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罢了,意思是说沧海虽大,一萍之所寄,无处不可以安身,若是学会了这种功夫,无论是千丈仞壁,照样可以安之如磐,可是浮萍是无根的东西,停在哪里,就生长在哪里,完全是靠着生气的感应而依附。”
施翠翠道:“所以你才要我脱光衣服。”
慕容平道:
“这种功夫练到了火候,自然不须要如此,可是初学乍练,必须以本身真气与所依附之处密密相接,不能有一点隔膜,我知道这对你不太礼貌,若不是我受了伤,无法使力,我绝不敢冒渎你。”
施翠翠道:“大家为了活命,无所谓冒渎,不过你先说明了”
慕容平道:“我太鲁莽了,没有说出原故,就叫你脱衣服。”
施翠翠愠然道:“以后你还是可以说。”
慕容平道:“我不敢。”
施翠翠思了一声道:“为什么”
慕容平道:“因为你已经误会了”
施翠翠道:“那是我不要脸”
慕容平叹道:“翠翠你若是这样想,我宁可死在这里不出去了。”
施翠翠冷哼一声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敢”
慕容平道:“看你对我浓密的情意,以及不顾清白的牺牲,我若是拂逆了你的盛情,简直是对你的侮辱”
施翠翠这才神色微和道:“这不能怪你,是我先自侮。”
慕容平正色道:
“翠翠人之相知贵在心,我不想多作别的解释,你若是觉得我这个人还值得一交,首先就请你珍重自己。”
施翠翠低头不语,慕容平道:
“现在我倒是后悔想出这个方法来了,即使永远不出去,我能有你在旁边陪着共赴九泉,此生亦无遗憾。”
施翠翠神色一振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慕容平微愠道:“你凭什么怀疑我”
施翠翠一笑道:
“我听说你很会花言巧语,专门骗女人。”
慕容平庄容道:“翠翠你的这样想,我也不要你救了,好在我已经把沧海萍寄的功诀,告诉了你,你一个人上去吧”
施翠翠见他生气了,才回颜作笑道:
“这是别人告诉我的,你对神州五剑的后人”
慕容平道:
“不错那五个女孩子都是这样爱上我的,可是我对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真意,否则她们就不会死守着我。”
施翠翠道:“你对每一个人都是真心,你到底有多少心”
慕容平道:
“我心只有一颗,那已经给了盈盈,因此我给别人的只有一份真挚的情意,别人愿意接受,我绝不辜负她,这一点盈盈会谅解的,除此之外,我不想再作别的解释,翠翠你也不能对我多作要求。”
施翠翠默然片刻才低声道:
“是的我不奢望,一份真情,对我已是太多了。”
慕容平低声叹道:“翠翠我很抱歉”
施翠翠悠悠一叹道:
“不必抱歉,你可敬之处正在此,假如你将盈盈撇开而移心去爱别人,你就不会成为情中之圣了”
慕容平愕然道:“我什么时候被人加上情中之圣的封号”
施翠翠笑道:
“那是盈盈送你的封号,我听她叙述你的事迹时,还不相信她怎么会对你有这么多的艳闻毫不嫉妒,现在我才明白她为何不嫉妒,不管有多少女人爱你,也不管你爱上多少女人,她在你的心中的地位永远不会改变的。”
慕容平也只好陪着苦笑一声施翠翠又笑道:
“好了尽泡在水里的滋味也不好受,我们还是上去吧”
说着重新闭上眼睛,像刚才一样地提神聚气。
慕容平道:
“这次可不能再摔下来了,我的肚子已经灌足了水。”
施翠翠开目嫣然一笑,脸上神光堪然,双臂轻挥,身子又慢慢地上升,慕容平目送着她,也不禁佩服她的功力深厚。
“沧海萍寄”是一种高深的内家功夫,若没有深厚的内力作为基础,根本一点也起不了作用。
慕容平虽然提出口诀,叫她试一试,内心并未寄于多大期望。
可是她第一次试行已非常成功,这一次所表现的火候尤为惊人,双臂轻挥,玉一般的胴体贴住石壁冉冉上升,就像是一个仙女驾云登天。
刚升至洞口,慕容平忽然看见有个人探头下望,匆促之间,也来不及看清那人是谁,连忙叫道:“翠翠上面有人”
施翠翠的动作更快,单手一搭洞缘,身子向上冲去,像一缕银影拔空而上,玉肩将洞口撑大了,碎石簌簌而下。
接着听见洞口传来她的喝声道:“飞花原来是你”
然后是飞花带着哭声道:
“宫主您终于上来了,我守在出路附近,尽等你们不出来,水又漫上来,我以为你们都淹死了。”
施翠翠喝住他道:
“少废话,快去找根绳子,把慕容大侠吊上来,还有替我带套干衣服,把大小还散一起带来。”
飞花道:
“奴才都准备好了,连慕容大侠的衣服都带来了,只是没有绳子,因为奴才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上来。”
施翠翠叫道:“还不快点拿绳子去”
没有多大的功夫洞口伸下一条长索,索头还结好一个圈套,慕容平将圈索套在身上,很快地被提了上去。
施翠翠已经穿好衣服,放下慕容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撕开他胸前的湿衣,替他检视伤口。
血早已不流了,伤洞却被水泡得发白,然而皮肉却依然完好,没有翻卷或是;撕裂扩大的样子。
施翠翠小心翼翼地用干布将伤口的水吸干,然后在一个白瓷瓶中倒下一些白色粉末洒进伤洞中。
慕容平只觉得一阵清凉,连吸水时的痛楚都消除了,不禁翻身坐起,朝着施翠翠一笑道:“这伤药真好。”
施翠翠又拿起另一个玉瓶道:
“大还散专治外伤,小还丹固元补神,你元气损耗太多,一定要好好地补一下,张开嘴闭上眼睛。”
慕容平笑道:“闭眼睛做什么难道我还怕看着吃药”
施翠翠红着脸道:“叫你闭眼就闭眼,哪来这么多废话”
慕容平含笑闭目,张大了嘴,忽然口中感到一股清香的苦涩之味,由一团温润的轻柔渡送了过来。
药味虽香,其苦异常,他的胃中一阵翻搅,几乎要吐了出来,但是又有一股劲力往下急摧,终于咽了下去,连忙睁开眼睛,却见施翠翠的脸就贴着他,才知道那团轻润之物是她的舌头,也是她硬用力将药催下自己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