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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系在裤腰带上、说他有十二个私生子、说他以喝童子尿为壮阳偏方;逼得黄德美走投无路,自己不得不买了家报纸,用报纸和他们对骂,就是海京花。”

老板摇了摇头,说道:“看到没有,人家一个伯爵,原来小刀军团的老大都快被整疯了,我要你干掉的就一个老土鳖而已,你怕个屁啊”“大哥,你真是神赐给我的引路明灯啊”主编泪流满面的握住老板的手,叫道:“我就听你的了反正,我这小报根本也赔死了,快要嗝屁了”

011、连驴都没放过

两天后,韶关新报就刊登了头条野猪冲进瓷器店:本地最佳西餐厅遭遇霸王餐事件。不仅添油加醋的把李濂文一家说成吃霸王餐的,更是使尽浑身解数用尽肉麻语言吹捧西餐厅:什么“脚一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就仿佛进入了魏国皇宫”;什么“此品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要成为玻璃人,就要来某某西餐厅”,这自然是老板为了解气让这个主编骂狠点,顺路买了软文。

买文价钱很便宜:请土鳖主编吃了一次牛排,但对方热泪盈眶,是合着眼泪嚼的,估计也没吃出味道来,只是一边嘴里大嚼,一边呜咽,一边捧着玻璃烟灰缸贴到自己脸上,大叫:“我也想当玻璃人啊。”

因为韶关新报是个周发行量只有三四百份的小报,这骂李濂文是野猪的报纸,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但是主编已经被激发出凶性来了,不灭掉李濂文,他寝食难安。当然主要是因为不灭掉李濂文、王濂文、赵濂文什么的,他报纸就要倒闭了。

随后就是越来越骇人听闻的头条:秘密人士爆料:清国间谍潜伏本城叉烧包党徒横行:六月十五杀短毛惊天大案:本报在城南李宅垃圾里发现一根婴儿手指某大户人家水井里死婴堆积如山吃婴儿延寿骇人听闻可怕的清国异教徒风俗韶关城竟有人口买卖中转站二十四个清国女人被贩卖为妓女。这么耸人听闻,单凭标题,也值五分钱了韶关新报发行量急剧上升。

两个月后,在韶关城外灯店里,老板七叔一边看韶关新报,一边频频的扭头看和他隔着茶几并肩而坐的李家老五。

“七叔,咱们是老交情了,我家想换西洋式玻璃吊灯盏,要直径一米的,你这灯店可有有没有价廉物美的不必西洋国进口的,一来价格昂贵,二来老爷子见不得洋字,本地仿制的即可。”老五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头顶上的各种西洋灯盏。七叔好像没听到朋友要看灯,而是有些疑惧的慢慢把身子靠过来,问道:“五仔,你家有水井吗”

“你不是去过吗当然有啊,我们家多少人了不打井怎么吃水。买地皮的时候就看好了”老五得意洋洋的说道。七叔有些惊恐的把身体坐直,离老五远了一点,他扭头又盯了盯报纸,半念半问道:“你们家那井是不是井边两棵银杏,一棵被伐”“是啊,你怎么知道井边木墩子是乘凉的好地方,再在井里冰个西瓜,一边赏月一边吃瓜,真自在啊。”老五笑道。

“另一棵枝蔓缠绕,十分狰狞可怖,而所剩木墩旁边积年放一利斧,乃是用来上面血血”七叔念不下去了,结结巴巴起来。“你在念什么呢”老五疑惑的打量着七叔,接着满脸都是惊喜:“怎么我们家也有报纸报道了有这等时髦事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记者来过,难道是几个哥哥接待的”说罢站起来就抢过那报纸读了起来,没读几句,脸色从盈盈笑意变作了瞠目结舌,再看几段,下巴颏差点脱臼,眼珠子都要弹破那油墨报纸了。

“你们家木墩子真是用来剖小孩腹的”七叔带着既好奇又恐惧的语调问道。“这这这是这是说我们家吗这是哪里的报纸,是说韶关城的事吗”老五翻来覆去的看那报纸的题目,然后又愣了,他并不愤怒,只是感到难以置信和莫名其妙。

“上面说城西南的大家,有水井,几年前从清国鬼鬼祟祟的回来”七叔笑了笑,“也许这报纸写错了吧。”“他这样说了吗我怎么没看到说城西南的什么只是说本报记者再次得到内线爆料。”老五惊骇的说道。七叔站起来弯腰从一堆灯盏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叠报纸,放在老五面前,死死盯着老五的表情,装作微笑的样子说道:“自己看。”

老五急匆匆的翻开那几份报纸,入眼第一个就是惊天大案:本报在城南李宅垃圾里发现一根婴儿手指,随后几篇更是难以置信了,简直说他李家就是满清的一个绿营兵营了,什么宅子下面都是地道,里面藏了几门火炮;暗示李濂文只要家族里生下女婴就扔在井里,扔下之前,还挖掉自己后辈的心肝吃掉延寿只觉得面前一切东西都变虚幻了,虽说根本没这种事,但你莫名其妙遇到有人一脸正经的指着你鼻子说你造反、说亲眼见到你吃屎,你也要冒一头冷汗。

旁边的七叔看老五额头上密密匝匝的出了一层汗,他把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朝老五相反的扶手靠去,还把一只手扶到了把手上,如同盾牌一样用肘尖指着老五,咳嗽了一声说道:“老弟,杀婴是下地狱的,我可是基督徒,你们家要是杀婴,别怪我不和你们往来做生意啊。”

“知道知道”老五随口回答,现在脑仁嗡嗡乱响,这些报纸简直如一群群的怪兽扑来,猛可里,他才明白耳朵里听到的是什么意思,赶紧扭头大叫:“谁杀婴了谁造反了这报纸怎么怎么怎么可以胡说八道造谣呢”“灯的事,我帮你看看,现在店里没货,你家最好先把报纸上这事拎清了。”七叔转过了脸不再去看他,摆明了要送客。

老五抓进那几份报纸就跑了出去,也没雇车,自己一路朝家里飞奔,顺路看看各个卖报纸的摊子,果然韶关新报是真的在造谣他们家。“这是谁啊疯子吗我们家惹谁了”老五一边跑,一边又恐惧又愤怒的在肚里大喊。下午,一群李家男丁就既满肚子狐疑又气势汹汹的找到了韶关新报的报社地址。

他们没敢通知老爷子,怕气死他,一伙儿孙偷偷的去了。几个儿子孙子看完那报纸全都傻眼了,真的没有气愤,而是疑惑:这是谁啊凭什么和我们家有这种深仇大恨呢我们家从来也没这种仇家吧到了报社,看着那四合院外面斑驳的墙面、周围的窝棚和院子里隐隐的驴叫,几个儿孙面面相觑:感情这贫民窟一般的腌臜地方,就是造谣中伤我们的据点,这至于的吗我们起码也算富贵中人,怎么可能有这种不在一个阶层还敢挑衅的疯子仇人

一伙人疑惑好久之后,老大带头昂然直入韶关新报报社四合院,看着前面的正房里,两个人连座位也没有,正蹲着吃饭,他在院子中间立定,挥舞着手里的一卷新报,大吼:“谁是这报纸管事的”

两人一起抬头,其中一个“妈呀”一声,嗖的一下躲到了另外一个的身后,另外这个蹲在那里,眼睛瞅着门外,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架着筷子凝固在空中不动了,只剩下筷子上的腌萝卜条一颤一颤的,脑门上一道汗水唰的一下流到了下巴,吓的。不由的他不怕,从屋里看出去,整个小院里都塞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