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丹风已迫不及待,把软帘掀开道:“阿福,老爷可在家”
阿福哈着腰,慌不迭地道:“在,在,刚上朝回来。”
又赶忙转身对继光道:“这位大哥,快把车子赶进去吧”
车到院内停下,继光扶着莫丹风,缓缓走上台阶,阿福已领了一个身着锦袍的官员出来。那官员见莫丹凤极自然地把一只玉于搭在继光的肩上,不禁把眉皱。
莫丹凤就在这时,已抢步上前,只喊一声:”舅舅”便已泣不成声。
那官员也紧紧把她搂着,颤声道:“孩子,这一路可苦了你啦”
大伙儿簇拥着宫主,一齐往后堂去子,只把继光冷冷清清丢在大厅之上,连一个理睬的人都没有。
他很想就此走了之,继而一想,这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面,我应该再见她一面才对。他原是一个大孩子,什么都不懂,试想,在封建社会的旧礼教下,一个宫主怎能象江湖儿女更何况当时男女限界分得极清,怎么可能出来见车夫呀半晌,那个名叫阿福的家人,从里面托了一大盘金银元宝,走了出来,带笑对继光道:“我家老爷说,这次辛苦你了,这点银子,就赏给你换换衣服吧”
继光眼望那些无宝,笑了笑道:“这些银子,还是请他留着吧最好请你老人家进去和宫主说声,请她出来,我和她说几句话。”
阿福笑了笑道:“这恐怕不方便吧有什么话,我替你转达声,倒是可以的。”
继光面上掠过一个失望的苦笑,摇着头道:“那就不必了。”
把手一拱,昂头大步,向外走去。
阿福从后面追着喊道:“银子请带着呀”
但武继光早已头也不回,跨出了大门。
继光步出尚书府,心里突然兴起一丝淡淡的悲哀,就象一只失群的弧雁一般,茫茫然
身无主,他和莫丹凤两月来的相处,虽然每日提心吊胆,神经紧张,为她的安危而寝食难安。但人类于患难中所发生的感情,却是最珍贵的。莫丹凤生长富贵家庭,并没有一丝富家小姐的那种骄纵性格。她明了自身的危机,更深切了解武继光内心的焦急,总是用些极为通达的言语来劝慰他,她把他视作了自己嫡亲的兄长。
继光幼遭孤自小便跟随着“万里云烟”陆通长大,过的都是孤零零的单调生活,如今突然邂逅了一位温文娴静,美如天仙的妹妹,而且共同奔波了两个多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旦遭然分离,内心自然会产生一种寂寞孤独之感。
他嗒然若失地信步在街卜走。他有些怨恨莫丹风的无情,为什么一进后堂,便不再出来了,连说几句话都不肯,莫非一脱危境,便摆起宫中架子来了“天捱何处无芳草唉算我武某看错了人。”
因为他不明了对方的处境,没有去细想自己的身份,只一味地责怪对方,故又平添了几许烦恼。
为了排遣内心的烦恼,他走进了一家生意十分兴隆的酒店,独自要子一壶酒,低头喝着。
突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人了他的耳内:举世震惊的香车又出现了第一次出现,是在京襄大道,这一次的出现,使得江湖驰名的摩云剑客丧生,铁掌震三湘岳中阳,辣手书生何浩,身负重伤,少林高僧惠空禅师也几乎为玄阴罡煞魔功所伤。第二次的出现,却在江南,据说,这辆香车是由河北,直下江南,沿途所经之地,许多山林胜景,古刹丛林,都被摧毁,黑白二道,死伤的高手总在二百以上,内中俊美、风流的年轻高手,要占三分之一以上。这消息使得武继光大吃一惊,连忙抬头向前看去,原来谈论消息的,是两个镖师模样的武师。
于是,倾耳再继续听下去,只听那个身着赭黄箭衣的中年镖师又继续迫问道:“你这消息从何得来”
对面那个面带病容的精瘦汉子,端起酒杯,呷子一门酒道:“是敝局总镖头近由江南回京得来的确实消息,据说,此事已震撼了整个江湖,许多武林前辈,黑道怪杰,多被此事惊动。
少林紫虚上人神前许愿,决心消除此人间妖孽,已亲率十八罗汉僧赶赶江南,追踪魔车。
此外,昆仑广法道长、衡山一鹤飞云堡主、关中一奇勾漏三煞,都已进入江湖,这场热闹,确实有得瞧。
中年镖师把头连摇道:“话虽如此,你以为那香车主人是易与的么多少年前,就风闻这辆香车常在江湖出现,凡是和这香车相抗的,就没有一个得过便宜,甚至连车主人是谁都没有人知道。
