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听得父亲这般说,脸色也稍稍好了一些,道:“有劳阿爹了。”
史进在张教头家,陪张氏坐了半日,也说些宽慰的话。
日落时分,张教头才回的家来。
看到阿爹进门,张氏便霍的站起身,问道:“我家丈夫怎么样了”
张教头笑道:“我儿放心,高俅那厮果然害怕闹得军中不安,让开封府这两日便断决了。我已上下打点了一番,也见的当案孔目,他为人最耿直,十分好善,人都唤作孙佛儿。听得林冲冤屈,也未收我金银,便要周全林冲。只让林冲招认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最多便是个刺配的断决,三五载遇着大赦,便可回来。”
张氏听得丈夫性命无忧,方松了口气,旋即想到要分离数年,忍不住又哭道:“都是奴家命薄,让丈夫吃了这一场屈官司。”
张教头又劝了女儿一阵。
史进道:“世道浑浊,林教头能保的性命也属万幸了。只是唯恐高俅那厮还不罢休,让路上公人暗害林教头。”
张氏听得史进这样说,更觉悲切,哽咽着眼看便要晕过去。
张教头和锦儿连忙扶着张氏宽慰。
史进也赶忙道:“阿嫂莫急,我与林教头一见如故,等林教头刺配时,我便一路护送他去,定保的他路途平安。”
张氏听得史进这般说,这才收住哭声,便往地上跪去。
史进见了,连忙扶住道:“阿嫂快起来,史进当不得阿嫂这般大礼。”
张氏看着史进道:“叔叔这般恩情,我夫妻日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
史进放开张氏,摇头道:“我与林教头相识时日虽短,却颇为投机,如今他落难,我怎能袖手旁观。明日我便不来与你们相见了,免得被做公的认下。我只在暗中跟着林教头,护的他周全。”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百两金子放到一旁桌上,道:“这些金子便留给嫂嫂,林教头短时恐回不来,嫂嫂拿了过活。”
张氏连忙道:“我家中也有一些积蓄,叔叔要去送我丈夫,我须拿金银给叔叔和丈夫使用,如何能反收叔叔金子”
史进摆手道:“我在客店还有一些银子,足够路上使用了。嫂嫂收着使用便是,史进先告辞了,他日得闲再来拜望嫂嫂。”
说完,便拱手告辞出来。
张氏刚刚拿起金子要还史进,史进已经出门而去。
追到门口,看史进已经走远,只好作罢。
张教头看着史进背影,不由叹道:“林冲平日好结交兄弟,有这般一人,也不枉了。”
张氏看史进没了影子,突然道:“阿爹可给我家丈夫送饭了”
张教头点头道:“女儿放心,我回来前便送去了。”
张氏又道:“那女儿便先归家去,为丈夫收拾些金银、衣物,以备使用。”
张教头不放心女儿,道:“你和锦儿先在家,我去买些饭菜来,一起吃过了,我再送你们回去。”
张氏自责道:“你看我失礼不,到的这时了,也不请史家叔叔用饭,便让他走了。”
张教头道:“他是不拘小节的豪杰,女儿不必挂怀,你们且坐,我去去便来。”
第三十一章搭救林冲求推荐、收藏
高俅、开封府达成共识,次日,开封府便断了林冲二十脊杖,刺了面颊,配沧州牢城。
张教头和一些相识、邻人都到衙门前送别,林冲也知牢城营暗无天日,此去生死未卜,便写了一纸休书,任由张氏改嫁,直让给林冲送包裹来的张氏哭晕。
到的午后,董超、薛霸才押着林冲出城。
走了三十多里,找了一处客店歇了。
第二日,天明便又上路。
林冲第一日刚刚吃了棒,倒也无事。
第二日时,棒疮却是发了,天气又热,出些汉,伤处便更痛了,因此走不动,吃两个公人好一阵奚落。
当晚,三人又投一个村中客店歇了。
林冲也知路上全在董超、薛霸手里,便拿些银子买酒肉来给二人吃,不想却被二人灌醉,用热水把脚烫伤了。
林冲不敢发作,忍气吞声睡了。
睡到四更,董超、薛霸便把林冲弄醒,扔给林冲一双新草鞋。
林冲双脚被烫的全是燎泡,想找旧鞋时,早被薛霸扔了,只好穿了那扎脚的新草鞋。
没走几里,林冲脚上燎泡便都被草鞋打破,鲜血淋漓,更走不动。
捱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来到一座林子边。
董超骂道:“走了一五更,走不得十里路程,似此沧州怎的得到。”
薛霸却道:“我也走不得了,且就林子里歇一歇。”
林冲早走不动了,几次要歇息,都被董超、薛霸喝骂一阵。
听到薛霸说要歇息,心中也开心,走到树林边,便靠着一棵大树坐下。
走了一日半,路上已经没什么人家了。
今日又走了个大早,正是路上行人少的时候。
董超放下水火棍,倒在树边,道:“行一步,等一步,倒走得我困倦起来,且睡一睡却行。”
另一旁薛霸看路上没有行人,便走到林冲跟前,道:“俺两个正要睡一睡,这里又无关锁,只怕你走了。我们放心不下,也睡不着。”
林冲被一路打骂,也知虎落平阳被犬欺,告道:“小人是个好汉,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
一旁董超也爬将起来道:“那里信得你说。要我们心稳,须得缚一缚。”
林冲无奈道:“上下要缚便缚,小人敢道怎地。”
薛霸看林冲配合,便从腰里解下索子来,把林冲连手带脚和枷紧紧绑在树上。
绑的结实了,二人便也发作起来,从地上拿起水火棍来。
林冲看二人面色不善,慌道:“上下做甚么”
董超道:“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前日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两个到这里结果你,立等金印回去回话。便多走的几日,也是死数。只今日就这里,倒作成我两个回去快些。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遣,不由自己。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周年。我等已限定日期,亦要早回话。”
林冲挣扎了两下,看挣不脱,连忙大叫道:“史进兄弟,救我一救。”
前日在衙门前,丈人张教头和他说了史进会护送他去沧州。
出城后,林冲便暗暗留意,前两日都看到史进的伴当史柱在后面跟着,只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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