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废帝也没那个胆子去招惹”
计议一定,邓广达便唤起骑兵指挥的指挥使,命他远远绕过相州城,而走西侧五十里的林虑县,轻骑追击,直插卫州。听着三百名骑兵带上上千匹战马,一阵轰隆隆的蹄声由近而远,奔雷一般的冲出磁州城,邓广达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轻松的神色。
他相信自己的部下该知道怎么做。老种虽强,但他麾下的三千西军骑兵刚刚遭逢大败,听说只回来了一半,其中还多有伤亡。若是三百名一人三马的精锐轻骑兵,会跑不过一群马力消耗殆尽的败兵,那在躺在天津城外的京观里的那些女真人,怕是都会睡不安稳了。
不过三百骑兵虽去,邓广达仍是不能放心,相州往关西三条路。太原道废帝无论如何不会再走,卫州道也已派人去追,剩下的开封道,至少要派人去看一看。
犹豫了一下,却又找来营中带队的斥候骑兵,从怀里翻出一块令符,“徐庆你带着你那一队去安利军打探一下,如果今日有大队人马从那里过河,你们也跟过去,请东京城里的那位派出点人手来帮忙追击。”
两队人马一走,邓广达心中再无挂碍,轻松笑道:“明日且去相州看看,说不定那废物还在城中。”
洪武元年四月初五,辛丑。
相州。
刚过午时。守在相州北门的士兵便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片尘头大起,而大地的震颤也随之传来。
“好快”
收到消息,急忙赶上城头的种师道倒抽一口凉气。竟然两天行军四百里,郭立派来的这个疯子,难道不要命了但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队列,本想趁着敌人远道而来,出城迎击的念头却越来越少,很快便烟消云散。
这哪是急行军四百里会有的样子
他看看左右,城头上的守兵都跟他一样,对那支气势汹汹而来的精锐一片震惊。
“快请陛下上城慰军”种师道忙低声命道。赵桓和李纲才走了半天,还是有可能被追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拖上两天。
一张黄罗伞升上城头,万岁的呼声也在城墙上下响起。天子亲临,被吓走的士气,一下又回复了不少。
而城外,前日从相州城赶来传递情报的信使放下了望远镜,转身对邓广达摇了摇头。
邓都指的一张脸立刻挂得老长,冷哼道,“娘的,原来是假的”
“都指,收军罢,绕过城向南追”参谋长曹观立刻提议。
邓广达看着自己的参谋长,就像看个白痴,他再自大也没胆子把后方暴露在拥有近千骑兵的老种眼前,“老种就在后面”
“俺也只要他追出来”
邓广达随即领悟,点头冷笑。
种师道只看着城外的敌军在一声号令后,全军重新起步,越过城池,径直向南而去。
“大帅他们不像要围城的样子”
身边的亲信部将,当日从太原城下逃出的杨志,出言询问种师道。
“再看看”
种师道摇了摇头,现在还看不出什么。
但就在种师道的犹豫中,却又有十几名东海骑兵奔到城下,在弓弩的范围之外放声大喊,“城中的皇帝是假货”
一句话连喊了三遍,都是大嗓门的传令兵,声音之大,城头上下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遭了,露馅了种师道大惊。
城头上也是一片大哗,人人开始盯着黄罗伞下的那名冒牌皇帝。真货假货其实差别甚大,但种师道就在旁边,他的威望却让人不敢确定,但疑云却在每个人的头脑里打着转。
不过是说话间的事,数千龙骑军已然绕过了北面城墙,从城外官道向南疾行,先头部队甚至已经越过了南门。
“他们是要南下”杨志已经确认,再次出言提醒。
种师道一声长叹,废了半天的气力使的计策,没想到一个照面就已经被戳穿了。“出城罢”必须将他们拖住。
在城中点起数百兵马,皆是种师道仅存的关西子弟,随即打开了南门。而城头上一片相州兵摇旗助威种师道对他们的要求就只有这些。
南门一开,东海军行军脚步立刻停下。一声鼓响,前军转后军,后军便转为前军,阵型变换如行云流水,以种师道眼光之老辣,竟然也没有找到任何一处可以突击进去的空隙。
两军遥遥对峙,一时间,谁也没有动作。
种师道对此求之不得,就算对面的敌军攻来,他也可以退回城去,但邓广达却没耐心去等。将军务交给副手和参谋长,自己却纵马来到两军中间。
“某乃天津总督帐下龙骑二营都指挥使邓广达是也,恳请种老相公出阵面谈。”
邓广达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又是一连三遍。种师道心中纳闷,这是在玩什么花样。但转念一想,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上前去搭个话。
不过种师道老奸巨猾,并没有孤身上前,而是叫了身边武艺最高的杨志跟着前去。
七十多岁的老家伙带个随从来说话,总不至于会害怕罢若是那个邓广达不敢一人,他的气势可就被压下去了。
邓广达并没有从后唤人上前,甚至回首阻止后面的骚动,只单人独骑看着老种和杨志前来,在马上抱拳一礼:“邓广达见过相公”
“久闻将军大名”种师道也回了一礼,随即便问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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