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只是那两位身份比较尴尬,不便说出罢了。”
“不知大石林牙可曾听过方腊这个名字。”
“当然”
“那方腊的余党,确切的说方腊的儿子、妹妹和族弟都投了东海的事,林牙知不知道”
“这却不知”
“方腊余党虽投东海,但他们不愿放弃明教教义,改投他宗,所以大王便把他们都流放海外荒岛,让他们对土著传教”
“监镇地意思是”
“看来林牙是明白了。如果林牙还想当大辽地北院林牙,萧太后还想当太后,那大王应该会在海外挑个岛子送给几位重建大辽。但若是林牙不愿做个岛主,真心入我的东海为官,那我东海也会安保大石林牙和两位殿下安居无忧。”
第十二章和议中
大宋宣和四年腊月廿四,己酉。
当日完颜斜也攻城不克,便匆匆领军而还,天津之役草草收场,只在天津镇外留下了数千具尸骸。
不过自金人退去后,为防其杀个回马枪,又潜回来偷袭,天津城中仍枕戈待旦了数日,直到今日,派出去的哨探传回消息,女真主力已经回到燕京城中,天津镇内持续近月的紧张气氛才告一段落。
天津一役,可以说打得虎头蛇尾。自攻下燕京城后,金人便陆续调动十万大军,把天津城围了个结实,摆出灭此朝食的架势,但真正攻城的日子,实打实的就只有两天,而战损,其实也不过万人而且绝大部分还是契丹。
按照一般人的认识,围城战好歹也要打个一年半载,如果不是城池被攻破,那要么是城中守军粮食吃光而投降,要么是城外一方因精疲力尽而撤军。现在不过刚刚开锣,一方主角就拍拍屁股走了,本来会很热闹的一场大戏一下就变成了冷场,让许多准备看好戏的看客措手不及。而天津镇中的民众们虽然很高兴金人退兵,但暗地里也觉得这一仗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是莫名其妙。
不过金人的决定,其实自有其原因。
天津虽是东海在北方重要的据点,同时也是南京道最大的港口,但对金国乃至大宋。其实并没有多少战略意义。
对于宋人来说,燕京才是他们所关心地要点。作为幽蓟一带的中心城市,燕京的归还不仅代表旧燕故土重新回归中原正溯旗下,而且也使汉家王朝北方防线,在时隔近两百年之后,重新回到燕山一带。也因此,除了燕京之外。宋人也很在意控制榆关的平州。至于天津,不过是海边港镇。既非名城,又非要隘,周围又多是没有开发、人烟稀少的荒原,在宋人心中的排位,恐怕还在易州、涿州之后。
而对于女真人来说,天津在他们眼中的意义,仅仅是因为这是东海人地城市。当年的宿怨仍横亘在金国君臣心中。上万族中子弟地性命让他们至今难以忘怀,如果有机会,他们当然想报复回去。今次金人入关,正值隆冬,天津与本土的联系中断,成了一块与母国联络不上的绝地,就因为这样,完颜阿骨打才会派出五弟斜也统领大军出战。以期一举破城,出一口从五六年前开始就已在心中酝酿许久的恶气。
不过天津城的防御远超金国君臣预计,尽管若是多多征发民伕,还是有机会突破防线,但为了旧怨,花上几个月的时间。用数万降军,十几万民伕的性命把路铺开,在完颜阿骨打地眼里,并不合算。因为金国现在的重心,还在契丹人确切的说,是天祚皇帝身上。
契丹毕竟是拥有几百年根基的大国,如果不能穷追猛打,将其彻底埋葬,等其找到机会缓过气来,未尝不能死灰复燃。几百年的统治。不仅把契丹人的威权刻进了北地部族的血脉。同时也在女真君臣的心中留下深深地阴影。
完颜阿骨打很清楚,只要他在天津城下稍稍耽搁了一点时间。刚刚被征服的部族,见到局势已有变化,就会立刻蠢蠢欲动,而那些刚刚在他脚下跪伏的契丹臣僚,说不定转眼之后,就又会投回耶律延禧的怀抱。
旧日起家的黄龙府降而复叛,派往辽北驻屯的契丹和库莫奚部族不住逃散,都让女真君臣感到迫在眉睫地危机,而才从帚里关逃出关外的天祚帝身边,不过旬月功夫,就又聚起了数万人,甚至还能分兵去攻打刚刚自立为奚王的萧干,完颜阿骨打等人哪能不在心中大感惊惧,这种情况下,他们又哪敢再在天津城下虚耗国力
虽然无功而返有损大金脸面,但退兵仍是必然的。而且打了这一仗,对女真人来说,也就丢了点面子,几乎没有其他损失。尽管从河上来偷袭的八百人没有一个能逃掉,不过除此以外,战死在天津镇外的都是刚刚投诚金国的契丹降军。这些降卒军心未定,留在身边也是祸害,借由东海人之手将其,并非坏事。
但完颜斜也率大军的离开,却让天津总督、中郎将郭立十分失望。区区守城之功,并非是郭立想要的。被围城数日,他所解决的,仅仅是来攻城地契丹,是被女真杀得屁滚尿流地契丹,而斩下的女真人地首级,却不过八百。
陆贾在长生岛上的坚守,换回的是百里旅顺、万名奴工,以及三万多匹战马,赵武在南洋的屠戮,得到的难以计数的金银、奴隶和土地,而他,消耗了天津镇中八分之一的弹药储备,换来的,就是在城外绵延十余里的一堆堆碎肉。
靠那些碎肉,别说换回一颗金星,就算想在东海国其他将领们面前自吹一下,都不够资格。近万契丹兵将被火炮铅弹扯成的碎肉,给郭立,给天津,带来的不过是长达半月的清理。
直到大宋河东、河北宣抚副使、少保蔡攸以为大金、东海两家说和的名义来拜访天津的时候,这让人生厌的清理工作,仍然只是刚开了个头。
蔡攸是从河对岸过来。他从雄州沿着界河东行,经过了霸州、信安军、清州,直至渤海畔的沧州。在沧州最北的泥沽寨住了两日,等到了天津城中两位文武主官同意会面的回音,方才重新启程向北过河至天津。
不过蔡攸并没有从港口直接进入天津镇,而是绕了个圈子,前往天津的北面正门。
“少保是大宋宰相、执政一级地高官。没有从偏门入城的道理。”被派来引路的高姓向导是如此说的。
但随着在城外的绕行,越来越多的尸体残骸映入眼中,蔡攸也渐渐恍然那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向导小子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少保,都是契丹人”一个从人悄悄地在身后提醒蔡攸。
蔡攸点了点头,他也是有点见识的。被冻结在城外地一地碎尸,从装束到发式,无一不是契丹人的打扮。他并没有在其中看到一具女真人的尸体。
前几日他从金人那里听到一点透露出来的消息,今次一战。完全是大金皇帝听说伪帝耶律淳留下的余孽入了天津,怕辽人借东海之力生乱,故意让契丹降军去与东海人死拼,一为消耗掉数万契丹降军,第二也是想让契丹人与东海结下深仇,两家无法联手,即所谓的一石二鸟之计。
当时他和童贯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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