就以摩云剑客、铁掌震三湘等几位来说,哪一个不是独霸一方的霸主呢不料,竟被人家一举手之间,毁了。香车主人武功之高,由此可见。”
精瘦个子,思头苦笑道:“我不过说说罢了,这种热闹,谁敢去看”
于是,二人话风一转,又谈起镖行的事情来了。
继光见再听不出什么事了,便立时结帐下楼,找子一家客店住下,心里却一直盘旋着那个香车问题,暗付:“刚才他们谈的,明明是我驾的那辆香车嘛怎么会在扛南又出事情呢难道另外还有一辆”
如果有的话,车主人必定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有机会我倒要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反正他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决定即日赶赴江南,同时,他更想到师父只是命他到长沙城办事,并没有叫他北上,为此,也应赶紧返回江南去。
想到即日便要回江南,突然,莫丹凤的那个亭亭情影,又复出现在脑际,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地自言自语道:唉,相逢何必曾相识”
感慨了一阵,蓦然想起了莫丹凤所给的那柄玉剑,一路上因为心情紧张,总不曾拿出来赏玩过,此刻无事,何不拿出来看看。
于是,他缓缓从腰间把玉剑取出,在灯下细细把玩。
这柄玉剑,长约一尺五寸,宽有四指,浑然体,都是亮蓝的玉质雕成,坚硬无比。他下意识地轻轻往桌角一砍,擦的一声,一块桌角应手而下,竟是锋利异常,心里不禁暗暗叫怪道:“玉质的东西,居然可做兵刃,真是怪事”
旋又拿起剑鞘一看,乃是纯银铸成,精致异常,上面更有许多古怪的花纹,因为看不出什么名堂,便懒得细看。
突然,他又发现剑鞘的头上,镶有一颗品芒夺目的宝珠把珠一扭,铮的一声,倏然露出一个夹层来,夹层之内密密麻麻刻了许多小字。
前面较大的四字是“震宫秘字”,后面有段内功口诀,曰“贝叶神功”,又有七招掌法,名叫“消霜七掌”和四式剑法武继光差不多有十年内功基础,学的又是玄门正宗,试着把“贝叶神功”的口诀加以运行,觉得比自己过去所学的内功还要来得简单、深奥,是一种由简入繁的无上妙诀。
他又把掌法一看,虽是简单的七式,却是繁难异常,比划了许久,不得要领,只有起手的那式,名叫“如口中天”比较容易学一点。
凡是练武的人,无不嗜武如命,继光既然无意中发现了这秘密,哪肯轻易放过,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
练掌法练累了,便用“贝叶神功”调气养神,精神恢复了又继续练拳法,却没有工夫去注意那几招剑法。
一晚的时间易过,次晨一早起身,便往江南疾赶。
此时正是暮春三月,原野油绿一片,阵阵夹带着泥土气息的薰风,吹刮在身上,使人懒洋洋地,顿起种遐思。
继光北上时,心情紧张,没有体会这些,此刻弧形只影,又免触景伤怀,眼望着双双紫燕比翼翱翔,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蓦然身后噗嗤一笑,轻轻地道:“这么大的人,毫无缘无故叹气真是呆子。”
声如黄莺出谷,又娇又脆,继光下禁大吃惊,自己一身功夫,有人潜到了身后,竟一点都没发觉,可见来人比他高明得多,霍地一旋身,不禁又是惊。
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白衣姑娘,这姑娘圣洁得如一朵白莲,简直无一处不美,见继光那副惊恐的样子,两个梨涡一现,格格笑道:“又没有人相你对敌,何必那么紧张”
继光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睁着双眼,只是望着地、白衣姑娘蓦然盈盈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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