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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cuslaa 2383 字 2023-10-08

常朝。

三种朝会不但举行时间和政务范围上有区别,举行地点也是不同。如大宋,大朝在大庆殿,日朝在紫宸殿,而常朝则是在垂拱殿。通常说的早朝,一般指的是日朝。在宋时,为五日一朝。

不过东海立国日短,也没有大修宫室,所以朝会都是删繁就简,因地制宜。而赵瑜作为开国之君,一向勤政,他的日朝与常朝,其实也没什么差别。都是每天清早起床,梳洗、锻炼、用餐之后,便往正殿走。到了江宁,朝会场所变成江宁府衙,也没有例外。

今天赵瑜领着世子伯安两人一起上朝,一出屏门,门外便有一个身着绿袍的年轻官员跪下叩拜。他是东海的起居郎欧阳澈。当赵瑜走出内殿后,他就会紧紧跟在赵瑜身边,朝会时则站在大殿一角。随时随地都拿着纸笔记录下赵瑜的日常行动与处理的国家大事,这是他身为史官的工作。

起居郎御殿则侍立,行幸则从,大朝会则与起居舍人对立于殿下螭首之侧。凡朝廷命令赦宥、礼乐法度、损益因革、赏罚劝惩、群臣进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四时气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皆书以授著作官。

赵瑜虽不喜欢被人一天到晚盯着,但此是几千年来传下的规矩,也是约束帝王的手段,他也只有习惯,赵瑜带着世子、起居郎从后上殿,群臣早已罗列殿中,待赵瑜坐定。群臣三跪九叩,行礼如仪。

“平身”赵瑜抬了抬手,今次出来甚急,没带着传声的宦官,只能自己说话:“今日上朝,诸卿可有本奏”

“陛下,臣有本奏”吏部侍郎朱彦出班,他是东海培养出来的人才,十分的年轻。

“说”赵瑜很清楚朱彦要说什么。

“方今天下大乱,北虏入寇,盗贼蜂起,百姓流离。论其缘由,唯在昏君六贼。天下有罪,罪在昏君,昏君有罪,罪在六贼。今梁师成、王黼不知所终,但蔡氏、朱氏父子、童贯、李彦已在江宁。六贼不除,兆民不安,臣请陛下诏诛蔡氏、朱氏父子,及童贯、李彦二阉,并推治诸贼家族、门生、党羽,以谢天下,以慰万民”

翰林学士李郁也道:“蔡京四次为相,残民有术,治国无方;童贯领军背盟伐辽,致使金虏入寇;朱勔祸乱江南,李彦结怨西北。愿陛下诛此四獠,还百姓一个太平”

话刚说完,站在对面的赵武突然道:“童贯有罪,先王因其而亡,是该千刀万剐。不过背盟伐辽失败,不过是无能而已,金虏也不是他能引来的。算不得罪名。”

朱彦立刻反驳:“童贯帅师伐辽而不克,未遇金虏而先逃,以军法亦当死”

赵武大笑道:“他那时是道君皇帝的官儿,不是东海的官。他败、他逃,与东海何干。”

在朝堂上大笑,不大不小就是个罪名。殿中的监察御史立刻出来奏道:“赵武君前失仪,当罚俸一月。”

赵武当即大叫:“俺说实话,哪儿失仪了”

赵瑜一瞪眼,一拍桌案,“够了,安静点”

赵瑜发怒,一众皆是胆寒,赵武退了回去,殿中一时鸦雀无声,最后还是翰林学士李郁出来导回正题:“六贼上媚昏君,下残万民,结党营私,祸乱天下,其罪罄竹难书,罪在不赦,虽万死亦不得赎其罪。但所谓天讨不正,是为失刑。用刑唯正,须仔细审来。若不审而诛,有违朝廷法度。臣请陛下将诸贼发送有司,明正典刑”

“李卿此言是正论。”赵瑜略一沉吟,道,“朱勔荼毒江南,罪行累累,罪证亦多。易审易结,先从他开始。交由刑部、大理寺及江宁府三堂会审。伯安”

赵伯安走下台阶,转身跪倒:“儿臣在”

“你去监审”

“儿臣遵旨”

这个结果是早已商议好的。不论是大宋还是东海,许多政策、计划往往在摆上台面之前,就已经通过各方博弈,决定了处理结果。在朝堂上提出来,不过是走个必要的流程,顺便征求一下他人的意见,以供拾遗补阙。

六贼中虽以蔡京、童贯为首,但在江南,朱勔才是最遭人恨的。朱勔主持应奉局近二十年,在江南结下的怨仇是山高海深,霸占民田,强夺人产,以征花石纲为名,大肆搜刮江南富户,又强征百姓为民伕运送花石,因此而家破人亡者难以计数,赵瑜治下的子民中,至少有三成是因为朱勔在江南的苛政而逃到台湾。

若能诛杀朱勔,赵瑜在江南当真是众望所归,地位再难撼动。而他让太子去监审,也是为了厚植人望。且朱勔久居江南,掌控应奉局,号为江南小朝廷,江南各路的州县官奔走于其门下,杀了朱勔,再追究其党羽,江南便能稳稳的控制住了。

至于其余几贼,如李彦,他主持西城括田所,在京东、京西夺了田地无数,等赵瑜的军队过了淮水,据有京东京西,便是要杀他。再如童贯,他领兵杀了赵橹,等太庙从基隆移来,才会杀他祭父。这六贼每杀一个,就能加一次威望,若是一股脑全杀了,反而浪费了。

朱勔的罪行、人证,一起都是齐的,他的命运也已经确定。三日后,朱勔父子就要身遭桀刑,被剐上千余刀。虽是有些急,但也是因为赵瑜登基之后,就要大赦天下,而朱勔父子已经下狱,也在大赦之列,所以要急着杀。至于其余几贼,并未下狱,尚未定罪,大赦也不关他们的事。

“六贼之事就这么处置其余日后再说”赵瑜将事情定了下来,等他处理的政事太多,没有太多时间浪费,“还有谁有本上奏”

“臣有本”礼部侍郎仲简应声出班,尚书卢明德回台湾镇守,如今他便是礼部第一人,“杭州余杭知县章维德,奏请上闻,近日余杭县衙大堂上庭生玉芝,一本十朵实是难得一见的祥瑞,此乃天贺陛下登位今玉芝已与奏本一起送来;另,南剑知州汪豫奏州中铁树开花,六合知县奏江中有金龙隐现”

“够了”赵瑜皱起眉,“仲简,你拟文去问那几个献祥瑞的州县,他们治下,百姓丰足否城防完固否谳狱清明否若百姓丰足、城防完固、谳狱清明,那就是祥瑞,至于庭生兰芝、铁树开花,政和、宣和间出现得还少吗禹圭、九鼎一个个被献上去,如今呢全让完颜吴乞买享受了”

赵瑜一阵喝骂,仲简忙跪下请罪。一众新入东海朝中的官吏为之悚然,终于明白在道君治下能加官进爵的招数,在赵瑜这边是行不通的。

东海军四面出击,政事也是千头万绪,朝堂上要处理的公务绝不仅仅是杀个奸臣,献个祥瑞这么简单。城外流民安置的进度;各地春播进行的情况,都要一一处理。新下州县仓储不足,守臣要钱要粮;各地的盗贼也要及时派兵平定,一桩桩、一件件都要通报到。

而等到一个多时辰后,政府这边的事情了结,便轮到了枢密院出来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