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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cuslaa 2385 字 2023-10-08

虽然这让江宁城已经习惯了夜游的市民们感到不便,不过窃盗和赌博却因此而大大减少。由于赵文还调派了宪卫司下辖的宪兵们巡逻城中,市井也一起安靖了许多。

暮鼓敲响后的城市,现在就只能听见风声在呼啸。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

城南的一处驿馆中,有一人在灯下长吁短叹。春来气候多变,这两日,城中劲吹西北风,到了夜间,使用多年的驿馆的客房房门便被西风吹的哗哗作响,房中的一盏油灯也是时暗时明。

“故京回首三千里,目断江南孤雁飞。”

那人长叹着,将笔管放下,一首思乡之辞就在纸上墨迹淋漓。且不论诗句如何,单看那俊秀飘逸的书法,已是一副难得的神品。

陋室之中,还立着一名老仆。老仆满脸皱纹,却一点胡须也无,乍看上去,分不清男女。老仆看着那人容色惨淡,双眼垂泪,不禁上前劝道:“上皇,还是早点安歇罢”

能被唤作上皇的,天下也只有一。人。自从去岁腊月从东京城中出逃后,到如今不过过了区区数月,但在赵佶身上,时光却像走过了十年。五十出头的道君上皇,如今须发皆白,老态毕露。听见老内侍的规劝,便颤巍巍的站起,被扶着一步步的挪到了床榻边。

脱了外袍,赵佶躺上了床榻,下。面垫的褥子薄薄的几乎就只有两层布,而盖得被子,刚刚展开,一股霉味便扑鼻而来。服侍着赵佶睡下,老内侍轻轻吹灭了油灯。灯火一闪便灭,那股子浓厚呛人的烟味,更比不上延福宫中竟夜燃烧的龙涎香宝烛。

“那个逆贼”赵佶入梦前,嘴里还不住骂着。但声音细。如蚊蚋,深深藏在喉间,全然不敢稍大一点。

当初在镇江时,赵瑜对赵佶尚是以礼相待。不过等。到赵佶私下封官许愿、收买守卫之事事发,又查得上皇身边的几个亲信宦官用巫魇之术诅咒东海王一家,终于彻底惹怒了赵瑜。

在赵瑜的命令下,先当着赵佶一家的面,将施用。巫魇术的几名内侍,连着诅咒用的小草人一齐一把火全数活活烧死。又将赵佶和他的嫔妃子女隔离,只放了一名老迈不堪的宦官去服侍。

等到了江宁,东。海国的衙门一起从基隆搬了过来,空余的屋舍寺院不敷使用,道君上皇的寝宫就几经搬迁。先从城西的神霄宫搬到城东的毗卢寺,又从毗卢寺搬到了秦淮河畔的一处空着的河房中,可没过几日,宪卫司衙门看中了那处交通便利,便向上打了个报告,又将道君上皇赶了出来,迁到了如今的驿馆中。

虽然居住条件每况愈下,但道君上皇周围的看守却不见减少。一队班直镇守驿馆之内,一个都的近卫军则守住外围,比起汴梁城的大内皇宫还要森严几分。

赵佶不知他那个便宜侄儿究竟将会如何处置与他。但从赵瑜使人给他看的几条汴京消息,赵佶得知了尚留在东京城内的嫔妃子女们的遭遇。不论信与不信,他却得担心赵瑜如法施为。

“那个逆贼”一点浊泪从眼角滑下,汴梁城的软红十丈,如今也只能在睡梦中追寻。

“上皇上皇”听着赵佶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老内侍却突然出声叫了两声。见赵佶沉沉睡着,老家伙的脸上露出一丝奸猾的笑容。走到书桌边,轻轻将刚刚收起的那张诗文抽出,然后就悄无声息闪出门去。

就在门外不远,另一处客房中灯火仍明。老内侍在院中班直的盯视下,小碎步的跑进那间客房。客房内,一名东海军官肃然正坐,手中还拿着一本兵书翻看。在灯光下,军官胸口处还有两点银光闪烁。

听见门口动静,那名校尉放下手中兵书,抬起头来沉声问着:“终于睡了”

“启禀校尉,刚刚睡下。”老内侍满脸堆笑,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挤得像一朵菊花。

“那是什么”校尉眼光一转,落到了老内侍手中的纸卷。

“回校尉的话,这是那昏君方才所写的反诗。”老内侍说着,双手恭恭敬敬的将赵佶刚刚做的那首七绝呈了上去,

深夜。

月上中天。

赵瑜从宫宴上出来。依礼制酒过三巡之后,就没有必要再在坐下去。有他这个大王镇着,为北地功臣们庆功的宴席上的气氛就如冰窖一般,谁也喝不开心。赵瑜举杯,所有人跟着举杯,赵瑜动筷子,所有人跟着动筷子。一个个亦步亦趋,如同他的傀儡。

赵瑜倒很奇怪,他的那位便宜阿叔,是怎么让宫宴上的臣僚们玩得那般尽兴蔡攸能脱光衣服穿着犊鼻内裤跳舞,王黼还在伴着奏,唱着猥亵下流的黄段子。这么高的格调,就算普通人的宴席上也不多见。

陈五也跟了过来。他的情况也跟赵瑜一样尴尬。陈五在旅顺也是铁面无私,军纪森严著称,他不用板着脸,就能让一个都指挥使筛糠般的抖着。旅顺军中还流传着不少关于陈五治兵的笑话,赵瑜颇听说几个。

比如陈五出外夜巡,模模糊糊的发现营地外的树林里有个士兵夜不归营,陈督帅一番训斥后,命他第二天去宪卫司报到。第二天清早,就看见一头几千斤重黑熊一摇一摆到了宪卫司衙门口去领军棍什么的。

除了黑熊的段子外,还有主角换成老虎的,豹子的。虽然都是无稽的笑话,但陈五治军之严可见一斑。

君臣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西院的书房中,国相陈正汇这时却还书房守着。依宋制,宰臣值日依例该是在政事堂中,不过江宁宫室未起,东海的衙门一个个把城里的寺观都占了,将和尚道士赶得满城乱跑。不过中枢的政事堂和枢密院不能离赵瑜的行宫太远,附近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只能暂且大家挤一挤,权变一下。

赵瑜酒量不算大,方才多喝了两杯,面皮便开始泛红。坐到位子上,先拿起摆在最上面的飞鱼卫密折。看了两眼,就笑了起来,借着酒劲对陈正汇道:“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论文字比小楼昨夜又东风差了不少,不过怨气倒不输。孤那位族叔看来怨言颇多啊。”

作为士大夫,身为宰辅,陈正汇对于飞鱼卫这种把目标放在家国内部的情报机关有着天然的反感,就如大宋的宰辅们厌恶皇城司和行人司一般。他直接低头回了八个字:“牢骚琐语,不足为虑。”

在宰相那里讨了个没趣,赵瑜转过来对陈五笑道:“五哥,你说说。等几天后,孤身登大宝后,给上皇封个什么爵比较好陇西公还是违命侯”

陈五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陈正汇在一旁却突然冷冷插话:“牵机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