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市长刘国建不知为什么,不希望各个教会的老师再在选举期间离城下乡,据说是希望他们在选举期间在县城里举办:“福音大宣教”活动。这方便了张其结,他直接找了几个暂时没事的长老会小学老师,请到厂里就开始培养选票。
看着那些有些滑稽的中青年人,张其结宛如看着自己的军队,虽然欣慰,但脸上的紧张却没有消失:因为对手实在太过强大了。昨天想掐断他们的铁河运输来要挟他们就范,虽然张其结不惜撕破脸威胁,解决了这次威胁,但他心里知道,对方很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财大气粗,精通西学。
今天皇报在前几篇写了呼吁全民祷告之外,后面就是大宋第一个政治党派民主党的通知公告,光看里面涉及的那些如雷贯耳的人名,就知道民主党简直是头怪兽啊张其结想和对方斗,只能靠地头蛇优势和多花点钱,而且花钱不会少。
单说他想通过招募工人来拿选票这一条讲,虽然招进来的是杂工,每月仅仅三元,然而这两个月张其结不会让他们干活,而是让他们彻底脱盲,每人就是6元成本。自己手里的工人也有因为识字被找来培训的,这就是干活的人少了,这两个月产量会下降的。
工人里有识文断字的生产骨干,不需要培训,但也被许下了承诺:给我登记选民资格,投我的票,事成之后,发给两元奖金。这多少钱不知不觉的就扔出去了张其结投入越多,越觉的自己的钱不能打了水漂。
就在这时,走廊上咚咚的跑来一个人,看见张其结就大吼:“老张老张”会客室的工人都扭头来看向门口,站在门口的张其结赶紧竖起中指撮在嘴唇前,意思是让对方不要喧哗,看来人是李广西,张其结心里以为是昨天商量请什么戏班的事有眉目了。
昨天他们几个商量为了对抗民主党从京城搞来的新鲜玩意,自己也不能限于请粤剧戏班子的打算,因为李广西对惠州城很熟悉,他管家还在惠州张罗找戏班子的事,顺路让管家王杰仁看看惠州城里有没有西洋来的洋玩意,比如马戏和魔术什么的,可以请来看看。
但李广西咚咚的跑来,却不是满脸喜色,却是全是恐怖之色,他一点也没理会张其结“不要说话”的手势,一把抓住张其结,好像要在自己累的摔倒在地之前保持身体直立,他大叫道:“王鱼家出事了”
周三上午九点,王鱼家和张其结一样很高兴,他正在面试应聘玻璃厂杂工的穷人。他不必上班,因为他家就在玻璃厂里面的一个偏院子里。今天看到突然增发一份皇报,号召全民祷告,这个基督徒自然满心欢喜,他认为这次选举定然成功,因为神听祷告啊,而且海皇的前四次全民祷告全部都得到了最好的结果远征成功之极,宋军铁蹄再次踏碎北京,这要放到古时,清国都被灭了;海皇子女满堂,皇后也身体健康。
因为采取和张其结一样的选举战术,王鱼家也在应聘杂工,识字,二十五岁以上,有龙川良民证,只是他的厂子相对张其结的纺织厂小的多,没有多余的管事的干部可以专门用于面试招工,每次招募人手,都是王鱼家亲自面试招募。
现在听着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了9次,他慈眉善目的把手里那份新皇报递给面前显得很紧张的青年,说道:“你说你识字,你把这一段二百字给我念一下听听啊。”就在这时,玻璃厂守门人急匆匆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了,叫道:“王老板,咱们厂门口外边有个抱着小孩的女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说要见您”“嗯见我干嘛需要我帮忙吗”王鱼家有些愣了。
他和守门人匆匆跑到大门口,只见外面街上果然有个抱小孩的女人跪在那里,嚎啕大哭着:“王老板,我男人做错了,你还我老公吧”来面试的人虽然不如纺织厂多,但在门口也有七八十人,大家齐齐的围拢过来围观,街道上的行人也耐不住好奇一起凑热闹,已经围得那女人里三圈外三圈了。
