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山猪瞥了一眼翁拳光气得发抖的背影消失在宝座屏风后,他扭过头来,对齐云璐说道:“以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看清汤面你也够呛了,弄不好要做炸酱面了。”齐云璐瞪着惊恐的眼珠子咽了口唾沫,叫道:“水煮鱼好不好”“水煮鱼是什么”山猪也愣了。“就是把我扔江里,任我自生自灭,不要劳驾绳子捆了”齐云璐陪笑道。“你丫的会游泳吧”山猪怔了两秒后,勃然大怒的叫道。
五分钟后,翁拳光拿着一本印刷精美的书籍出来,递在齐云璐面前,脸皮微红道:“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这书可以吧”之所以不好意思,乃是因为这书就是翁拳光为了拍马屁,又买的一本诗集我不要白头发,他的结拜兄弟、死对头、人渣翁建光写的。
“好啊就是这种书,这种封皮”齐云璐倒是都没看封皮写的是啥,陪笑着拉开山猪的手,又在自己手指头吐了口唾沫,然后死命的来回擦那诗集的标题。擦了一会后,齐云璐把封面散发着他唾沫恶臭的那本书递到翁拳光和山猪面前,叫道:“林留名的党证封面就是这种印刷术,任你怎么擦,根本就不掉色的。你想啊,民主党那可是京城来的家伙们搞得,能随便搞个证件吗”
翁拳光和山猪头碰着头、脸凑着脸,鼻尖都顶到那封皮上了,看了半天,翁拳光又拿出自己那党证比对了一下,确实,这一比,确实,自己那党证印刷水平不,自己那党证根本就没有印刷水平
好久之后,翁拳光抬起头来问齐云璐道:“你的意思是老林还有一本党证和我的完全不一样”“什么叫还有不就是那个硬皮本本嘛”齐云璐觉的自己略微脱离了一点被做炸酱面的风险,口才又回来了,他一拍自己脑壳,张嘴叫道:“我想起来了,昨天上午,我都在林留名宅子那边指挥监督施工,他家隔壁印刷铺的老宋,给我讲前天周二,老林他们又做了好几个党证,莫非就是你这个”
翁拳光和山猪对视一眼,倒抽一口凉气,满眼都是又害怕又不相信。山猪扭头道:“齐云璐,你这人他妈的全城谁不知道你大嘴巴什么都敢说胡说八道的行家里手你凭什么连老林隔壁印刷铺的生意都知道全城印刷铺子多了去了,就算印也不会专门去一家吧你是胡说八道,想推卸责任吧”
“唉,事情就是很巧。”齐云璐彻底放松了,他靠在椅背上,悠然道:“因为我在给老林盖西边偏楼,隔壁那几个商住人家都怕影响他们风水,或者挡住他们太阳,但是也不敢贸然得罪老林,就天天求我问我,我和他们当然很熟悉。
昨天上午我就在老林西墙隔壁的老宋那里喝茶来着,他找我的,楞说有工人把泥浆泼到墙外边了,老林的外墙就是老宋家内墙,所以想让我派人给他打理干净。这顺路聊天到生意了,有这么一说,别说党证了,连印章都是萝卜和泥巴刻的,不信,自己去问。”
听齐云璐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翁拳光颤抖着手翻开党证封皮,盯着那几个印章,此刻之前是越看越觉得帅,京城人连印章都做得这么帅气,但现在越看越觉得模模糊糊不像是好印章,咬了咬牙,一挥手道:“走一起去姓宋的那里问问”
周四正午十二点。半小时后,翁拳光、山猪带着两个手下裹挟着齐云璐杀到了林留名宅子西边的印刷铺。里面老宋和三个伙计正蹲在小店中间吃饭呢,看有人进来,老宋放下饭碗叫道:“客人要印东西吗本店西洋、中式印刷都可,请柬、条幅、刻章、裱糊都做,来看看”
“这是你做的吗”翁拳光犹犹豫豫着把党证递到老板面前,语气带着强烈渴望,希望他否认。“是我做的啊”老宋回答得干净利落。翁拳光只觉头一晕,身体摇摇晃晃,旁边山猪赶紧扶住了他。“你凭什么说你做的啊你得拿证据啊。”齐云璐瞥了一眼龙川堂失魂落魄的两人,自己上前替他们问了。
老宋一看是齐云璐,一愣,反问道:“小齐,昨天不就告诉你了吗”齐云璐对他用眼色示意了翁拳光他们,说道:“翁堂主想看看。”“翁堂主”老宋一惊,接着才认出这两大汉不就是码头老大吗,赶紧屁滚尿流的进了里屋,搜箱倒柜的拿出一叠蓝色的卡片跑了出来,递到翁拳光和山猪面前。解释道:“这个都是那天做的,这几个做坏了,因为要描那些图案吗一开始画得不熟,客人觉的不像,不要。”
翁拳光强忍着“老婆红杏出墙、儿子吸毒败家、自己卧病在床”般的痛苦,接过来看看:果然是几张党证封皮,和自己的材质以及图画大同小异。“印章也是你刻的民主党、方秉生什么的你有证据吗”山猪为了帮派荣誉和替老大分忧,还在死挺着发问,想那流星砸头的概率证明这小子说谎。
“是啊,他们要的急,来不及用好材料做印章,所以萝卜刻了个大章,私章是泥刻的。”说到这里老宋摊开了手,无奈道:“这个证据没有的,因为剩下的半截萝卜我们早吃了,否则可以拿出来给你比比印章大小。”
“怎么都是105号编码呢”齐云璐再次凑过来,指着看见西门庆和自己媳妇研究工作愣在门口的姿势和表情的翁拳光手里的那几张封皮说道。“客人说了,先做105号,这个要做好。”老宋回答得份外干脆。
十分钟后,翁拳光一言不发的朝着来时的马车走去,山猪和齐云璐都跟在后面,光看翁拳光走路时候那一瘸一拐的姿势,两人都不敢随便吭声,这人都被气瘸了啊“老大,我们去哪”保镖兼车夫看老大从店里出来,坐在驭手座位上他扭头问道。
翁拳光当即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头低低的看着地面,灼热的阳光反而让他的面目都陷在了黑暗里,一分钟后,他猛地抬起头来,已经咬牙切齿、眼泪鼻涕横流、他疯狂的跺着脚下的地面大吼道:“去钟二仔那里我要杀了方秉生”
话音未落,齐云璐扑了上去,一把抱住猛虎一般那样抱住了翁拳光的腰,他惊叫道:“翁堂主,可千万不要讲我说的啊我还要给老林干活呢”山猪也扑了上去,拉住了颤抖的老大手臂,他叫的却是:“老大,您息怒啊,这个从长计议吧,他们是惠川堂和鸦片馆,势力太大,贸然得罪他们不好吧”
翁拳光被两人抱着,一动不动半分钟,他抬头看天,天上的大太阳都没让他闭眼,然后他抬起腿一脚踹翻齐云璐,接着扭身一拳打在山猪脸上。齐云璐和山猪两人都蹲躺在地上,以高超的演技做奄奄一息状,一时不敢站起来惹翁拳光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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