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来姿柏酒店之前,林竟殊原本是跟林永廷一块出的门,但对方临时接到了一通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是要急事让他回去。

当时林竟殊就觉得不对劲,他想跟林永廷回去看看怎么回事,但林永廷却让他先来姿柏酒店。

现在看到林退和林永廷一同出现,证实了林竟殊先前的预感,果然是出了问题。

但跟虞明泽合作的事已经敲定,甚至还通过了董事会,短短半个小时内,林退怎么会让他们改变态度?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觉得我跟你,谁才是他的敌人?”

听着虞怀宴这番挑衅,林竟殊沉下脸,险些捏碎手中的玻璃杯。

他朝林退看去,隔着人群他们的视线相撞。

beta冰冷的目光切割在林竟殊身上,让他不可遏止的颤栗兴奋起来。

比起林退去演什么歌剧,做什么钢琴演奏家,他更乐于看到眼前这幅的局面。

他希望林退像过去那样把继承家业作为人生目标,那样他将会是林退永远的竞争者,也是林退永远都绕不开的绊脚石。

现在林竟殊所熟悉的那个林退回来了,这意味他不会在逃离林家,更不会去一个他摸不到看不着的地方。

林竟殊的心脏鼓涨着一下一下撞击胸口,血液加快了流速。

在林退厌恶的注视中,他笑了起来,是满意的,又是满足的。

看到林竟殊盯着林退时,嘴角浮现出的诡异笑容,虞怀宴感到不舒服,甚至是替林退感到冒犯。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借由这个动作遮掩面上的不悦。

再抬头时,虞怀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迈步朝林退走去。

但林竟殊却先他一步,走到林退和林永廷身边。

“父亲。”林竟殊叫了林永廷一声。

林永廷一贯威严冷漠的脸此刻紧紧绷着,似乎遇到什么事让他不得不强压着怒火。

林竟殊现在无心揣度林永廷的心思,视线很自然放到林退身上。

“哥。”

他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乖巧。

不管林退有多恶心林竟殊,以前在这种场合都会为了维护面子,不冷不淡地回几句,今天连敷衍都懒得。

林竟殊丝毫不生气,继续跟林退闲聊,“哥,你怎么过来了?昨天我问你,你还说不来呢。”

“……”

就算林退不理他,他也能把独角戏唱下去,“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上次宿舍的事是不好,我不该把你摁在床上……”

没想到林竟殊竟然把这些话放到明面上,林退骇人地瞪过来。

林竟殊笑了笑,径自补充完刚才的话,“我不该把你摁在床上让你休息,我只是看你排演歌剧太辛苦。”

不仅是林宜挽,就连林永廷对艺术的评价都不太高,他们可以买下价值过亿的艺术品收藏,但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从事艺术类工作。

这在他们眼里是不务正业。

林竟殊这种行为已经算是打小报告,以前他也没少干这种事,只不过林退如今不在乎了。

倒是林永廷听不下去了,冷厉打断林竟殊,“好了!”

林竟殊没再说话,站到了林退旁边。

这时一个身形瘦长的国字脸男人走过来,在林永廷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这人叫陈国钟,是虞老爷子的秘书,为虞氏工作了十二年。

林永廷回头沉甸甸看了一眼林退,然后跟陈国钟走了。

他们一离开,林竟殊发出轻笑,“看来我上次不应该告诉你,要不然今天就能看到虞怀宴震惊、丧气的模样。”

要不是那天晚上情绪稍微失控,林竟殊是不会向林退提前透露他跟虞明泽已经暗中联手。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虽然不能打垮虞怀宴,但至少他做到了另外一件事。

林竟殊还想说什么,林退却走了,他跟在林退身后。

其他人似乎察觉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不少人投来打量的目光。

林竟殊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悠然自得地跟着林退,等着对方最先受不住找他谈。

这个招数林竟殊百试不厌,尤其是这种场合。

一旁被虞氏某个董事拦住闲聊的虞怀宴,看到脸色难看的林退后,跟对方说了一声抱歉。

“林退。”虞怀宴走过去语气熟稔地打招呼“找你半天。”

林竟殊站在他们身后,阴沉地看着虞怀宴微微倾身在林退耳边说了什么。

两人的距离很近,肩膀几乎要挨到一起。

“哥。”林竟殊走上前,声音含着笑,眼神却如蛇蝎扫在虞怀宴身上,“你们聊什么呢?”

不等林退开口,虞怀宴悠悠道:“在说你之前跟我讲的那件‘趣事’。”

林竟殊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语气不冷不淡,“是吗?”

