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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 陈青 2333 字 2023-10-08

gu903();这时,那痊辫子姑娘已从里面端了一杯酥油茶和一盘肉耙出来,摆在他面前,轻声道:

“荒漠没有什么好的待客,请客官将就些用吧”

话音甜脆,竟是一口的京腔。继光这时才忽然想起,此间已是塞外,怎么还是说的汉话。如此看来,这父女是汉人了,为什么孤零零地住在这地方呢

但这时,实在又饥又渴,忍不住狼吞虎咽地把面前食物一扫而光,抹了抹了嘴唇,又问道:“老丈大概也是汉人吧”

“嗯”

“请教尊姓大名。”

老人暗忖:“横直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说给他听又何妨。”遂漫声应道:“海天神叟。”

武继意不禁大吃一惊,几乎从座上跳了起来。他虽不认识海天神叟,但武当凌风道长曾告诉他,海天神叟乃是黑道中推举出来的论剑仲裁人,何以会在这里出现当下惊骇万分地道:“老前辈就是和绿林圣者齐名的海天前辈”

“嗯你感到奇怪是不是”

老人倏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略微伸了一个懒腰,一阵骨格毕剥,身形暴长,双目一睁,神光迸射,仰天一阵哈哈狂笑道:“老夫久不打猎了,今晚倒想宰把兔崽子过过瘾呢”

他这一阵笑声,乃是隐含内力发出,直震得继光心旌摇曳,耳鼓嗡嗡,连忙起玄功把心神稳定,愕然望着老人。

海天神叟狂笑了一阵,霍地笑声一敛,冷冷地道:“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却阳错阴差跑来我这个地方。”

旋把手一招道:“小子,你随我来,死也叫你做个明白鬼。”

继光不明他究竟是何存心但因他是人人敬重的海天神叟,故暂时并未发作,依言跟着他转过一片乱岩,来到一座危崖的边缘。

这片危崖三面峭壁,下临万丈深谷,只有一条通路进入。

隐可可看见深谷之内,白骨森森、骷髅遍地,不禁一丝寒气从心底冒起。

海天神叟嘿嘿一阵冷笑道:“看见吗那些森森白骨,都是你的同路人,死在这里绝不会寂寞。”

随又仰天大笑道:“要去金蜈宫,这是最快的捷径,你是和老夫动手,还是自行跳下去”

继光愕然之下,剑眉一掀,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认贼作父,为虎作伥的归宿。”

倏地往前一越身,五指箕张,朝着继光劈面抓来,出手有如电闪风飘,突兀凌厉已极。

继光暗中一惊,单臂一抡,飘飘洒洒幻起一片掌影,竟杷门户封得严严密密,毫无隙漏可寻。他用的这一式,乃是崆峒落英掌法的“花雨缤纷”。

海天神叟冷笑一声道:“好个名门正派子弟”

五指倏地一合,嘶地一股锐风穿透掌风,迳袭“幽门”死穴,功力深湛,出招神速、快疾,不愧名家身手。

此刻继光撤身退让已是不及,只得猛地一塌肩,掌势斜出,内力一吐,一股软绵绵的力道直向袭来的锐风迎去。这式他用的乃是武当绵掌功夫,只因仓促出掌内力仅用五成。

两股潜力一经接触,锐风顿如石沉大溜无影无踪,而继光的肩头却不自主地连摇了二摇。

表面上是继光已经输了一招,而海天神叟心里却是震骇万分,他因蓄意置敌死命,这一招已用上了七八成的功力,而对方竟然夷然无伤,心头震骇之下杀机更炽。嘿嘿冷笑道:

“哼看不出来,居然还很有几分气候。”

挫掌当胸揉身再进,蓦然

来路一声娇喝道:“爸爸,你暂时停手,待我来收拾他”

那蒙装姑娘,挺着一支金芒闪耀的短剑,疾若一道飞虹,凌空向继光疾卷而至,脑后二根乌溜长辫顺风飘起,就像生了二只翅膀一般好看已极。

继光一见来势迅猛,不敢大意,脚下一滑倒撤五尺,谁知那姑娘的剑势一经展开,恍如江河倒泻,但见一片金芒耀眼,森森剑气蚀骨生寒,招式神奇、辛辣、把他逼得连连倒退,竟一时腾不出手来还击。

而且,那柄短剑光华特强,似是一支宝刃,因此,又多加了一层顾虑。这时,继光差不多已退到危崖边缘,身后不及三尺,便是深谷了,暗忖:“莫要一味闪让,失脚趺落深谷,那才划不来呢。”

心头电旋一转,陡地一声大喝,呼,呼,劈出二掌,这二掌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威不可当。

掌力一吐,一股迅猛无匹的刚阳掌风,狂飙一般疾卷而出,直震得那姑娘衣带飘飘,剑光乱颤,连退八尺。

但她个性刚烈无比,倏退忽进,娇喝一声,连人带剑又猛扑而上。

就这时刻,武继光的白玉笛已抽空撤出,一溜亮光冲霄而起,铮地一声,星光四射,剑笛硬碰之下,那姑娘的短剑几乎脱手,被震得踉跄退了五六步。

她连番受挫之下,连泪水都气出来了,尖吼一声道:“我和你拼了”

剑势如虹,又猛扑了上来,但,却被一只满布皱纹的大手将她玉臂抓住,轻喝道:“蓉儿,你且退下,待为父的问他。”

继光一招将那姑娘震退并未进逼,手横玉笛屹立中央,脸上一片懔然之色,显然已被她父女的无理攻击所激怒。

海天神叟把那姑娘拉住后,面上一片诧色地沉声道:“你是邯郸老人的什么人,希望实赐告,万勿自误。”

“衣钵传人。”

海天神叟哈哈大笑道:“若再传弟子,老夫到有几分相信。至于衣钵传人,那就只有你自己骗自己了。”

“这支白玉笛便是明证,信不信由你。现在我要问你,你父女无故向我攻击,究竟是什么意思若不说明白,那时莫怪我武某出手太辣”

海天神叟心里车轮般转了几转,慨然叹道:“如果是他老人家的传人,倒叫老夫为难了。”

沉吟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声色俱厉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人介绍你入金蜈宫的,何以小小年纪不走正道,空负他老人家一片苦心,你对得起邯郸前辈吗”

继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父女真个把他当作了金蜈宫人,当下长笑一声道:“在下再不肖,也不致放弃一教之主不要,而去投靠他。实不相瞒,在下此次远来漠北,乃是专程来找金蜈宫算帐。”

海天神叟似信非信地道:“是吗”但神态之间已和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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