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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谁听说过不准吐痰的”廖青云大叫起来。但是这个大叫激起的却是埋头写信的那群人的一片嘘声,有人笑道:“这肯定清国人来了。”“吐痰有小虫子,大家都会死的,你个乡巴佬。”又有人义正言辞的叫道。

“什么死不至于吧会互相传染病而已,就如同晦气一样。”有人立刻大叫起来。清洁工抓着廖青云的手说道:“你赶紧交钱,我看住的你,否则就找治安官,”大家顿时哄笑起来,很多人对着廖青云道:“你最好交钱吧,清国的哥们,治安官来了,很难办。”

廖青云满头冷汗想了想:这吐痰交钱罚款怎么回事而且一元啊放在清国就一两银子啊谁听说过吐一两银子在地上碰碰乱响的这混账啊“我没有钱,你想怎么办”廖青云满头冷汗的大叫起来。清洁工冷笑了一声说道:“乡巴佬都这么说。”说着他指着廖青云在大厅里大叫道:“大家听好,这人说自己没有钱啊”

说着招了招手,立刻站在门口的一个保安走过来了,脸上狞笑着擦着手里的警棍,看得出来他经历这种事不是一次了,很熟练,很不吃惊了。那清洁工指着保安对廖青云说道:“先生,你有三种选择,要么你交罚款;要么你出去门外趴在台阶上扒下裤子,让保安抽你屁股三鞭子;要么,你自己擦干净痰迹,在这里站一小时。”

怎么能让这些人抽自己屁股廖青云宛如陷入狼群里的羊,他不想交钱,也不想挨揍,所以他选择自己擦干痰迹。在保安警棍的威胁下,他蹲下去,用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他慢慢的擦干净痰迹,心里在流泪,这莫名其妙的侮辱啊,而且笔记本很贵的。

等他站起来,清洁工早已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大牌子,啪得一声套在他脖子上,接着从柱子后面抽出一根绳子把他松松垮垮的捆在柱子上,叫道:“站着别动”两个保安狼一样的围了上来,看着他冷笑。廖青云低头一看,只见牌子上写着:“我吐痰了,我是垃圾,对不起大家。”这尼玛是精神侮辱啊要站一个小时啊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很多人微笑着朝自己大牌子指指点点,廖青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真的流了下来,屈辱的眼泪。在清国谁听说过吐痰受辱的这宋国丧心病狂啊他手推开脖子的牌子,两个保安立刻狞笑着围了上来,看起来他们这样揍人不是一次了。

但是廖青云没胆子扔了牌子跑,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块宋国反洋,哽咽着说道:“我交罚款好了。”“小子,算你识相。除了真正的垃圾,还没有谁为了省钱在这里站一小时的。我们还没叫治安官,他们来了就是当众扒了你的裤子,让你趴在台阶上抽你屁股鞭子,只一下,就皮开肉绽,你多少钱都要嚎叫着出了,而且你白挨第一鞭。”

两个保安一个接过廖青云的罚款,一个摘去了他的牌子,又替他解开示众的绳子,笑容满面的解释道。保洁员也立刻凑了上来要拿那块反洋,里面有他五角抽成。“大家不都是中国人吗为啥你们要这样做”廖青云满眼都是泪水,哽咽的问道。

可能没见过这种眼泪打转的苦主,两个保安和清洁员都愣了。保洁员愣了一下说道:“猴子就得鞭子管,这是圣谕。”说着怕廖青云不信,指着那块不准吐痰的牌子说道:“你看下面那一小行字。”果然是圣谕。

145、钟家良的友军

选举第三周周四正午12点

邮局里的桌子上,缴了一块银元罚金的廖青云强忍热泪继续站着写稿,邮局里人满为患的人群发出嗡嗡声,在他听来却如同魔鬼一起在嘲笑他那样。当然,其实没人理他,乡下人在城里因为随地吐痰、随地大小便被搞多了去了,这都算不上什么新鲜事,这是他的幻觉。

但是对于人类而言,幻觉、梦境和真实有区别吗其实没有,大脑无法区别,因此清国的记者廖青云用颤抖着手写着稿子,眼泪时不时的滴在稿纸上。在写着龙川赌博选举稿子的时候,他脑海已经有了另一个报道或者书籍的思路,那就是海宋群魔乱舞,侮辱华人。

这里和上海英租界是一样的,华人随便卸点体内的液体货就被官差揪住辫子游街示众,而这里比上海更可恨,上海做这事的是包头的阿三蠢蛋,这里则全都是华人。自己人在欺辱自己同胞,何其畜生

就在这时,大厅里起了一阵骚动,廖青云闭着眼不去看人,掩耳盗铃一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群人谈笑风生的进来了。因为人人都是上等的洋装,西装革履,如同在发光,有中国人还有洋人,里面还跟着个制服警官如同风向标一般扎眼。

这群如夏季发光的雷雨云一般的家伙搓开大厅里满地乱跑的记者来到了电报公司柜台这边。领头正是赵金中基大法官的秘书,他瞄了瞄柜台外排队的长长一溜人,拉着三个外国人径直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木板,冲里面的职员叫道:“你们经理呢叫出来优先给这三位先生发电报。”

看到是县城统治者里的秘书官大人到了,小职员愣了片刻,就扔了手里的电报稿,飞快的进去里面找经理了。好不容易排到这里,看着柜台里的那家伙扔了自己的电报稿跑了,而身边这几个人明显要插队,扶住柜台的中国人满眼愤怒的瞪了一眼那伙人,他身后的人也都是如此眼神。

等着发电报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不少人踮脚抬头看着那伙谈笑风生的家伙,心里满是不平,这时候看队列变得七扭八歪,很多人从队列里探出身体来,维持排队秩序的保安走了过来,很客气的对这群人叫道:“大家排好队啊,别随便插队,都是玻璃人,荣耀第一。”

听着这话,发电报的人报以冷哼。他们确实都是玻璃人,都是能朝京城或者大城发电报通报新闻的主,在哪里都是人人高看一眼的上等人,此刻却被人要插队了更可笑的是,领着洋人来插队的就是官吏那伙人,不就是他们说要宋人学会排队吗

看秘书官那伙人的样子,人人肚子微微凸起,秘书官有时候打嗝,洋人的大胡子上还沾了油,看起来微微反光,估计刚在衙门里吃了大餐就跑这里插队来了,太无耻了。“洋人了不起啊洋人就可以插队啊”“皇帝说不可以插队,原来官吏比皇帝都厉害啊”“不是说谁插队被逮到就可以抽鞭子罚款吗这龙川不是宋国啊”

一堆堆冷嘲热讽的话从队列里传了出来,甚至于惊动了谈笑风生,眼睛没离开过洋人的秘书官,他一手压着柜台,抬头看了看,只见电报柜台这边这群人基本上全是西装革履的华人,间杂着几个洋人,估计都是大报记者,所以不怕自己官威,敢于呛声。

宋国小报记者也许是好说话的,但任职大报的家伙都是不忿的青年,一方面自以为自己中西贯通,离做官就一步路,只不过运气不好,朋友去做了大官,自己只能做这西学;另一方面大报记者影响力很大,一旦离开京城到了穷乡僻壤,遇到没见过市面的小官吏,这待遇和大人也没有区别,官吏也求着他们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