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拿出钱来证明自已要入股,朝廷里也有宋德凌敲边鼓,就看陛下如何定夺,反正他要是松口,宋德凌立刻就顺杆爬,击破徐穿越集团垄断铁河事业的阴谋。”
接着他抬起头看了看郑阿宝:“这是条地方性铁路,而且利益和你们在竞选的这个鬼地方紧密相关,不会太引人联想,你就让人以为你是为了赢而不择手段,别公然露出我们。反正大家都以为你小子是个嘴上胡说八道的人,所以即便情况有变,你就推说自已为了赢烧坏了脑袋,总是进退有据。”
“放心,大哥,这事交给我。”郑阿宝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们郑家弟兄的能力,都是了不起的才俊。”赵镇夺小心的折叠收起地图,再次坐回到椅子上,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看。“大哥,您还有事这么急干什么,晚上一起吃饭吧”郑阿宝叫道。
“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了,要低调。”赵镇夺笑道:“我还想去见见宋东升,因为这件事想保密,你算个半个当家的,来这里看看选举确实是全国轰动的意思,就来找你了。阿亭专注枪炮精度和重炮,最近和海军那伙鸟人走得挺近,而且阿亭在选举里不是你们这伙的,也不是钟家良那一伙的,不知道他在干嘛,不知道会不会给海军或者钟家良那头泄密,有点犹豫”
“找他干屁啊李秃子已经成了钟家良提包跟班了,你今天给他说了,明天宋右铁电火车站电报就给了钟家良,千万不要找他,我们自已替你办了。”郑阿宝大叫起来。
赵镇夺自然知道两家的恩怨,尤其是涉及到军火大订购的前景,但是他也不认为李玉亭就敢明目张胆的得罪陆军,于是笑笑说道:“其实这件事,你们和皇恩要合作,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无耻的文官集团,单枪匹马可能会全军覆没。大家一起赚钱,你懂的。”
说到这里,赵镇夺犹豫了一下,彷佛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但还是捋顺了袍子上的皱纹,抬头说了:“我报纸也看,你现在选举也不利,只剩2个候选人了吧居然还有一个是赌徒骗子,我也深受军内信仰的影响,不喜欢张其结这种人,就算1个半吧。
宋东升起码手里还握着一个安全的,你们两家加起来是2个半,勉勉强强和民主党势均力敌。假如你不能赢,你说要修路,别价被本地的刁民嗤之以鼻,没人理你就惨了。你惨了不要紧,下次还可以再选,但是我们要是在大跃进计划敲定前被徐穿越他们给灭了就不好了。”
说到后来,赵镇夺脸色凝重了,隐隐有了威胁的意思:你小子识相点,别因为你碗里三两饭就砸了我的大锅。但是,这已经是谈到家族生意了,郑氏家族向来认为生意可以冒险:没有小弟那开水烫手,他们也许都赢不来泼天富贵,所以郑阿宝对着赵镇夺冷笑着说道:
“赵大哥,你既然熟悉选举,你应该知道杀马是我发明的吧我可以给你承诺,几天之内,我就宰掉皇恩的黑马,到时候他一个候选人也没有,完全被踢出局。你和他谈铁路合作,他怎么给你宣传,怎么煽动百姓,怎么吸引报业,怎么让这事上达天听呢”
“什么你要灭皇恩的马”赵镇夺连同三个手下都吃了一惊。“是的,就在这几天之内,等到下周一再做决断好不好”郑阿宝哀求道。“下周就是最后一周了”赵镇夺并不完全信任郑阿宝,他太了解这伙军火匪徒了,在诋毁对手方面,十句话里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错了,但是此刻还是有求于他,况且他显得很认真,而且在选举中表现的也是真的非常厉害。
赵镇夺想了想说道:“我们急需联合你们煽动民意,等不了那么久,约23小时后,周五中午12点我会给宋东升发名片。我们也不会妨碍你竞选,因为我们也绝不想耽搁陛下看重的大事,再说你在竞选中赢得越精彩,我们的话语权越大。
所以我给你24小时,你要厉害,你就灭掉宋东升,但是不许在24小时之内开始推出铁河民营的行动。要么你们两家一起,要么皇恩出局,你自已来做,你看如何”“放心,大哥24小时之内,选局内只剩我兄弟军火一家。”郑阿宝咬着牙冷笑起来。
送走赵镇夺一行,管家老杜关上房门,扭头一看,郑阿宝已经在咬着指甲来回踱步了。“小爷,您刚才说24小时之内干掉皇恩真的吗”老杜急急问道。“真的个屁据说这里一个姓席的警察搜罗过翁拳光证据,现在落在欧杏孙手里,我本来想买他这些证据,发起诉讼,这需要时间,哪能24小时就搞死他啊即便拿到手,也不一定就能搞成啊”郑阿宝扭头说道。
“可是,您还要切割张其结啊假如只剩1个候选人,陆军肯定要找宋东升。要是您真灭了宋东升,自由党1马面对民主党3马未投票就劣势已定,败军之将了,说话也不一定能引起陛下和民间重视,军方会不会认为你坏了他们的好事您刚刚怎么就敢说这些大话啊”老杜叫了起来。郑阿宝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气急败坏的重重一拍桌子叫道:“我不能对军方说不。”
235、应许
送走了陆军方面的利益代表,紧接着管家老杜也着急去火车站了,他要立刻回京城报信和转达情况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郑阿宝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空气里再次充满楼下机器嗡嗡嗡的声音和震颤,看了看面前凌乱不堪的椅子,办公桌后面的郑阿宝阴着脸再次把脚搭在行军床上,侧了身,拧开玻璃瓶的玻璃塞,倒了满满一杯洋酒,端到嘴边,却也不喝,眼睛就怔怔的瞪着空无一物的白墙。
那难以揣测的陛下、民主党冷酷无情的压力攻击、陆军强令站队和朝廷工部为敌、自己可能就要在选举中彻底灰头土脸的惨败、皇恩和民主党会在京城上流人圈里怎么编排自己和大哥、要是选举惨败没有办成铁路的事,会不会让陆军勃然大怒,以致于同时得罪陆军和文官,这些无奈和恐惧让他耳朵都嗡嗡作响,彷佛自己正在这工厂温水一般的噪音里慢慢融化掉。
房门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郑阿宝扭头看了一眼,再次恢复刚的姿势,不看,也不吭声,任由那敲门声慢慢的都感觉到敲门人的尴尬了。终于敲门人犹豫的打开了房门,张其结弓着身进来了,看见宝少爷那个凝固般的样,略微松了口气,说道:“宝少爷,您还没吃午饭呢现在都下午1点半了,要不要下楼吃饭,还是我给您送来”
郑阿宝彷佛被提醒了那般,突然手一抬,咕噜咕噜的喝下去玻璃杯大半液体,吐出一口酒气后,冷冷的说道:“不吃”“宝少爷,还是吃”张其结出于善意的想劝劝,但是被激怒了郑阿宝猛地扭头大吼:“我说不吃你他妈”不过郑阿宝也戛然而止,两人静静的对视了一秒,都有点尴尬,嗡嗡嗡的机器声再次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