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gu903();玉妩毕竟年少,想想就觉得头疼。

时娇显然也是怕她听见流言蜚语难受,才有此一问。

暖风徐徐,玉妩拿吃完的竹签子随手戳弄瓷盘,心底犹豫挣扎。

片刻后,她才轻声道:“去,还是得去。”

“我也觉得该去。这件事是陆家做得不地道,玉妩并无错处,怕什么?若是存心避着,反而叫人横生揣测,也遂了陆夫人的心意。咱们偏要去,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叫人知道,咱们玉妩可不在乎他陆家那点破事。”

魏婉仪姿貌端柔,春衫雅丽,说话间轻握住玉妩的手。

她的出身极好,在公侯府邸里能拔尖。

敬国公府也是当初太.祖亲封的爵位,传了百余年不曾降到侯爵,不止是因魏家守拙藏锋,家教颇严,更因她祖上出过位皇后。还是独宠后宫,令帝王终身不纳妃妾,到太子而立时便逊位退隐,携妻安享尊荣的那种。

这般厚爱,翻遍史书也是凤毛麟角。

且魏氏长寿,乾明帝年幼时还曾承曾祖母魏氏的照料,颇有感情。

比起信国公府,敬国公府自然更得优待。

魏婉仪说这话时也极有底气。

时娇见状,不由轻笑出来,“那好,到时候咱们就给玉妩保驾,看谁敢来嚼舌根!”

玉妩闻言莞尔。

方才魏婉仪那番话说得没错,她没做半点亏心事,怕什么流言蜚语?就算心里为陆凝的选择难过,到了这般地步也该深藏起来,不能流露半分。

往事已往,在交还庚帖和信物时便彻底断了。

陆凝自有锦绣前程去奔赴,难道她要陷在旧事里,平白受人嘲笑?

就算再难过,路还是得往前走。

马球会的那天,玉妩特地打扮了一番。

及笄之年的少女令姿丽色,身段窈窕袅娜,细软的腰肢仿佛风吹可折,取宫绦系条正当节令的银线绣裙,更显得姿仪翩然。容貌也是京城里出挑的,幼时在扬州的温山软水养得肤色娇嫩白净,秀眉如远山绰约,底下双眸如清泉明澈,顾盼间灵动含波。

这般姿容,稍施薄妆便似海棠娇丽。

玉妩梳妆毕,对镜瞧了半天,才深吸了口气出门。

车马约在北苑外碰头,玉妩最先抵达。

没过片刻,时娇和魏婉仪也到了。

同行而来的还有时夫人和魏夫人。

三家因男人们曾同窗读书又性情相投,常有往来,这两位又不像陆夫人那样看低韩氏的商户出身,甫一碰面,便露笑容。寒暄过后,夫人们闲谈慢行,少女们则跟在身后,时娇与魏婉仪左右护法似的,将玉妩夹在中间。

一路走过去,果然引来不少侧目。

也有压低的议论声偶尔传到耳边——

“原就是凭着狐媚才攀了高枝,还真以为能嫁进公府,大白天做梦呢。”

“陆小公爷是何等人物,她除了那张脸好看,门第出身哪里配得上?”

“听说是她父亲不知死活,跟个犟驴似的,硬要拿鸡蛋碰石头,惹怒了老公爷。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掂不清自家分量的。不是我说话刻薄,天天痴心妄想的人,日子长了总要栽跟头。”

“闹出这般泼天的笑话,竟也敢抛头露面?”

议论声断续隐约,夹杂谑笑。

只在魏婉仪和时娇走近时,才会悄悄压低声音,没敢说得太张扬。毕竟魏婉仪是公府千金,时娇是太傅孙女,看戏的人里不乏捧高踩低之辈,不会闲得没事招惹她们。

但玉妩知道,大庭广众下的流言蜚语尚且如此汹涌,背过人处定有更难听的言语。

这样的议论嘲笑,换到谁身上都会难过。

但她今日若稍微流露半分怯懦畏缩,往后更会沦为笑柄。

这些闲言又是堵不住的,她要挨个去计较,跌份儿生事不说,还能被活活气死。

玉妩两只手捏紧了衣袖,原就细白的手指几乎失尽血色,若不是衣袖隔着,指甲怕是能掐破掌心。她竭力不去听闲言碎语,不去理会周遭针芒般的目光,只望向云翳漂浮的马球场,权当那些刺耳的聒噪声是鸡鸣狗叫。

好在马球赛极精彩,冲淡了最初的不悦。

玉妩的唇角也渐渐浮起久违的笑。

中场歇息时,三人到凉棚外散步活动筋骨,周遭女孩子们正兴奋地谈论方才打马球的精彩,也不像最初那样盯着玉妩了。

沿着青石铺成的小径蜿蜒向前,清风拂面,春光洒满,近处的宫阙楼台和远处的青山白塔尽收眼底。

时娇兴致勃勃,邀好友后日陪她去骑马。

玉妩也想去散散心,欣然应允。

魏婉仪性子颇为沉静,不太爱策马疾驰,答应了陪她俩去,却是打算在湖畔钓鱼。

正商量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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