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儿顿时也长了精神,思考了一会,撕下一片衣角,铺在地面上,咬破中间书一面血书。大意是让张须陀相信李栋的为人,及将早章丘从贼人手中夺回。
然后交给李栋。
李栋揣到怀内,与父女二人作别。
此刻的陆柔已然穿上了衣服,见父亲咬破手指,忙着为他包扎,眼巴巴望着李栋甩大步越走越远,俏脸上恋恋不舍。
李栋是她从出生到现在,见到的第一个年轻俊俏的少年郎,而且具有大智大勇,不觉间芳心暗许。巧合的是,李浑也极想让李栋娶了她,又经历这么多事情,李栋的为人越来越明朗化。不只是陆柔,就是陆离儿也几次三番受他恩慧,早有意将女儿嫁给他。
李栋来到院外见到张君可,寒喧几句,知道事情大概,心里顿时觉得解气,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绝不能轻易放过。但如果要想把知世郎赶出章丘城内,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因为现在的情况与以前大不一样。李栋以前主要责任在于守住章丘城不被攻破,现在却变成如何利用双方的势力帮助张须陀把城池攻破。攻城比守城的难度要大上十倍也不止。
在去县衙的路上,李栋发现路边有一处磨房。一头驴儿被蒙了眼睛,身上套着鞍鞯,身后硕大的磨盘随着驴儿的转动下,吱吱呀呀缓慢却不停地转动。两块巨磨之间的粮食由完整慢慢被磨成粉沫。
以前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吃过面却不知道面就是这样来的。李栋就有些好奇,边走边想磨石与粮食间的关系,快赶到县衙的时候,李栋终于悟出一个道理。如果将这个道理用在行军布阵之上,将会是一个千古奇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但不知道这个奇阵是不是如料想的那样,有着无与伦比的效果,现在张须陀攻打章丘,可以趁机一试。一旦取胜,将来自已也要编写一本李栋兵法,让后人世世代代研习自已行军布阵的奇谋,这可就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大大好事了。
李栋得意地问张君可道:“刚才所见的驴拉磨,你可曾悟到了什么”
张君可一听大惑不解,驴儿拉磨有什么稀奇的虽不说天天见,也是随处可见,经常可见。只不过乡间稀松平常事而已。就笑道:“某头脑愚钝,一直想着如何守住章丘城,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还请将军多加指点。”
李栋嘿嘿一笑,却不点破,伸手笑道:“请,我们去见知世郎,看他有什么吩咐。”
张君可知道,李栋的想法举止都与常人大不相同,这也是他之所以屡次都能站在胜利一方的原因。又加上他曾经出手救过自已,也产生强烈的好奇心来,有意想问问,刚才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样的奇谋。
只是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县衙大堂前,众人侍立两旁,严阵以待,如临大敌,气氛十分紧张,只得将那个念头暂时放下,且听对于张须陀带兵攻打章丘,王薄有什么奇谋吩咐,他与李栋相比,是优还是劣,是强还是弱。
感谢打赏的朋友,他们是:一时无两53,有话就要说,以及评价本书的朋友风轻叶重。由你们的支持,更有力气写书了。谢谢你们。
第032节:衙堂出闹剧
知世郎王薄见李栋赶回,满面春风,朝左右人喜道:“看座”
李栋谢过,跪坐一旁。当然了,他离王薄的位置最近,无形中给人一种感觉,除知世郎之外,当数李栋的分量最重。即使杜伏威等人,有自己的兵马,也有一定的实力,也不过侍立衙角而已。
李栋没来以前,孟让和贾行的位置最靠前;现在李栋到了,他们就只能屈居李栋之下了。心里还是有些憋屈的。
孟让倒无所谓,贾行便有点儿气不愤了,加入起义大军以来,李栋极少出入这里,一分功劳没立,一个敌军没杀,何德何能位居前排,在我之上越想心里越气,不就是攻城的时候,战败了王首领一役么这也叫本事不当众羞辱你一番,你就不知道谁是这里的谋士。
王薄扫视了衙下众人道:“兀那齐郡张须陀引军前来攻打章丘,据说此人勇猛无比,是大隋一员虎将,谁有退兵之计,说来当与众人分享。”
