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背后的飞行员们紧跟着也都整齐地站起来,一个个脸上全是“风萧水寒,一去不还”的神态。
方孟敖大声喝道:“不关你们的事,统统坐下”
这一次所有的飞行员都没有听他的命令,一动不动挺立在那里。
方孟敖心里一阵温暖,也不再强令他们,对法官说道:“庭上。6月19日不轰炸开封的案子,原来是国民党党员通讯局审理。我有两件重要证据在通讯局徐主任手中。请法庭调取,我向法庭说明不轰炸开封的缘由。”
法官立刻望向徐铁英,徐铁英连忙拿起了公文包:“哪两件证据”
方孟敖:“照片。”
徐铁英从公文包里翻出了两个信封套。法庭书记员走了过去接过,立刻又走过去递给方孟敖。
方孟敖从第一个封套里抽出一叠照片:“这是6月19日我在开封城上空一千米、八百米和五百米航拍的照片,请法官、公诉人、陪审员共同验看。”说完,便递给了那个书记员。
书记员拿着那叠照片走到法官席边双手递给法官。
法官:“同意被告请求,公诉人、陪审员共同验看。”
徐铁英和曾可达都站起来,一个情愿,一个不情愿,都走到了法官席边。三双眼睛同时望向那些照片。
开封的全景图,到处是古迹民居,多处炮火。
开封城的局部区域图,开封铁塔已清晰可见。
开封城的几条街道,到处是惊慌涌动的人群。非常清楚,全是百姓。
方孟敖:“请问庭上是否看完”
法官:“被告人,你呈堂这些照片试图说明什么问题”
方孟敖:“说明我为什么下令不许轰炸开封。民国二十七年6月5日,日本侵略军出动飞机二十三架次对我开封实施无分别轰炸,炸死炸伤我中国同胞一千多人。开封城百姓房屋毁于弹火一片焦土,数十万同胞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请你们再看看那座铁塔。那是建于宋仁宗时期的古塔,当日遭受日军六十二发炮弹轰击,中部损毁十余丈抗战胜利也才三年,竟是我们的国军空军作战部下达跟日本侵略军同样的命令。名曰轰炸共军,实为联合国早已明令禁止的无分别轰炸我现在倒要问,这个命令是谁下的我们不对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同胞施行轰炸倒成了危害国家安全罪请问公诉人,陆海空军刑法哪一条能够给我们定危害国家安全罪请你现在就回答我”
曾可达蒙在那里,嘴唇微微颤抖。
法官适时地接着问道:“被告人第二份证据”
方孟敖这时眼眶已微微湿润,从第二个封套里抽出一张照片。
书记员已是小跑着过来接过照片又小跑着踅回法官席,直接摆在桌上。
三双眼睛同时望去太熟悉了,这是那张世界各大报纸都刊载过的1937年8月13日日军空军轰炸上海外滩,到处废墟、到处死尸的照片
方孟敖不待发问,望着法庭的上方:“1937年8月13日,日军空军轰炸我中国上海。我母亲,我妹妹,同日遇难”
法庭上一片沉默。
方孟敖望向法官席,大声说道:“这就是6月22日我命令大队不轰炸开封城的理由。你们可以判我任何罪,但是不可以判我身后任何一名飞行员的罪。他们都是中国的儿子,他们不杀自己的父老同胞没有任何罪陈述完毕。”
一声号啕,是那个陈长武哭出声来。
紧接着所有的飞行员都哭了,有些带着声,有些是在吞泪。
“肃静肃静”法官的法槌敲得如此无力。
“不要哭”方孟敖第一次向飞行员们喝道,接着放低了语气,“值吗弟兄们”
哭声渐渐收了。
那法官这时重敲了一下法槌:“中华民国特种刑事法庭,6月19日方孟敖违抗军令案,共党林犯大潍间谍危害国家安全罪案,侯犯俊堂特大走私贪腐案现在宣判。全体肃立”
曾可达和徐铁英都回到了自己的席位,站在那里。
侯俊堂强撑着站起来,林大潍也慢慢站起来。
法官手捧判决书,大声宣判:“兹判决林犯大潍死刑,立即执行枪决兹判决侯犯俊堂死刑,立即执行枪决兹判决方孟敖及其实习飞行大队即日解除现役军职,集体发交国防部预备干部局另行处置”
这太出人意料了法庭上寂静得像一片荒野。
法官:“执行”
两名法警挽起了侯俊堂向庭外走去。
另两名法警刚过来要挽林大潍,林大潍向他们做了个请暂缓的手势,慢慢转过身,向着站在那里的方孟敖和那排飞行员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才让法警挽着向庭外走去。
“反对坚决反对”曾可达终于醒过神来,对法官大声喊道,“法庭如此判决显系枉法本公诉人代表国防部表示强烈反对”
法官拿起了刚才接电话的记录递给书记员,小声道:“给他看看。”
书记员拿着记录走到曾可达身边递了过去。
曾可达接过记录,看了几行,脸色立刻凝重了。
一个声音,是那个他无限崇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日之判决,是我的意见。请转告曾可达同志,希望他不要反对。蒋经国”
第6章三个领导
用兵之要在如臂使手、如手使指,国防部为用兵中枢,因此各部各局都集中在一栋大楼里,便于电讯密文能尽快在各个部门之间传递衔接,呈交筹划。
唯一的例外是这个南京国防部预备干部局,不在大楼里,不与其他部局直接往来,单独设在大楼后院绿荫掩盖的一栋二层小洋楼里。仅此也能看出,它虽然名义上仍属国防部之下辖局,而且还是“预备干部”局,其地位却令其他部局侧目相看。
曾可达把车停在国防部大楼前院,徒步绕过大楼,便看到了后面这片院子。每到此处,他和他的同志们都会自觉地轻身疾步走过那段只有建丰同志的专车可以使用的水泥车道,去往那栋小楼。这不只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还有由衷的体谅。建丰同志在工作,而且往往是在同一时间处理完全不同的几件工作,他需要安静。
大楼距小楼约两百米,沿那条水泥车道,每五十米路旁竖一伞亭,每个伞亭下站着一个身着无领章、无军帽、卡其布军服的青年军人,四个口袋的军服和腰间别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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