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策连忙道:
“是真的,宫主看老朽这身打扮,半渔半医,哪里像是个涉足欢场的人呢年青时偶而逢场作戏”
仙仙幽怨地道:
“奴家也知道年华老大,色貌就衰,老爷不会看上眼的,门前冷落车马稀,朝去暮来颜色故,这是我们青楼中最悲哀的事,也是无可逃避的命运,只希望老爷可怜我们一点让我们有个平安的归宿吧”
翠湖宫主笑道:
“刘老明白她的意思吗我因为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她们的颜色盛衰,还可以蒙混下去,假如刘老今天”
仙仙连忙道:
“奴婢不敢存这种侮渎宫主的心思,只是今天第一次奉宫主的命出来娱宾,假如未达成使命”
刘三策已经知道她困难的原因了,假如今天自己再拒绝下去,这两个女子将来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只得拖出旁边的空椅道:“姑娘请坐”
仙仙感激地望了他一眼道:“谢谢老爷妹子你也上来呀”
另一个女子稍微年青一点,也在二十七八之间,一手提着胡琴,一手拈着檀板,走过来一福道:“奴家弱弱即见宫主与列位老爷”
翠湖宫主手指金北固身旁的位子道:“在那边坐下吧小心侍候”
弱弱极不情愿地过去,金北固从来没有经过这一套,慌忙摇手拒绝道:
“不不慕容老弟那边比较宽。”
其实这是张四方桌,翠湖宫主与他们三人各据一方,每人身边都有一张空椅子,他这个推辞的借口实在不高明。
弱弱倒是很听话连忙移身欲行,翠湖宫主一笑道:
“金先生这一举倒是正合她的心意,姐儿爱俏,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慕容大侠一定比你年青英俊些吧”
金北固干笑一声道:
“这是自然了,在下是个粗人,若是与慕容老弟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丰采相比,简直成笑话了”
翠湖宫主道:
“你不说我也明白,慕容大侠艳闻频传,珠玉在胸,瓦砾岂有颜色,你把这个老太婆推给他,岂不是要他的命”
慕容平微笑道:
“宫主这就说错了,第一这位姑娘并不老,第二在下从未涉足花丛,倒是颇想藉机见识一番。”
翠湖宫主哦了一声道:“大侠有此雅兴,我倒是为难了,再也找不到能与大侠相匹的绝色佳人为伴。”
慕容平道:“不必找,这位姑娘就是人间绝色。”
翠湖宫主咬咬嘴唇道:
“她能得大侠看重,想来一定有点可取之处,可是金先生一人无伴,岂不是太冷落了吗”
金北固连忙道:“没关系在下习惯”
翠湖宫主摇头道:
“金先生的习惯是一会事,我这个做主人的却不能作如此想,可是此刻又找不到别的人,看来只有我自己客串一下”
金北固一惊叫道:“什么宫主你”
翠湖宫主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人生如梦,任何事情都经历一下也是很有意思的事,再说我跟她们学了两三年,对于侑酒娱客的手段颇有一点心德,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大可以在金先生身上试验试验”
金北固急得摇手道:“这个金某当不起。”
翠湖宫主庄然道:“难道我瞎得连当歌楼酒妓都不够资格吗”
金北固连忙拱手道:“宫主言重了,在下只是不敢冒犯。”
“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这个宫主是自封的,你大可以把我当普通女人,甚至于就当个歌妓好了”
金北固逼得只好说实话道:
“在下实在不敢,宫主乃无双天人,在下连宫主的面都不敢正视一下,怎当得宫主如此相待”
翠湖宫主笑笑道:“这一说我竟是找不到主顾了”
弱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连忙道:
“宫主还是坐在慕容相公这一边吧,奴婢侍候金老爷。”
慕容平正待拒绝,弱弱与仙仙都用乞怜的眼光看看他,连飘云也在做手势,叫他不要固执。
翠湖宫主微笑道:
“慕容大侠已经知道我是蛇蝎为心,恐怕不敢招惹我吧”
慕容平只得笑笑道:
“宫主说得太客气了,在下只是觉得太委曲了宫主。”
翠湖宫主笑道:
“没有的事,我也是个女人,凡是女人能从事的行业,我又何能例外从现在起,我就不是翠湖宫主了,我也该取个花名,仙仙你说我该叫什么好些”
仙仙慑然不敢为答,飘云在船头笑道:
“宫主您就用第一个字重叠,叫做翠翠吧”
翠湖宫主大笑道:
“好翠翠,而且我小时的乳名就叫翠翠,这简直太巧合了,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到秦淮河上去挂个名牌。”
弱弱笑着道:
“宫主要是去的话,秦准河的水都会溢到峰上来了,女人会为了您而羞惭得跳下河里去,男人会争着您失神而掉下河去,六朝金粉的石头城,会被天下挤着前来的男人而踏平了。”
翠湖宫主含笑拿起她面前的檀板,向慕容平一福道:
“翠翠侍候相公一段俚曲,请相公示下”
慕容平也只得装做地道:
“随便姑娘高兴好了,任何曲子出自姑娘之口都是好听的,不过请姑娘唱的时候先招呼一声,我们好把耳朵塞起来。”
翠湖宫主一怔道:“我的歌这样不堪入耳吗”
慕容平大笑道:“不是是姑娘的歌喉太动听了,假如不塞住耳朵,我们的魂都会被勾走了”
翠湖宫主嫣然一笑,漫启朱唇,轻点檀板唱道:
“黄昏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阵细雨下,何处与人闲磕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泪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想他,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
唱完后,放下檀板笑道:“市井里巷之谣,不足污清听。”
几个人全呆了,一声不响,只有慕容平端起杯子道:
“好出谷新莺不如也,我要浮一大白”
翠湖宫主幽幽地道:“你只有这一句批评”
慕容平含笑道:“闻声不如见面,见面大胜闻声”
翠湖宫主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平手指呆如木鸡的刘三策与金北固道:
“你看他们两个人都被你的歌声迷过去了,足见你这一曲大为成功,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翠湖宫主神色一变道:“我的确不懂。”
慕容平大笑道:“你不懂的是我为什么没像他们一样发呆是吗”
翠湖宫主的神色又变了一下,咬咬嘴唇道:
“不错我不相信你这个人真是木头做的,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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