贾行忙站出列,躬身施礼道:“张须陀性情刚烈,而智谋却匮乏。据斥候报来消息知道,他此次来章丘所带兵马仅二万有余,怎能与我们十万大军同日而语”
这些情况由斥候打探得知,衙上所有人几乎都知道。王薄微有意见,道:“拣重要的说。”
贾行嘿嘿一笑,心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李栋迟来晚到,对这些情况并不了解。现在这样告诉他,正好可使他麻痹大意,产生轻敌的心理,一旦轻敌只有战败这一条路可走了。他要是战败,在王薄面前就大打折扣,那时我再对他踩上两脚,他就知道谁的智谋最高了。
心念至此,贾行瞟了一眼李栋,笑道:“李将军年轻虽轻,智谋却多,想来要破这屈屈二万兵马,还是小菜一碟。我等对李将军高山仰止,洗耳恭听。”
李栋忙回道:“这里都是赫赫有名的战将,哪有我小孩们说话的地方啊。贾士子就不要继续羞辱我啦。”实际上贾行一张嘴,李栋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你李栋能以三千兵马战胜十万役军,现在张须陀不过二万人马,我们有十万大军还怕了他不成
李栋谦逊退让不直接答应,是担心被人看出破绽。如果一激就上当,一撺掇就带兵出阵,那称不上智者而是鲁莽。被知世郎看出破绽,恐怕出不了城池便会被五花大绑起来。要命的是身上还装有陆离儿的一封血书,要搜出去麻烦就大了。
眼前要做的就是,让众人都催促自己出战,而自己还不得不答应。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再无任何人怀疑带兵出战的动机了。只要到了城外,那就由不得知世郎说了算了。
李栋越是谦让回避,贾行越是以为李栋心有胆怯不敢出战,也就越想让李栋出丑了。
贾行看了一眼知世郎,心里说道:“怎么样,这就是你看中的少年英雄,现在却成了狗熊。”
知世郎也期待李栋引军出战。一来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让李栋杜伏威等人去送死。还可试探李栋等人的忠心度。王薄一直以为,杜伏威打开城门的动机似乎不那么纯。可也说不上来哪有问题。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让李栋只带杜伏威等长城岭山贼出战。生死都不影响自己起义的大局。
李栋谦虚反而让他产生了期待心理,十万大军都破了,二万兵马怎么就不敢了呢贾行往他看的时候,他点头显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贾行得到支持,腰板挺得就直起来,仍然笑道:“战败十万大军的时候,你是否想过自己乃是一名娃娃也太谦虚了些。自加入役军以来,你还没立半分功名,现在用人之时,还望将军就不要继续推辞了。”
贾行一番话,使王薄的眉毛跳了两跳,虽没说话,心里显已不满了。当厅说这些败军之举,任何人脸上都会挂不住的。
这时孟让已猜测到王薄有意试探,起身说道:“是呀。经此一战,便知大郎是真材实料,还是歪打正着了。”
知世郎脸色微变,李栋偷眼看到,知他对贾行刚才的一番话多有不满。心里暗骂道:贾行啊贾行啊,这下轮到你倒霉了。别怪我不客气了。嘴上却笑着说道:“若我真的以三千兵马战败了知世郎,请问现在章丘城内的十万役军从何而来”
“纸糊滴”李栋见众人听了自己所说,脸上都是一紧,就补充了一句。
一直侍立衙角的杜伏威张君可等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却不敢笑,偷眼打量王薄,见他胸有起伏,显然是被贾行和李栋二人的话激怒了。
直到这时候,贾行才知道自己过于得瑟说漏嘴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知世郎败在李栋手里,这不是往王薄伤口上撒盐,自寻没趣么
李栋见火候到了,朗声斥道:“张须陀引军前来,乃是齐郡府兵,平日训炼有素,装备精良。与章丘临时凑起来的府兵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贾士子错以为二万人马不足挂齿,那就是犯了轻敌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