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逗了,不过一顿茶钱而已。”林留名也得意起来,但是立刻脸上挂上一层寒霜,叫道:“你小子满嘴钱钱钱的,你有点信仰好不好”齐云璐往后退了一步,夹紧雨伞,脸上笑和鄙视并存,挥了挥手,说道:“不谈钱了,反正咱哥俩都肥了。”接着回头看看街口的人来人往,害怕的说道:“咱们刚弄了山猪,是不是避嫌,别走这么近别人会说闲话”
“扯淡闲话谁心里不是明镜似的”林留名叉腰霸气十足的说道,“皇恩和翁拳光心里肯定有数,这种碰瓷的事谁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问易成了,易成说没关系,让我继续找你要情报,就是让给皇恩上点眼药,倒是你得小心点。”
“我”齐云璐一愣,接着大惊失色,说道:“难道龙川堂要报复我我现在都搬了公司去张其结纺织厂了,老子有点怕,就是盼着选举结束,赶紧溜之大吉,反正我家不在龙川。”林留名很不屑的扭头冷笑一声,说道:“龙川堂那算个屁论心狠手辣绝对比不上易成和方秉生。你么,方秉生考虑是不是找人把你暴揍一顿,然后栽赃翁拳光报复”
“我草他妈的”齐云璐堪堪原地起跳,脸上表情都凝结了,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民主党真这么狠我草,我要不要现在就立刻从龙川逃了滚蛋”
林留名挥了挥手,不在乎的说道:“大可不必,这事只是他们的预计手段之一,准备皇恩不听话的时候用。但是攀诬翁拳光不是那么简单,否则那孙子还能做老大
揍你成功概率板上钉钉,但是攀到翁拳光身上这事成功概率很小,仅仅是方秉生的预留手腕。别说民主党,你现在的主子郑阿宝怕是都有这个打算,弄得你半死不活然后再抬门板游街栽赃翁拳光。你放心混,选举结束前,怕是龙川堂还要保护你人身安全呢。”
“我浑身一阵阵发冷呢”齐云璐浑身打了个冷战,上下牙磕碰了两下。“要赚钱要成功冷就冷,海宋这笑话很冷,钱不咬手”林留名冷哼一声,直接伸手去拿齐云璐手里的纸卷,问道:“你这在干嘛呢有自由党的情报给我,我再拿去给他们混点赏金咱们分了。”
齐云璐把手里的纸卷抽出一张给林留名看,林留名一展开,先草了一声,拇指上已经沾了油墨,接着再看,骂道:“这竖排的有病我报纸看习惯了,看竖排的头晕。”对面齐云璐干笑了几声,说道:“今天这事很有意思,因为是张其结求我来的。”
昨天周五,齐云璐虽然脑袋被打开瓢了,还得罪了龙川堂,但是赚了2000元,这可是一笔大钱,算纯利润以及他赚钱的速度,运气不好一年都赚不到,运气好也需要半年几个工程。而且其实仅仅是脑袋被砖砸了一下,周四龙川大斗殴中不知多少人伤势比他重,所以齐云璐第二天天不亮就欢天喜地的去纺织厂面见宝少爷“点卯”去了。
今天有需要他这个自由党边缘人做的工作,并且不难却很重要就是粉刷清洁龙川中心教堂:李医生已经进京面见圣上,这是陛下打出的一颗信号弹;龙川长老会很快就会成为帝国教会的一个标杆,因此李医生出身的教堂以一个整齐一新的模样呈现给世人很重要。
而自由党就是以基督徒新教保守主义为核心党章的,表现在龙川选举里,就是紧紧搂住龙川长老会这个阵地,随着龙川长老会全国受人敬仰,这个策略将收获难以想象的好处,因此自由党上杆子要整洁修缮中心教堂,表明和龙川长老会等高洁人物和教会牢不可破的关系。这种事自然是刚挤进来的小弟齐云璐的差事,所以齐云璐就欢天喜地带着一伙帮工去教堂打扫修缮去了。
但是就在齐云璐坐在教堂礼拜大厅第一排看着小弟做事,摘了帽子弯腰用手指捅头上的膏药纱布的时候,有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扭头一看是张其结。“老张啊,看看他们正在擦十字架、换新讲道桌”一看是张其结,齐云璐立刻头不疼了、皮不痒了,站起来笑容满脸介绍现在的进展。
但是张其结把齐云璐叫到无人的角落,面有难言之隐,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找你去看看一个人”“看人看谁没问题啊是谁啊,要不要带点礼物去”齐云璐中气十足的叫道。“不是看病人或者看望谁。”张其结跺了下脚,叹了口气,说道:“刚刚有个人跑到钟楼上撒了关于我的造谣之辞传单,我想让你去查查他住在哪里,现在在干什么”
“撒你造谣传单肯定是民主党和翁拳光干的。”齐云璐义愤填膺的叫道:“放心,交给我了,县城我都是认识的,那人是谁叫什么是咱们龙川的人吗”张其结深深叹了口气说道:“那人是个清国人,叫潘近星”
十五分钟后,在教堂门口,看了看那彷佛压到地面的夏季积雨云,齐云璐把雨伞夹到胳膊下,大踏步下了教堂台阶,然后还返身看了看正在教堂廊檐下悬挂新捐献洋灯的工人们,用眼睛瞄瞄那些玻璃洋灯有没有齐平,这才出去。广场里依旧热闹,这里已经成了县城人交换信息议论大事的中心,有事没事经过广场的时候都会拐弯上来互相打个招呼聊聊新闻。
身为名人,齐云璐一出现,立刻大家都纷纷问好:贫民弓腰抱拳、富人脱帽致意,就是这人昨天让龙川堂山猪去京城坐牢了。昨天,这广场人山人海,中间是被绑在高台下裸露背部的山猪,众目睽睽之下,他被西洋长鞭抽了三下,呼啸的刑鞭就如同剃刀,每一下都犁开他背部的皮肤,血点随着鞭子的飞舞满广场飞溅。
而这盛况的主要功臣就是躺在门板上被晒得半死不活的这齐云璐。不是被揍的,绝对是被晒的。不过今天齐云璐明显已经回过劲来,脚步带风、满脸春风到处和人打招呼,一点都没有昨日奄奄一息的可怜样子了。
走在广场上,齐云璐停住脚步,从鞋边捡起一张白花花的纸,现在放眼望去广场,满地都随处可见这种劣质的白纸,被人脚践踏,彷佛是北方晚春的易化的残雪一般,然后他扭头回望看向背后广场的制高点钟楼,这一定就是张其结所说的从钟楼撒下的造谣传单了。
翻过传单,齐云璐皱了一下眉毛,暗想:你这传单印就印,撒就撒,你丫非得印刷成满清样式竖排的干嘛虽然对齐云璐这种识文断字的人来讲,看竖排也没问题,他们小时候都是这种排版方式,但海宋神皇最近几年规范报业,一律要求报纸和公开出版书籍印成横版,不仅全是简体字还严令加入标点。
标点养懒了读书人,满清读书人不能把没有标点一句话断成无数种意思不算本事,海宋读书人原本也可以,但是看习惯标点不需要断句的印刷品的海宋读书人越来越讨厌没有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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