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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叹道:“这事我可不怎么清楚,要依法办事啊,既然两位大商人出了点小事,那就慢慢等着好了。”

听他搪塞,齐云璐脸上做了个叹气的表情,自己从口袋里抽出那天方秉生给他的信封,这次里面有了二十块大洋的纸钞,他小心的放到刘师爷手边,满脸堆笑的哀求道:“刘大人啊,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帮个忙好不好我们现在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得罪哪路大神了,以及该怎么改条路走,你总得帮忙啊。”

刘师爷拿起信封,也不客气,从里面抽出两张钞票再次掖进口袋,把空信封压在茶杯下,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指着齐云璐的鼻子笑眯眯的说:“小齐啊,你啊,总是给我添乱。”齐云璐赶紧顺杆爬,以小太监服侍大太监的口气陪笑道:“唉,我这小本生意的可怜人,走路能不磕磕碰碰吗这不幸好认识您这棵大树吗”

刘师爷笑了笑,低头好像在思考什么,李广西和齐云璐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就看着他在那里低着头摇头晃脑。好一会,刘师爷抬起头来,齐云璐赶紧凑过去头问道:“刘大人”李广西在站起来和齐云璐肩并肩坐着,一起眼巴巴的看着刘师爷。

刘师爷呲牙笑了笑,突然指着李广西长袍前口袋里晃悠的银表链问道:“李老板,我一直想买个怀表,你这表在哪里买的看你这表链好像不错啊”一听对方指自己的怀表,李广西登时愣了,而下面齐云璐用脚重重的踢了他一下。李广西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把整块表掏出来双手捧着递给刘师爷,掩盖着心疼说道:“这表其实大路货,我三年前在海京的犹太人开的珠宝店买的。”

“哦,犹太人犹太人珠宝啥的都好得很啊啊我在报纸上见过这个牌子,名牌怀表啊”刘师爷眼睛一亮,反复开着表壳,听着古筝般的清亮响声,还把表盘放在耳朵边听声音,问道:“走得准吗”李广西咬牙道:“还行吧,总比别人的表准一点。”

“这多少银元”刘师爷爱不释手看着那表,这表就是李广西也是爱惜的很,又漂亮又清洁,表壳声音和走针声音都清脆。“二二百银元吧,我正好赶上他们店庆一周年,九五折买的。”李广西苦笑着说道。“店名和地址是啥啊我也去买一个。”刘师爷笑眯眯的问道。

李广西没有回答,却闭嘴静默了三秒,齐云璐立刻在桌子下又狠狠的踢了他一下,李广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笑道:“您还买什么啊您要是喜欢,这怀表就送给您了我回头让管家给您把这表的丝绒表盒和保修单据一并送来。”“哎呀这怎么行啊,太贵了”那刘师爷嘴里推辞,眼睛却都喜成两条缝了。

“有什么贵的啊,我都用了三年了,也不值多少钱了。”李广西死命在攥紧拳头:这表其实没有二百元那么贵,只有一百元,多说了一倍价格是已经预见到可能要送给这猪了。虽然只有一百元,也用了三年,但他精心呵护,保养得极好,戴得很习惯了,也有了感情,现在要被这王八蛋抢走了,能不心疼吗

眉花眼笑的刘师爷握着那块银表,抱拳行礼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李老板了”恨不得一枪打死这畜生,但是脸上却笑得一样灿烂,李广西口里道:“都是好朋友嘛,哪还能让您老远的去海京买表以后要是想买什么机械的玩意,来找我,我厂里懂这个多的是”齐云璐凑进来,慢慢的说道:“刘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能不能给带路让我们求求刘国建大人”

刘师爷握住了表,表情也不似刚才皮笑肉不笑了,而是换了一脸紧张和激动的表情,回头瞅了瞅包间的门关好了吗,然后把头伸了过来,和两人头都快碰到头了,他才把声音压到最小,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告诉你们,千万不可说是我给你们的消息这事非同小可,其实我家刘国建老爷也不能左右这事情的。”

094、黑白互济无坚不摧

一块银壳怀表和四十块大洋贿金花得还是值得的,从福建茶馆作别,刘师爷,李广西和齐云璐连皇帝车也没有雇,两人就抱着公文包往治安局跑,两个人都是脸色发青,头上冷汗和热汗混合着下流。李广西更是又恐惧又气愤,刘师爷告诉他们的内幕实在太可怕了。

在张其结和王鱼家两人的事上,求刘国建根本没有用,因为刘国建已经变成了方秉生手里一把砍人的刀。方秉生这人,左手是黑道,右手是白道。首先,用黑道如暗箭一般袭破敌人的防御,制造裂缝,随后,白道就如铁锤一般顺理成章砸碎一切。

王鱼家车里的尸体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张其结招募的清国黑工和货物里的鸦片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这些黑手段,方秉生根本没有告诉刘国建一系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刘国建仅仅依法办事、雷厉风行就够了。但是刘国建查处这些事情却从公权私用,变成了绝对合法。

即便皇帝从京城过来亲自来查,即便方秉生的黑手段大白于天下,但也无法找到刘国建他们的任何一丝错误和偏袒,这是绝对的程序正义。所以,在方秉生的布局之下,刘国建一点顾忌和危险都不会有,他只需要用铁腕践行皇帝给他的市长之责面对衙门的税务刺刀和警察铁拳,张其结和王鱼家连个冤枉都没法喊,因为错不在人家,而在自己。

要是没有方秉生插手,即便真的王鱼家车里有具尸体、张其结招募黑工外带偷一点税,刘国建怕是会笑嘻嘻的把这些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不知道王鱼家和张其结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在龙川县城德高望重呢谁也不会相信两人会做坏事和蠢事,或者是人都或多或少做一点的违法勾当,他们做一点也无所谓。

然而方秉生以背后的政治势力作为交易,实际上的龙川县令刘国建市长有很大可能在和民主党合作后,得到政治帮助,从而可以去江西一个真正的大城里充作主官或者实权官员,这是个更大的政治舞台,还能交更多上层朋友,攀上更多大树,没有一个官员会不动心,尤其是刘国建这种年富力强、能力卓越、后台不强的下层政务官。

刘国建的臣服,加速了整个法律程序的运作。没有阻力,唯一有可能和有实力和刘国建对抗的张局长明显不想插手这可怕的漩涡,这老好人识趣的请了长病假,站在外边围观,无论祸福,他都不打算染指。这样一来,张其结和王鱼家只能顺理成章的呆在牢里了,有了充分时间为自己的孟浪和自大后悔,更别提什么选举议员了。

gu903();“王鱼家在整个选举期间都别想从治安局拘留室出来了,因为方秉生先生特别指明,这个人就是你们长老会的主心骨,一定要掐死在萌芽状态”刘师爷这样说道。这个判断让一路狂奔的李广西心里又愤怒又惊异:为什么那条四眼毒蛇这么看重王鱼家那人呢论资产论影响力,他根本比不过自己和张其结,他什么时候成为主心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