见林竟殊不想接他的话,虞怀宴继续说,“你讲的那个故事很有趣,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也没有关系,现在的话……我可以教他。”

林竟殊冷冷地反唇相讥,“那你得先去医院做个检查,我怕他嫌脏。”

林退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隐约觉得这件事似乎跟自己有关。

虞怀宴没理林竟殊,招了一下手。

一个穿着红色马甲的侍从端着托盘走过来,虞怀宴拿香槟的时候,低头跟他说了一句什么。

对方说了一句‘您稍等’,然后就离开了,再回来时拿着几样糕点。

“你吃饭了吗?”虞怀宴问林退,他拿了一块纸杯小蛋糕,“吃点东西吧。”

林退刚要拒绝,对方撕了一截纸杯放到他手中说,“我刚才吃了一块,味道还不错。”

看着大献殷勤的虞怀宴,林竟殊冷嗤了一声,“想泡我哥都不打听一下?他不吃甜食。”

“希望你说话尊重一点。”虞怀宴瞥了林竟殊一眼,“另外你可能不知道,他最近低血糖。”

虞怀宴跟林竟殊站在林退一左一右,形成一种微妙的对抗气场。

林退知道这俩人因为合作案闹翻,现在把他当做新的争夺对象。

林退把那块蛋糕扔回了托盘,转身走了。

虞怀宴愣了一下,看着林退离去的背影,似乎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倒是林竟殊笑了起来,胸腔微颤,从那里发出愉悦的、满意的、甚至是病态满足的笑意。

“我真要感谢你跟虞薪,是你们把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碾碎。”

虞怀宴眼睛一震,扭头看向林竟殊,从他这番话中品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但林竟殊没再说下去,心情很好地跟上了林退。

虞怀宴正要追问林竟殊,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陈国钟走来。

他对虞怀宴说,“董事长让我叫您过去。”

虞怀宴目光闪烁了一下,言辞间含着试探,“就我一个人?”

陈国钟滴水不漏,“目前董事长只说想见您。”

“林永廷走了吗?”

“还没有。”

虞怀宴心里大概有数了,他朝林退的方向看去,几秒后收回目光,微微颔首,“好。”

他跟着陈国钟从宴会厅侧门出去,对方走在前面,到了贵宾室门口,陈国钟不轻不重敲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进来。”

陈国钟推开房门,对虞怀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虞怀宴走进去,眼神快速扫过贵宾室那套真皮组合沙发,在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视线一顿。

听到开门声,室内唯一的青年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洇了一层冷白的光,目光落在虞怀宴身上时,英挺的长眉挑剔地扬起,从鼻腔哼出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不悦声。

在这里见到柏原,虞怀宴也只是惊讶了片刻,毕竟他今天能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虞怀宴走进来,关上门对那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颔首道:“爷爷。”

老人说,“坐吧。”

虞怀宴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竟殊还是保持着刚才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林退身后。

直到林退坐到休息区,林竟殊才坐到了他旁边。

虽然觉得有林竟殊在的地方,空气都充斥着令人反胃的气息,但林退没有开口赶他,因为不可能赶走。

为了不让林竟殊进一步发疯,林退可以容忍一会儿,反正他一会儿要走。

林竟殊扭头静静看了林退很久,开口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林永廷跟那些股东的?”

林宜挽手中握着不少股份,只不过这些年她很少插手公司的事,但不代表她没在公司安排眼线。

即便林退请林宜挽帮忙,这么重要的合作案也不会让大股东们在短短半个小时内改变了态度。

又一次从林退嘴里听到林永廷的名字,林退皱了一下眉。

他不明白林竟殊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每次私下提及林永廷都会直呼其名。

不得不说林竟殊非常了解林退,从一个简单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林竟殊笑了起来,讥讽嘲弄地开口,“只有你把他当父亲,期望从他身上获得所谓的父爱。”

以前林竟殊或许曾经有过林退那样的期望,但在看清林永廷的本性后就不曾了。

林竟殊从不否认继承了林永廷的自私自利,他说不清是怜悯林退,还是庆幸,林退没有跟他们一样。

如果林退能狠一点,或许就没有他了。

林退没回答他是怎么说服那些人,林竟殊没有再问,似乎也不太在乎,撑着下巴看林退。

gu903();他的目光不是那种迷恋痴情,也没有以往的攻击性,就像在一个安静的午后,温暖的日光懒洋洋照下来,无所事事,悠闲散漫地盯着面前的一朵花,没有实质性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