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煌离得最近,立时觉得炙热欲死,尚幸有定魂砂护身,才不致灼伤神魂。
螯龙大怒道:“这是什么泼怪。”张口吐出一道黑水,磅礴如潮,浪涛汹涌向天书冲去。
众人但见阎浮天书光华如旋,汹涌黑水未接近卷轴,便被明光驱散。螯龙心头耿耿,正要再施别法。天书上光华融融,倏得将螯龙巨犀一般庞大身体吸了进去。
“九弟。”蟠龙几个骇然欲死,方要施力强挽。天书上明光微旋,好像日之有影,光影扫过,便有融融白光射出,蟠龙兄弟尽被射住,惊叫声中一起被拖进卷轴中去。
明光稍定,慢慢隐没。卷轴合起,好似寻常图画,啪嗒一声,跌进楚煌怀里。
楚煌如梦方醒,瞧瞧手上卷轴,再看看眼前紫芒闪烁的紫芯梧桐,暗暗诧异:“难道紫芯梧桐和阎浮天书原本并非一物”
鼋长青一拍大腿,指着楚煌惊叫道:“楚小贼,你以何邪术拿了五位龙太子”
“哈哈哈哈,此乃楚爷爷的本命灵宝,阎浮天书,你若不服,尽管上前试试,看我收不收得了你。”
不管其中有什么纠缠,总归一举降伏了五条小龙,扬眉吐气,楚煌心怀大畅,摆手笑道:“麻烦紫皇娘子回头转告北海龙王老大人,他的几个外甥已被我收入臣属,希望他老人家善自珍重,莫要轻举刀兵,伤了自家人和气。”
楚煌摇了摇阎浮天书,将身一扭,遁入紫芯梧桐中不见。
“跑了”鼍夺帅见楚煌竟然就那么跑了,哭笑不得,拿着鼓锤在颈上擦了擦,走上前来。蟹横海和鲨冲阵微受小挫,也捂着伤处返回本阵。
“嘿,”鼋长青抓耳挠头,急声道:“紫皇,楚煌拿了五位龙子,你怎么不出手阻拦”
鲸雪牙似是神思不属,喃喃道:“阎浮天书阎浮天书,世间除了那件宝贝,如何还会有别个”
“上古时龙凤争霸,祖龙和帝凤一场大战,帝凤殒身,龙族元力至宝阎浮天书也从此下落不明,想不到呀,千万年后,竟然再见此宝影踪。”
紫皇轻抚金环,眼眸明亮,若有所思。
鲸雪牙浑身一震,长吁道:“原来紫皇大人早就想到了,此事太过出奇,雪牙到现在还不敢轻信。果真如此,这楚煌的运道未免太好了些。”随手一划,收了兵刀战旗,微露苦笑。
“不管怎说,楚煌既以龙族元力至宝拿了五龙子,此事就非我等所能担当了,还是回禀龙王,再做区处。”
紫皇将金环卡在发上,鱼尾一摆,云遮雾笼,离地而起。一身紫绡纱衣,俗尘不染,有如蕊宫仙子。
鲸雪牙点头称是,吩咐蟹横海传令收兵。
第93章好女成双
密林之中,天参树倾倒在地,将大大小小的树木压垮一片,横七竖八,满地狼籍。
青狐、赤鹤两族精锐长驱直入,所过之处,尸横遍地。百丈高的树木互相扶持,欲倒不倒,一轮腴月静静遥挂,透过枝叉缝隙射下斑驳的光影。
密林中不时传出伤者的呻吟,除此,便是无与伦与的静。
一只白禺从夹树中跳了出来,黑亮的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倏地一声,电一般窜到天参树上,拽了一截空枝,坐在树上,呜聿聿吹了起来,声响中满是凄凉之意。
树旁的空地上蓦得现出一团紫光,白禺两眼一唬,紫光闪烁中却是一棵枝叉皆全的梧桐树,一只手掌不时从何处伸了出来,握定树干,在虚空中一划,无数清亮紫芒星光一般洒落虚空,一条人影从紫芒中掠身而出。
白禺见活人出来,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扒开断树迅速隐匿不见。
