张缙彦的陪同之下,赶了过来。
“诸位贤达,本爵来得匆忙,酒宴准备的不周,还请大家见谅。”
“国公爷太客气了,能喝到国公爷的水酒,是我等的无上光荣。”苏全河笑着说道。
张缙彦急忙在一旁介绍道:“国公爷,这位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出任过户部侍郎,三朝老臣,论起资历威望,在洛阳首屈一指啊。”
顾振华也急忙打量了一下这个须发雪白的老头,笑着说道:“原来是前辈,失敬失敬啊。”
“国公爷太可气了,老朽早就致仕回家了,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以后少不得要麻烦您。”
“国公爷要是看得上老朽,老朽一点全力而为,只是怕我这老胳膊老腿,没什么用处啊!”
“哪能啊,眼下就有点事情宣布。”
顾振华说着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酒席的中间,手里端着一杯酒,仰脖喝了下去。然后笑着说道:“诸位贤达,本爵做过什么,想必大家都一清二楚,在开封的时候,本爵就筹建田庄,安抚百姓。到了洛阳,这个政策不会改变。还会继续大力设置田庄,安抚更多的百姓。”
一听顾振华的话,那些心存侥幸的家伙,全都被泼了一盆冷水,这位国公爷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看来还要在自己的身上割肉啊,这个滋味真的不好受!
一个中年人突然站了出来,躬身向顾振华行礼,然后问道:“国公爷,小人郑嘉,斗胆请教,洛阳有不少土地是老福王的,按理说就是现在监国福王的,这些土地是不是不该并入田庄啊,也免得有欺君之嫌。”
郑嘉真不客气,一下子就问道了老福王的问题,这可真不好回答,一旦不包括,就等于留了后门,其他人也能钻空子。可是一旦包括了,等于是抢了监国福王的田产,如果闹大了,就是欺压宗族,甚至可以给顾振华扣上欺君的帽子!
有些地主都忍不住暗暗给郑嘉竖起了大拇指,这家伙真敢说,现在就看顾振华怎么回应了。
“哈哈哈!”顾振华一阵大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爵封皇命,总督中原军务,一切都要以作战为先,一切都要以保住脚下土地为重。大刀阔的改革是必然的。本爵也知道,必然会砍到一些人的肉,但是这一刀必须要砍,不管大家愿不愿意。”
一见面直接摊牌,让在场的众人十分不适应,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说。
苏全河十足的老油条,经验丰富,忍不住笑道:“国事为重,老朽佩服国公爷的才略和胆魄。只是士绅乃是地方柱石,也都心向大明,贸然妄动,似乎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