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宴说,“刚才排练的时候,看着耶稣雕像你在想什么?”
林退眼睫扇动了一下,慢慢垂下眼睛,语气平静,“什么都没想。”
刚才周围很安静,虞薪让他盯着耶稣雕像,他就仰起头,大脑放空。
林退没有刻意想过任何一件事,放空的脑袋很自然浮出一团团,看起来蓬松柔软的云层。
他看着那片云层,然后变成它们其中一员,漠然看着脚下那片焦土。
虞怀宴不知道有没有信林退的话,久久地看着他,忽然弯唇笑了起来,“有时候觉得你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林退漠然回视着虞怀宴。
奇怪这个形容在林退听起来十分刺耳,他从小被同龄小朋友说到大,就连索斐也给他盖戳是‘仿真机器人’。
虞怀宴把接下来的话补全,“奇怪得很有趣,我父亲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有趣得奇怪的人,所以才把我妈哄到手。”
提到母亲,林退想起虞怀宴曾经提过那个的怪癖,晚上必须要被人摸着手才能入睡,第一个这样对他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林退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跟母亲关系好吗?”
虞怀宴笑意更浓了,带着温柔,“嗯,她很疼我。”
林退静默了片刻,问了一个更奇怪的问题,“现在也是?”
“现在不疼了。”见林退直直望着他,虞怀宴笑着说,“她去世了。”
他的话里没有伤感,只有怀念。
林退收回目光,“抱歉。”
“你又不是渐冻症。”
“嗯?”
“我母亲是得渐冻症去世的,你又不是渐冻症,不需要跟我说抱歉。”
看到那双狭长的眼睛明朗含笑,没有半分阴霾,就连说话都是调侃,林退无法理解虞怀宴的情绪,但似乎又有点懂。
可能是被爱着,所以即便对方死了,仍旧是被爱着的,所以提及起来只会感到幸福,不会觉得伤心?
“你要再听我讲讲她吗?”虞怀宴观察着林退,轻柔地说,“你看起来好像很需要一个温馨的故事。”
林退冷漠拒绝,“不需要。”
虞怀宴坐到了林退旁边,仿佛没听到他的拒绝,坐下来讲述他父母的爱情故事。
很老套,一个穷小子爱上白富美,凭着运气娶到了白富美。
“后来我母亲得了渐冻症,家里没有多少钱,这个时候我爷爷出来,也就是我母亲的父亲,他说只要我跟他走,所有医药费就由他出。”
虞怀宴支着下巴冲林退笑,“结果你也看到了,但也只是让她活了五年。”
虞家的事林退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听说过一些,就连虞薪被踢出虞家核心圈也是她自己说出去才传遍整个圈子。
所以林退并不知道虞怀宴父母是这种情况,对于虞怀宴的坦诚,他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见林退没有八卦潜力,虞怀宴挑眉,“你不问问我父亲现在的情况?爱情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
林退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虞怀宴径自说,“他没有去世,我们隔一段时间就会见面,我爷爷不会管。”
林退:“哦。”
看到林退这个平淡的反应,虞怀宴哭笑不得,“我是不是该说的惨一点,才能换来你强烈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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