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真的很狼狈:平时呢,说不定真要让王经理进来也找把菜刀把侮辱自己行会的这个清国瘪三追着砍三条街,但今天委实得罪不得。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强笑道:“潘先生不愧在美国呆过几十年的人,真是学识渊博、见多识广,所说都是真知灼见,易某佩服的五休投地。不过,我们的陛下乃是神皇,我们的信仰也非邪教,秉着耶稣的教导、神皇的训诫,吾党今日正要给潘先生做主,来还您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满脸气愤的潘近星一愣。方秉生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可以让自己严肃起来,“唰”的一下转过身,胸口都顶住桌子,头朝潘近星伸了过去,手指敲着桌子满脸认真的说道:“潘先生,我们看了您的传单,也完全相信您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们得到密报,自由党正策划对您不利。”
“不利什么不利”潘近星没有恐惧,而是一脸茫然。易成急急的说道:“他们也许要绑架您呢”方秉生连连点头,补充道:“不仅是绑架,杀人灭口都说不定呢”
潘近星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惊恐,然而立刻他笑了起来:“不利张其结敢干什么他欠我和我哥两条命,不给我个说法还要灭口开什么玩笑,告诉你们,已经有记者采访我了,很快我也要上报纸。张其结正在选举,不敢不给我欠债,我在教堂见过王鱼家了,他说张其结已经答应给钱但给不了那么多,因为钱都在资本里现金实在没有那么多。”
“王鱼家你也信你难道没听过李广西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吗自由党他们都是伪君子,他们是要稳住你,暗地里已经要对你动手了”方秉生声色俱厉的叫道。
“是啊,潘先生您一个外国人,在龙川人生地不熟的。您连过江龙都算不上,却想太岁头动土,向张其结这个阴险的地头蛇要钱要是他是好人,十年前就不会把您搞到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地步您十年前信了他,您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十年后您还信他您是打算被同一条蛇咬两次吗”易成在痛心疾首的劝道。
潘近星终于显得恐惧了,他紧张的摊开手说道:“我看报纸了,张其结现在也信洋教了,而且是长老了,自由党说都是很虔诚的人。耶稣我也知道一些,不让做这些勾当的,他欠我的,就应该给我啊。怎么能坏上加坏,恶恶相加呢”
易成和方秉生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嘲笑,方秉生冷笑道:“刚刚您还说基督教是邪教呢,怎么突然又靠起这邪教了呢”“入邪教是欺师灭祖这毫无疑问,是愚蠢,不过这伙蠢蛋信了之后,人倒是还不坏,可靠多了。”潘近星悻悻的说。
易成凑过来叫道:“不管怎么说,对方正策划对你动手,你要有防备啊。不如住到我们火车站去,我们给你找记者采访,给你发头条,只要你有我们保护,加上报业宣传得广为人知,张其结他们不敢动你一拇指头。”方秉生也把脖子伸长,问道:“听说你有个人证的地址,在哪里告诉我们,我们立刻派人去保护他”
“已经采访我了啊”潘近星看起来有点被说服了,但是貌似作为华工在美国没机会上报纸,宋国一份小报采访了他就觉的满足虚荣心了,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接着他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没了人证,我口说无凭。人心诡诈不可不防,唯一一张地址我交给李记者了,不过我已经把地址记在心里了,拿笔来,我给你写下来。”
方秉生和易成同时手忙脚乱的摸口袋,掏出铅笔和笔记本交给潘近星。潘近星拿过铅笔作势欲写,突然停住不动了。“怎么了”易成叫道。“写啊难道提笔忘词了没关系慢慢想”方秉生握拳大叫。潘近星提着笔不动,眼睛却看着笔记本前面的桌面,好像在想什么,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他突然笑了笑,把铅笔“咚”的一下扔在桌,大大咧咧的说:“忘了记不起来了”
“什么那赶紧想啊”方秉生和易成同时大叫起来。潘近星被吓了一跳,看了看急不可耐的两个人,接着“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说道:“你们夷宋信洋教信傻了。”说罢在呆若木鸡的两人面前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拿起报纸和雨伞,竟然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哎,潘先生,您什么意思”方秉生仓皇的站起来,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拉住了潘近星胳膊衣服。潘近星一抖胳膊摆开了方秉生的手,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冷笑着说道:“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什么这是我和张其结的私人恩怨,而你们和张其结是你死我活的两党我只想拿回自己的钱,但你们想整死自由党他们。你们整死张其结,我找谁要钱
即便我和你们合作,说不定也会激怒自由党,自由党可是兄弟军火主持,那伙卖军火的匪徒在福建都闻名遐迩、厉害得很。清国大人都不敢得罪他们要是那个郑阿宝怒了我,张其结就算有心怕是也不敢给我了当然了,要是张其结和我撕破脸了,我再来找你们,心甘情愿的来找你们。
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选你们的举、杀你们的马,借你们的东风,张其结害怕,我方便拿回自己的钱,越多越好这件事里,你们是东风,张其结是曹操,我是诸葛亮,有了东风能火烧赤壁,你们东风不能给我9万宋元和美金你们又不欠我的。再见”
一席话听得民主党两位大佬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王八蛋竟然对这事琢磨得这么透,借着自己的力量,却又不打算投靠。潘近星说完前面那些,低了头,喃喃自语道:“民主党都信了,也许我应该给他要20万,对20万他这个夷宋杂役回国都能这么成功,太不像话了。”
易成想劝,但看潘近星那咬牙切齿、志在必得的表情,知道对方这清国小老头不可能改变想法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潘先生不相信自由党都是匪类也就罢了,但是何不给我们人证地址呢您不是已经给过一个记者了吗反正都有人知道了,再给我们又怎么样我们可以找报纸找官府,让东风吹得更旺。”
潘近星冷笑一声,用手指指着自己胸口说道:“其实我都有点后悔给那记者了,不过谁叫他们都不信而且我告诉了记者又怎么样十年前,张其结侵害的是我不是那个人证杂役是受害者说的话可信,还是旁观者说的可信什么都可以谈
要是张其结开价符合我的心意,我可以当众翻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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