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搬去虽然是有些吃力,但也没有很艰难。
阮溪骑着三轮车出学校,仍是先到谢东洋的修车铺。到修车铺拿上自己的货物,再和谢东洋一起迎着朝阳的暖光去大栅栏,到街上摆下摊开始做生意。
因为阮溪时间紧张,进货的事她便暂时都拜托给谢东洋了。不然她一周只有一天的时间,跑厂区进货就跑完了,也没时间再来摆摊了。
摊位摆好,阮溪在缝纫机后面坐下来。
有人拿活过来找她她就接活,有人到摊位前买东西她就收钱卖东西。空下来的时间不多,但她也不闲着,不是在画画就是在看书——辛苦考上的大学不能废。
上午半天时间下来,上周那个扎蓝头花的那个姑娘并没有出现。
谢东洋也还记得那个姑娘,中午闲下来吃饭的时候,他坐在阮溪旁边,一起借用她的缝纫机当桌子,和她说:“叫你做衣服那女的,不是不来了吧?”
阮溪无所谓道:“不来我就给挂起来,多的是人想买。”
谢东洋吃着饭看向她:“是吗?”
阮溪看他一眼,“你们这种不修边幅的男人不懂。”
谢东洋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乐意,“我哪不修边幅了啊?”
阮溪笑一下,不和他争论,“反正你不懂。”
谢东洋拌一拌碗里的面,“行行行,那就算是我不懂吧。”
吃完饭趁人少,谢东洋趴在摊位上眯觉去了。
阮溪没时间用来打盹,便就趴在缝纫机边画画,画一会再看看书。
等到街上的人慢慢多起来,有人来到摊位前看东西,她便打起精神开始接活卖东西。因为她刚摆摊不久,接的都是修衣服改衣服的这种小活。
太阳慢慢往西斜,在下午快三点钟的时候,上周那个蓝头花姑娘出现了。
她这次不是扎的蓝头花,而是扎了橙色的头绳。而且她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姑娘过来,两人手挽手一直走到阮溪的缝纫机前。
阮溪一抬头就认出了她,于是忙笑着起身道:“您来啦。”
蓝头花姑娘问:“裙子你做了吗?”
阮溪点点头,忙去把布包里的裙子拿出来。
她把裙子送到蓝头花姑娘手里道:“你看看喜不喜欢。”
蓝头花姑娘接过裙子抖落开,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然后她连忙把裙子提起来比在身上,欢喜地转身给她朋友看,问她朋友:“怎么样怎么样?”
她朋友看了也喜欢,只连连点头道:“挺好看的。”
主要是款式没在大街上见过,做得洋气又漂亮,刚抖开就叫人眼前一亮了。而只要是特别又叫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也真的是很难让人觉得不好看。
阮溪看着蓝头花姑娘问:“你要不要试试?”
蓝头花姑娘转头问她:“能试吗?去哪里试啊?”
阮溪指指旁边的店铺,“我认识这家丝绸店的售货员,她家有地方试。”
不止有地方可以换衣服,店里面还有能照全身的穿衣镜。
蓝头花姑娘很高兴,伸手挽上她朋友的胳膊,“走,陪我一起去试试。”
阮溪把摊位交给谢东洋看着,自己带着蓝头花姑娘和她朋友去了丝绸店。
到里面借地方让蓝头花姑娘换了衣服,又让她在镜子前照了照。
蓝头花姑娘一边照镜子一边笑,微微甩着裙摆问她朋友,“你感觉怎么样啊?”
她朋友在旁边一直盯着她,抿笑点点头道:“穿起来也很好看。”
蓝头花姑娘自己也非常满意,感觉捡到了宝一样。尤其丝绸店的售货员,还有店里进出的客人,看到她穿这身裙子全都往她身上看,眼睛都快粘她身上了。
丝绸店售货员问阮溪:“这是你做的啊?”
阮溪点点头,“是啊,我做的。”
售货员笑着说:“没看出来你手艺居然这么好,我还以为你就会修修拉链扣眼改改衣服什么的,没想到还真会做衣服,还做得这么好看。”
阮溪并不多谦虚:“不会也不敢写出来了。”
售货员又问:“你什么都会做吗?衬衫制服裤子那些,都会?”
阮溪点头,“只要您能说出来,我都能做出来。”
售货员哎哟喂一声:“你是真不错,会做其实不稀奇,裁缝都会做衣裳,但你做的这衣服的款式新奇又好看,真是从来没见过,这姑娘穿得真漂亮。”
蓝头花姑娘被她夸得完全收不住嘴角。
她从镜子里看够了自己,又转身看向阮溪问:“这裙子多少钱啊?”
阮溪没犹豫,看向她回答道:“八块钱。”
蓝头花姑娘微微愣一下,觉得这价钱对于她的工资来说,是有点贵了。但要说贵得有多离谱,倒是也没有,这就裙子确实值得起这个价钱。
她朋友在旁边小声说:“差不多的,那些款式不稀奇的连衣裙也得五块钱。”
蓝头花姑娘没说话正犹豫的时候,又有一个中年女人找阮溪说话,问她:“小姑娘,你是不是常年在这摆摊卖东西做衣服?”
阮溪看向她说:“上学的时候就星期天过来,等过阵子放暑假,就天天过来。”
中年女人又继续问:“那你也像其他裁缝一样,接做衣服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