“你是谁啊你老公是谁啊”王鱼家跑过去满脸疑惑的问道。这时跪地女人旁边垂头站立的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偷眼看了看王鱼家,用脚尖踢了踢女人的鞋底,小声道:“这就是王老板。”好像得到了号令,那女人抱着一个几个月大婴儿的襁褓,在地上朝着王鱼家膝行过去,嚎叫道:“王老板,您行行好放了我家男人,他再也不敢了。”
“怎么回事啊你说”王鱼家躲开那女人一下搂腿的动作,看人群中间那个低头却不时偷瞧的男人是和这女人一伙的,他跑上去问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说道:“王老板,我叫陈阿大,我是个瘸子,一年前曾经在您的厂子里做工,腿被砸断了一次,您还记得吗”王鱼家愣了一下,叫道:“原来是你啊,陈阿大,我当然记得你腿伤养好了吗钱不够用了这是你媳妇”
陈阿大摇了摇头,说道:“王老板,你是个好人,不仅给我治好伤,你辞退我的时候,还给我二十块大洋养伤,实在是大善人。”说到这里,陈阿大低了头,显得很羞愧的样子,他继续说道:“我不该起了歹心,那几天和我兄弟陈阿三说起您挺有钱的,我兄弟陈阿三平常不务正业,偷蒙拐骗为生,有了钱就扔进鸦片馆,龙川城都知道陈阿三这个混子。”
“你们到底来干嘛这是谁的老婆”王鱼家瞪起眼睛问道。陈阿大叹了口气,指着抱着婴儿的女人说道:“这是我弟媳,陈阿三的老婆和他孩子。前天晚上我们弟兄商量说:我熟悉玻璃厂地形布置,我弟弟又是惯偷,不如来你这里打点秋风,我因为腿瘸,不利索,就负责在墙外扶着梯子,然后我兄弟就翻墙进去了”
“你们说你们前天晚上偷我厂了”王鱼家难以置信的问道。陈阿大点了点头,接着大叫起来:“但是我弟弟进去就一直没出来,我把梯子顺在墙边下水沟里,自己在墙角下蹲到天亮也没见他,回家一问,他也没回家,今天他还没回来,那就是被你们逮住了呗所以我今天带着弟媳来负荆请罪,我弟弟有媳妇有孩子要养,求您放他一马,我乐意去坐牢。”说罢,陈阿大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王鱼家翻身跪下,连连磕头。
王鱼家扭头问玻璃厂守门人道:“我们这里前天或者昨天抓住小偷了”“没有啊。”守门人目瞪口呆的说道。“那他不在我这,可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王鱼家对跪在自己脚边的陈阿大和他弟媳说道。陈阿大却还不停的磕头,说道:“我们为了偷您,策划好多天了,您肯定逮住他了。”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喧闹,只见一波治安官推开众人过来了,领头的就是欧杏孙,他大叫:“谁报案失踪”陈阿大赶紧站起来朝警官又说了一遍。欧杏孙听完,对王鱼家说道:“可否容我们进去四处看下,莫要这个小贼卡在哪个沟沟坎坎出不来了。也顺路让这个陈阿大到处喊喊,说不定这头耗子自己钻出来了。”
王鱼家和几个手下商量了一下,这种事倒也见过,就是贼潜入某宅子,可以潜伏几天,一直到有机会才出来做把大的。料想这个陈阿三也是一般主意,不知道潜伏在工厂哪个角落里,既然这个同伙主动投案自首和报案,正好让警官搜一下,所以当即同意。
gu903();欧杏孙几个警察一边四处查看,陈阿大和他弟媳也如同叫魂一样在厂里大喊:“小三,出来吧,我们都报案自首了,你不要躲着藏着了。”工人们也帮助他们在旮旯、柜子里四处查看。一群人折腾了很久,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