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在嘴里想要嚼下去得费好大的力气。张春的手往水壶上面放了一下,然后马上又拿开,水壶里面的水早已经没有了。面前的雪水可以用来解渴,可只有嗓子里面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他们才会小小的抿上一口,因为天气太冷,雪水会带走他们体内所剩不多的热量。
从前天晚上开始他们和其他部队的联系就中断了。义勇军进行过无补给情况下的作战训练。训练归训练,真正到了战场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他们的左边就是二杆子的师部所在地,右边是三十一团防地,昨天二杆子派了一个营试图打通和张春之间的联系,但是被俄国人给击退了,一个营的兄弟伤亡过半。
今天早上张春再度打出信号弹,请求二杆子再尝试一次,在这样下去不用俄国人打。他们一个团都要冻死在山头上面。可到现在山下还没有动静。
那山风吹的非常厉害,漫天飞舞的雪花刮进战壕里面,钻入脖子中感觉冰凉。他卷缩起自己的身体,看见旁边一个年轻的士兵抱着枪蹲在那里,张春从口袋掏出一支香烟来,皱巴巴的香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
在这个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吸一口烟,喝一口水,都是人生最高的享受。
“兄弟。叫啥名字”
“李二牛。”
张春把烟递了过去,李二牛忙的摇头:“不会。”
张春就在他身边坐下:“我以前也不会,我告诉你,有一次干掉一个小日本,从他身上摸出一包来,自己慢慢抽着,本来就是抽着玩,这玩着玩着就喜欢上了。这东西好,提神。”
李二牛看看张春。说实话他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团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在训练场上的时候张春对他来说是高级领导,很威严,需要仰视的。现在两个人就这样并肩坐着,李二牛还有点拘束。
其实战争时期当兵当官就是那么一回事。你当官再威风,上了战场和士兵一样,运气不好一颗子弹就变成一堆烂肉了。平时对兄弟们好点还有人哭你几声,要是兄弟们感觉你这人不地道。你死了就躺那里躺着吧。
张春见这个士兵有些木讷,说的也很是无趣。拍拍李二牛的肩膀:“小心点。”
战场上这一句话就够了,说多了都是废的。李二牛点点头。
正想找个能唠嗑的兄弟聊聊。忽然听见有个战士喊了一声:“老毛子上来了”
张春忙的往阵地前面一趴,果然看见大雪纷飞之中一队俄国士兵冒着风雪正在往山头上靠近俄国人这次连炮都没打,显然是想看看能不能趁着这个天气打义勇军一个突袭。
距离已经非常的近了,张春十分的恼怒,这样的天气俄国人还不让自己消停。
他抬起自己的步枪:“准备战斗”
刚才还蹲在战壕里的那些战士一个个马上跃身而起,把枪口对准俄国人正在移动的身影。
俄国这个时机选的真的很好,首先大雪纷飞让能见度变的非常低等义勇军发现他们冲锋的时候最前面的老毛子已经距离阵地不过三十米的距离了
还有就是张春他们与其他的部队失去联系被困在这个山头上整整三十五个小时了,虽然携行具能让他们多带一些补给,能保证他们的生命和弹药还足以支撑一段时间,可在这样的天气下三十多个小时吃不到一口热的,喝不上一口热水,许多战士的手脚都是僵硬的
阿克波利尔这次显然是志在必得,漫天大雪之中出现的俄国士兵越来越多,一个个直接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不顾一切的往山头冲了过来。
“喷火器快用喷火器”
张春大声的喊了起来,这个距离子弹已经没有办法阻挡敌人的脚步了。
山顶上十几道红龙蹿出那皑皑的白雪喷射了出来,下面冲锋的俄国人发出一阵让心惊的哀嚎,但是老毛子也把手雷朝着山顶投掷了上来。
俄国人的火力也非常的凶猛,轻机枪,重机枪,枪榴弹他们也全部都有。轻机枪是俄国人自己造的,仿义勇军的第一代产品。性能虽然比不上张春他们手里的二代机枪,也差不到哪里去。
火焰喷射器刚在战场上露头的时候真的让俄国人很是恐惧,一道火焰放出去,俄国人大兵逃的飞快
但是打习惯了也就不怕了,几天的战斗早已打出了火气,悍不畏死的不光是义勇军,一些彪悍的俄国大兵一看自己身上被烧着了,也知道打滚都没用,干脆就放开了速度朝义勇军的阵地狂奔,能冲上来拉一个也是好的,冲不上来的话就当是趟地雷了,一脚踩上砰的一声,自己落一个痛快。
阵地前的地雷连续的爆炸,转眼间一百多个俄国大兵被烧死炸死,横在这一道山梁之上。但是后面更多的俄国人却端着枪涌现在张春的视野之中。
机枪手疯狂的扫射,俄国人的机枪也在山腰上架了起来,意图压制义勇军的火力。子弹穿过那正在下落的白雪射向对手的胸膛,洁白的山梁在顷刻间就被染的通红。
李二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把身上的最后一颗手雷扔了出去之后他发现对面的敌人好像越来越近了。身边和他一起战斗到现在的狙击手刚刚射杀一个敌人,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个位置不适合狙击了,想往后面稍微退一点,刚刚抬起头就被一颗子弹击中的头部,整个人就这样摔倒在地上。
李二牛这个时候拉动了自己的枪栓,却发现已经没有子弹了。他正想把狙击手的枪拿过来,一颗手雷在他身后爆炸,他感觉一声巨响穿透了自己的耳膜,整个人不禁左右摇晃了起来。
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轻机枪手喊了一声:“二牛上刺刀”
李二牛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一丝鲜血从耳朵里面流了出来,没做出任何反应动作,恍惚中耳边听到一声叫喊:“乌拉”
接着一道寒光向自己刺了过来。
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做了一个闪避的动作,双手往前一抓好像抓到了什么,接着手掌传来剧烈的疼痛
这疼痛让他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股鲜血喷洒在李二牛的脸上。他回这才看见自己手里抓着的是一个俄国人刺来的刺刀,而轻机枪手的刺刀正从那个家伙的小腹中拔出来。
“快帮忙”
李二牛也不拿自己的枪了,用力把俄国人的步枪拽了过来,反手就朝正跃入战壕的一个家伙刺了过去
张春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正在用手枪点射面前的敌人:“弟兄们照死里给我打”
喊杀声在山头上响彻了天际,让下面的人听到之后会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山上的人并不是在战斗,而是在挣扎在这充满死亡的白雪中挣扎那喊声,是为了让自己活着发出了最后一声吼叫,拼尽了全力。
“将军,我们部队的伤亡很大,是不是可以下来稍微修整一下对面的防线已经被我们摧毁了,我向您保证,只要稍微修整一下我马上可以冲开他们的阵地”
负责冲锋的俄国中校几乎在用恳求的语气和将军说话,从中校那满是泥土的衣服和被硝烟熏黑的脸庞阿克波利尔将军就知道士兵们在前线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