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滔脸上也闪过一丝无奈,道:“不安心又能如何史进头领倒是愿意放我们回去,但是我们又如何能回去”
“愿意放你们”
呼延灼眼前一亮,问了一句,随即又黯了下来。
前番兵败的罪责还没消除,今番又折了许多兵马,而且得罪了高俅,他若敢回去,恐怕不是他一人难逃一死,少不得被高俅那厮株连全家。
韩滔道:“史进头领说过,山寨兄弟只要心甘情愿入伙的,绝不强逼。除去该杀的,不愿入伙的都可以放了。只需承诺不会二次来打便是,否则第二次抓到时定斩不饶。将军虽是来了两次,但是前番也没被捉到,史头领当不会杀将军。不过便是史头领愿意放将军回去,将军只怕也难回去吧。倒不如与我们在这里安身,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也不昧良心。”
呼延灼摇摇头,没有说话。
韩滔、彭玘看呼延灼在考虑,便也没有再多说。
韩滔与呼延灼身材相近,领呼延灼到自己小院梳洗了一番,又换了一身衣服,三人这才往聚义厅而来。
聚义厅中,史进众人已经落座。
看到呼延灼进来,史进便起身道:“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将军请落座说话。”
呼延灼拱手道:“败军之将,将军何故以宾礼待之”
史进笑道:“我听得呼延将军平素奉公守法,并不曾害民。两次前来攻打我山寨,也是尽忠职守。为了避免以后给山寨弟兄造成更大的伤亡,我山寨素来有放还被捉之人的惯例。只是将军和韩滔、彭玘两位兄弟有旧,山寨众头领对将军也多有仰慕之心,因此才冒昧请将军一叙。若是将军不便,我等也绝不强留,这便送将军下山。”
这史进倒是真诚。
明说了放还被捉的人只是想避免以后给山寨弟兄造成更大的伤亡,是慢朝廷军心,而不是假仁假义说什么悲天悯人的话,倒是让人听得舒服。
呼延灼拱手道:“头领以诚待人,呼延灼也不说谎话。前番兵败,我与朝廷说败因主要在殿帅府催逼过紧,失了天时,虽推卸了些罪责,但也得罪了高俅。这一番又败,是我未能料敌先机,却是该杀的罪过。”
一旁林冲插口道:“高俅那厮睚眦必报,将军得罪了他时,这番兵败,他必然拿你全家问罪。”
呼延灼面色沉重的点头道:“我也听得高俅阴狠,我一人认罪受罚倒不打紧,但是我的家小却不曾有过错,因此心中踟蹰。”
鲁达性子直爽,笑道:“有甚踟蹰的,我梁山好汉替天行道,也不污了你家名声。索性便在这里入伙,众兄弟一起杀贪官、救百姓,也不枉了这一身武艺。”
韩滔、彭玘也借机再劝呼延灼。
史进也道:“为了家小,将军也当忍耐。”
呼延灼叹了口气,起身拱手道:“多感众头领厚意,呼延灼情愿为山寨一小卒。”
史进笑道:“好,将军能入伙也是山寨之福。我们稍后再庆贺,将军家小之事却是刻不容缓,便请将军修书一封,再烦请朱贵兄弟星夜兼程去取将军家小,免得被高俅那厮加害。”
第九十三章梁山救灾
呼延灼刚刚写好家书,阮氏三雄、邹渊、邹润便解党世英上来。
出征前,高俅自然不好只让呼延灼一人写军令状,党世英、党世雄兄弟也都是立了军令状的。
在众人劝说下,党世英便也降了,之后又自告奋勇去劝降留守大营的党世雄。
史进也不疑他,当即让人送党世英出泊。
党世英出了水泊,便快马往大营而来。
党世雄正在营中等候消息,看哥哥回来,不由疑道:“哥哥怎么这般快便回来了”
党世英道:“我们被梁山水军堵在芦苇荡中,几艘船都被他们从水底凿沉,不得已我们只好降了。我和呼延将军都已经在梁山入伙,此番兵败,兄弟也回不去了,何不与我一同去梁山入伙”
党世雄听了,点头道:“左右回不去,便与哥哥做一处吧。”
党世英笑道:“好,那我们兄弟今后也做个梁山好汉,也省去受高俅那厮的气。梁山不要朝廷兵马,但是营中战马和兵甲却是可以用,左右降了,我们也交个投名状。我去请梁山兵马来,到时你令营中兵马弃了兵甲回去就是。”
“好。”
二人商议定,党世英便又快马返回水泊说了情况。
史进听得营中有两千多匹战马,也是大喜,当即亲自带林冲、鲁达、石勇、周通、李忠、刘唐六部下山而来。
等梁山兵马到的营外,党世雄便下令营中官兵弃械投降。
东京禁军看梁山兵马已经逼到营外,又知道梁山会放了他们。当即降了,反正罪责会由下令弃械的党世雄背。
这一战。梁山可谓大获全胜,水军折损了数十人。便大败一万大军,缴获两千多匹战马和无数兵甲。
山寨也添了呼延灼、党世英、党世雄三位有万夫不当之勇。
当晚,山寨便又大庆了一番。
众人吃的尽欢而散,史进正要回院子时,便听得侧首一人道:“今年又不知要饿死多少人了”
史进扭头看是公孙胜正抬头看着天空,便走到跟前道:“道长言下之意莫非今年有大的灾害”
公孙胜点头道:“去年冬天便只下了一场雪,今年春雨又少,我让张青兄弟查探了一下,北方州府基本都是这样。今年恐怕要闹大旱灾。童贯现在在西边用兵。各地义仓又多被贪官盗卖,朝廷恐怕不会有多少粮食救济,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饿死了。”
史进听得公孙胜这般说,便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多收买一些粮食,等灾情严重时,拿出来救济百姓。我们去和吴先生商议商议,看山寨能拿多少钱出来收买粮食。”
公孙胜看史进没有丝毫考虑便决定收买粮食救灾,也不由拱手道:“哥哥如此仁义。实乃苍生之福。”
史进笑道:“你我兄弟便不说这些虚的了,我们且往吴先生那里去吧。”
公孙胜点头道:“好,去年冬天少雪,开春后。我便让人又收买了几万石粮食。一些大的粮商也都看出今年收成不妙,这些时日粮价已经涨了三成。若是早些收买粮食,现在卖了也能大赚一笔。”
史进有点意外的道:“不想道长还有这般经商头脑。不过这等灾难财却是不义之财,若不是那些奸商作祟。天灾也未必就那么可怕。”
公孙胜点头道:“大半天灾倒是,奸商、官员。他们只管自己腰包、官位,哪管灾民死活。若是他们能像哥哥这般仁爱,以大宋的富庶,便是再大的灾害也饿不死多少人。”
吴用、公孙胜一起上山,院子也挨着。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到吴用院子外。
吴用刚刚进屋,听得公孙胜叫门,便出来开门。
看到二人,笑道:“哥哥和道长一起来,必是打我府库的主意吧”
公孙胜每次收买粮草都要和吴用打交道,对吴用的手紧也有些头疼,笑道:“这一次有哥哥做主,定要把你的钱库搬空。”
吴用一听,连忙陪笑道:“两位手下留情,让我守着几个空空如也的府库那就生不如死了。”
三人进了屋,公孙胜又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吴用头疼道:“两个月前,你就和我说过这事了,哥哥给你的十万贯额度,你可都使用完了。加上祝家庄的缴获,现在山寨少说也有二十万石粮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