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吓着平安了。”
“他功夫好,才不害怕我呢。”
“要不他怎么见着你就跑?”
云巧歪着脑袋,想不通,“我不是坏人。”
“平安不知道,你离得越近,他越是害怕...”
“他不害怕。”云巧打断他,“平安功夫很好。”
“他不害怕还见着你就跑,可见他不想跟你说话。”唐钝重新提笔,温和道,“你越是找话说,他越是想躲。”
云巧撅起嘴,“我想和他做朋友。”
“任何事都要循序渐进,你太着急,他误以为你是坏人。”唐钝声音轻轻的,“你少和他说话,等他发现你是好人,自然会和你说话的。”
云巧纠结,“他不呢?”
“那就是他傻,你看像傻的吗?”
云巧想了想,小声说,“不知道呢。”
“......”唐钝嘴角微抽,接着说道,“日久见人心,以后他会和做朋友的。”
云巧竖着食指,在纸上来回划,没有再反驳他。
唐钝停笔抬头,“以后不要老跟平安说话,老追着平安跑,知道吗?”
村里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举止稍有不妥就会遭来骂声。
唐钝自认这番话是为她好。
虽然话里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和她说话,不投机取巧不行。
云巧不情不愿哦了声。
唐钝放软声,“要不要写字,我教你。”
“不。”云巧抬手在衣服上擦掉墨渍,溜下凳子,“我收衣服去。”
乌云蔽日,狂风席卷。
刚刚还是艳阳天,眨眼就昏沉沉的。
她走到后院,摸了摸竹竿上晾晒的衣衫,昨晚洗的已经晒干了,她抱进衙役们住的屋,往床上一抛,回前院找老唐氏,“奶,要下雨了。”
“你怕吗?”老唐氏推开窗户透气,“要是怕的话就搬去墩儿屋睡,小床我没撤呢。”
鲁先生和顾大人走后,云巧就回自己屋睡了,床上垫的稻草被她抱开,只剩木板和铺的凉席,老唐氏坐着就觉得屁股疼,更别说躺了。
知她睡习惯了,老唐氏没少骂曹氏蛇蝎心肠,云巧过得不好都是曹氏害的。
曹氏要是再来,她非扇她大嘴巴子不可。
以为云巧怕下雨,她催道,“你去墩儿屋待着啊,我泡些豆子,磨豆腐吃。”
这雨不到片刻就落了下来,刚开始豆大的雨珠往地上砸,迅速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哗啦啦的。
风吹得窗户吱呀吱呀响。
院门咯吱咯吱颤着。
一下就凉了下来。
云巧却没闲着,从这间屋钻到那间屋,脑袋仰着,嘴里嘀嘀咕咕的,等她进唐钝屋,唐钝不由得问她,“你看什么呢?”
“漏不漏雨。”云巧望着屋顶,不放过一个角落。
唐钝好笑,“屋顶去年才换过,不漏雨。”
地里麦秆稻草多,隔两年就会请人换屋顶,打唐钝有记忆起,家里就没漏过雨。
雨啪啪拍打着屋顶。
云巧不放心,每间屋子都检查了一遍,一圈下来,的确没找着漏雨的地方,哪怕后院衙役们住的屋都没漏雨,她忍不住问唐钝,“唐钝,你家到底有多少钱啊。”
云妮说唐钝有钱,没说有多少。
“好奇这个干什么?”
“我家养猪,年底能卖钱,我们住的屋都漏雨。”
卖了猪有钱,曹氏不修缮屋顶,要么舍不得,要么钱有其他用处。
他更相信是后者。
几岁以前,他没出过村子,不过经常听村里人说绿水村的事儿,绿水村的村民都是其他地方逃难来的,日子拮据,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他去镇上读书,老爷子都会接送他。
怕他被绿水村的人拐去卖了。
后来大些后,他自己徒步回家,也不怎么和绿水村的人打招呼,寒暄问候就更少。
貌似也就主动跟云巧说过话。
但她那时还小,肯定不记得了。
想想她家的情况,他道,“你们家田地少,攒不了多少麦秆稻草,用粮食换的话你奶恐怕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