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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投降吧。何必玉石俱焚呢,我们讲法律不好吗”“焚你个头,你丫的造反竟然还和我们讲法律”墙头上的那师爷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这时听着墙里面一片喧哗,好像在架梯子到院墙上,毕竟这是官宅不是堡垒,墙里面没有矮墩让你踩,福建帮都是站在梯子上、大衣柜上、车架上等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才能站在墙头后持枪瞄准的。

过了一会,刘国建的声音从墙里面传来,听起来不急不躁,就如他平常的官腔:“张局长,你也来了啊这何必呢何必因为一个探长的冒失就要搞成这样下不来台的局面呢听我的,你收了人马,我们进来喝茶谈谈好不好我保证不追究席胜魔的任何责任,此事就算撇过。”

“呵呵,”张局长冷笑起来,他把手指从鼻子里抠出来,嘴里小声骂道:“这个时候还想玩这套”他大叫起来,声音一样的很官腔:“刘大人啊,您搞错了吧席胜魔探长是我命令出发查赌的,某茶楼终日聚赌贩卖私烟,怨声载道啊,我们收到举报太多了,我不知道您在谈什么啊

现在在您老乡的福建茶楼发现赌场和鸦片,而且抓捕了您的好几个师爷聚赌,还有三个逃进了衙门,这我也很难办啊。本想和您好好汇报一下,谁料想您的茶楼打手、秘书和门房竟然开枪袭警,结果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哎呀哎呀哎呀呀这真让我遗憾啊。现在我来找您汇报了,您赶紧让手下放下枪,跪地抱头、开门让我们进去,然后我们喝喝茶好好谈谈吧。”

两个人一说一答的,若是个瞎子听起来,那肯定是两个大人在办公桌左右、穿得笔直、坐得端正,在拖着官腔打交道。但是刘国建听着却恨不得一枪崩了张局长:他刚刚说辞是把责任全推给席胜魔,就扣他个擅自行动、打击报复的帽子,把这事变成一个失意探长的疯狂举动。但张局长不吃这一套,居然一口咬定就是他派席胜魔出动的,还诬陷衙门门卫先开枪袭警。

这种时候面具也没法戴久的,因为双方已经互相枪口指着,刘国建图穷匕见,双手成拳恨恨的跺着墙头上的瓦片,狰狞的大吼:“姓张的,我已经朝朝廷发出急电你袭击县衙、射杀差役图谋造反大军会立刻开拔出动,四个小时后,河源城外兵营的士兵就会顺着铁路开到这里,识相的,立刻放下武器,自缚双手投降我还能在奏章里替你转圜”

张局长冷笑了几声,语气也不再伪装了,他狞笑着回答道:“姓刘的,就你有电报机吗我治安局里的电报机是吃干饭的吗我也朝朝廷发出急电了。你把自己的福建人塞满衙门、排挤正常官吏、收受贿赂、罗织商人罪名、开设赌场、包庇罪犯、把衙门变成匪穴持枪袭警而且你居然还阻碍城外邪教案侦查这些都是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在老子我都等不得钦差下来调查了你妈的你死定了”

这一番话说出去,好像大炮轰进了刘国建的院子,立刻寂静无声,连外边的人都彷佛觉的那院子上方有一股凉飕飕的黑风在旋转。院子里外的人马等了好一会,竟然隐隐听见院子里传来了零星的哭声,好久之后,夜空里穿来刘国建颤巍巍的声音,再也没有市长的官威了,竟然像个被警官勒索的车夫。

他叫着:“老张,你这是何必呢何必呢”张局长咬牙冷笑道:“昨天,我就对你问过:何必呢,是谁他妈的不识相你自己非得要往下跳,让我们怎么办”说罢厉声大吼道:“立刻投降”众人等了好一会,但院子里再无回应,只有隐隐的哭泣声。

“他妈的给我”张局长等得不耐烦了,伸手抓过手下的一个火把,在墙后退了两步,然后奋力朝天上扔去。火把在空中打着滚,旋转过墙头、小院、墙头,正正的扔进了刘国建据守的院子里,里面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

“给我往里扔火把”张局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命令道。“局座,火攻烧死他们”席胜魔惊讶的问道。“烧死个屁啊扔两个还不就把他们吓尿了,那时候他们就自己出来了,难道还要真的用枪和刺刀攻下那院子不成你疯了啊”张局长毫不在乎的说道。

果然如张局长所料,接连四五个火把扔了进来后,院子里的福建帮吓坏了,真的以为外边的人丧心病狂的要烧死他们。半小时后,刘国建开门投降。张局长自然不会给他客气,不止赌博的那三个师爷,不止福建人,衙门院子里所有的人全部抓回警局审问,并且下令搜查整个官衙。

为了在官场中彻底打倒对手,他心里是希望多找些铁把柄在手里的,最好能查到刘国建屋里有大量钞票、鸦片等等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龙袍也行,而且更好。刘国建一夜之间被造反一样的事件搞成了孤家寡人:除了三个逃回的师爷之外,所有在衙门里的人全被抓了。理由不能再堂皇了:因为治安官不经审问,不能分辨倒底谁是嫌犯同伙、谁参与持械拒捕了嘛。

护卫队里有几个本地人原本不想掺和这种子弹乱飞的飞来横祸,但不参与也不行啊,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就看着对面枪口火花一闪一灭的,子弹乱飞,你敢自己逃吗往哪里逃被打死怎么办趴在地上装死万一对面那群莫名其妙居然敢攻击衙门的家伙捅你这个趴在地上、绝对无害、仅仅装死的可怜人一刺刀怎么办就算被踩到手脚也受不了啊

也没法投降,因为实在不知道以什么名义投降,为什么投降,他们可是衙门市长大人的护卫队啊,投降谁投降满清吗而且投降怎么操作扔了枪朝对方那里跑黑夜里被当成衙门敢死队一枪崩了怎么办所以只能跟着大部队同进退,结果在最后的阵地刘国建宅子里,哭天抹泪的他们也全都被五花大绑了。

但是他们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两个税务官,和福建帮一点点关系也没有,就是最正儿八经的吏员,觉的衙门办公室通风畅快,睡觉凉快,就没有回家,在衙门里用公家的洋油灯点着,喝茶、下象棋、过夜。结果黑夜里遇到枪声大作子弹乱飞,不知所以然的他们只有跟着离自己最近的那群人跑来跑去、爬来爬去,最后被堵在刘国建的官宅里了,现在都被五花大绑的他们跪在地上大叫:“兄弟们同志们我冤枉啊你造反可以,但不要乱杀人啊乡里乡亲的,都认识啊”

当然没有给市长五花大绑,席胜魔和欧杏孙一左一右夹着他,张局长笑眯眯的在他面前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请市长大人协助属下调查,移驾去治安局小坐。”

114、秩序都是咬人的

gu903();当被绑成一串的人从衙门正门被鱼贯押解出来的时候,整个三一街都沸腾了:这群人都是在衙门里行走的,都是平日里因为好工作而趾高气扬的家伙,很多还是衣冠楚楚的以师爷、大人亲戚自居的贵人,此刻却像罪犯一样在治安官的枪口下五花大绑、彼此捆索相连押解而出,游街一般徒步走向治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