耳边蓦然响起刺耳尖叫,楚煌微吃一惊,扭头看是一只黑绒绒的身体藏进树丛,不由莞尔一笑。
四处略一打量,楚煌便认出眼前正是战罢血影魔遁逃之处,将蛇矛往地上一扎,拿出阎浮天书细看,上面除了不停流动的金色古篆,果然多了五条形貌各不相同的真龙,金光流转片刻,便黯淡下去,古篆和五龙色彩古淡,如同一幅典雅的水墨画。
杂沓马蹄声伴着车轮辘轳从寂静的树林中传来,楚煌微微一讶,合起卷轴放进怀中。他现在蝶幻之身大成,隐迹藏踪自然不在话下,当下捏个法咒,隐身一旁。
两队高头大马的青狐武士不紧不慢的行了过来,队伍中护卫着一辆马车,香木雕镂,繁花奇巧,坐中人物想必亦是不凡。
“青狐、赤鹤联手攻杀白禺一族,不知战况如何这马车由两队青狐武士护持而来,不知又是什么紧要人物,为何现在方始赶到”
楚煌看那马车缓缓而来,心底闪过无数念头。别的人可以不管,若是夭夭蒙难,岂能不救
忖思之间,只听马车中传出一个悦耳女声:“血影大王果然英武不凡,小半天功夫便将白禺族族长以下尽皆擒抓,白禺归降,三族一统,这可是第一等的喜事。等明日祭告了天地祖宗,血影大人论功封爵,咱们便可会合大贤良师逐鹿天下,再不用困守荒山,过着野人一般的日子了。”
“怎么,白禺族已经全师覆没了”楚煌听那女声中满是兴奋之意,不由留上了心。
一个娇柔的女声轻哼一声,淡淡说道:“供人驱使罢了,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楚煌闻声一呆,先前那流泉般的嗓音已是动人,这后一个轻柔之中偏还透着些许慵懒的味道,略显无奈,让人心头一荡,竟起怜惜之意。
车厢内由厚厚绒毯垫着,四壁雪纺低垂,雅致异常。车中对坐着两个女郎,风姿姣好,俱有花容。
年长一些约摸有二十多岁年纪,穿一袭云锦霓裳,腰系明泉带子,楚腰纤纤,仅堪一搦。斜靠在身边的雪缎上,玉靥红唇,素面向人,尤觉其美。
对坐少女还要小上一些,紫裳如兰,眉眼楚楚,颇有清致,虽不若白衣女郎那般让人屏息,嫣然巧笑也能破人倦闷。
紫衫少女微讶地盯了白衣女郎一眼,不由叹道:“嫂嫂,我知道这件事上是我哥哥对你不住,可叹我兄妹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是啊,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白衣女郎将下巴搁在双臂上,悠悠一叹,也不看她。
紫衫少女眼眸微黯,半晌,又道:“如今大变将起,那兰泽国主昏溃不明,听任裴老贼把持国政,国失拄持,民亦堪忧,只要我哥哥这回得了血影大王信任,借得一旅之师,攻破寿春,剐了老贼。到时,我哥一定与你负荆请罪,重修鸳盟。”
“前盟背负已是一错,新欢弃捐岂非再错”白衣女郎微有唏嘘之意。
紫衫少女强笑道:“听说赤鹤族意欲将赤飞霜扶为血影大王侧妃,那赤飞霜虽也美貌,却是一身蛮力,殊乏姿韵。而且,据传她跟白禺族的长老火弩甚是亲密,赤鹤族倒是打得好算盘,但愿莫要弄巧成拙才好。”
她说着微顿,白衣女郎忍不住讥了一句,“你何不向血影魔自荐枕席,他若是一朝做了皇帝,你哥哥便是镇国大将军,岂不遂了你们兄妹的心思。”
gu903();“嫂嫂不必取笑,想妹妹不过蒲柳之色,不及嫂嫂万一。如何入得血影大王法眼。”